洛瑕看看他,“怎么这么说?还是,你认得这马车?”
乔梨衣点点头,“都是姐姐无事时与我讲的,说整个临安城,只有容氏的马车会在窗棂上雕花,因为这是城主府才享有的规制,以前我在乔府,乔氏的马车也是这样的。”
洛瑕顺着他说的挑了车帘去看,果然见窗棂的四边精雕细琢着一串串铃兰花。
铃兰,是临安城特有的一种花,也是临安长盛无衰竭的美好寓意之花。
洛瑕的手轻轻抚过那窗棂上精心雕刻的铃兰花,曾经的他,竟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
“小小,你在容府还好吗?”乔梨衣小心地开口问,他如今和姐姐寄居于外祖家,知道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
洛瑕放下车帘,对着乔梨衣笑了笑,道:“容家的人,都很好。对了,我今早带了些马蹄糕,一起用些吧?”
乔梨衣点头同意,两人正吃着糕点,外面拾初掀帘进来,道是乔贵女来了,要接乔梨衣回去。
乔梨衣拿帕子擦了嘴,道:“原来小小喜欢马蹄糕,改日,我也做给你吃。”
“好。”洛瑕应下。
乔梨衣起身,“我这就先回了,明日书院见。”
本着该有的礼仪,洛瑕随着他到马车下,乔筠衣刚好扶了乔梨衣,便也顺手将洛瑕接了下来。
洛瑕垂眸道谢,又听她笑道:“洛小公子这是私藏了糕点呢。”
洛瑕微讶,乔梨衣也是这才发现,他衣襟上沾了几粒吃马蹄糕时掉下来的碎屑,不由轻笑出声,“小小,低头。”
洛瑕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脸不由微微一红,拾初从一旁过来,拿着帕子为他擦了,好在没留下痕迹。
乔筠衣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白里透粉的脸颊,一度想要伸手上去捏一捏,意识到这一点,她忙转了视线,轻声一咳,道:“梨衣,咱们该走了。”
乔梨衣点点头,走上前牵了她的手,向洛瑕告别,“小小,再见。”
洛瑕目送了二人离去,才又上马车,吩咐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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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地战事将起,突厥部已派了几拨探子入边镇查探,其中的一拨,由东地边镇渔阳潜入,迫于当地追查,扮作普通商旅南下绕路临安,欲从水路偷渡将消息传回突厥。
这队扮作普通商旅的探子乃突厥死士中的精锐,他们训练有素,极擅遮掩,一路已顺利通过了三座城池,眼下只要再过临安,就走上水路,到时,四海茫茫皆阔野,就没人再能拦住他们。
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临安城的九州三十二郡尽在容氏一手掌握,暗中的眼线遍布临安城每一处角落。
甚至可以说,只要是容城主有心知道,那么这城内哪家人哪一天多吃了哪来的一碗米,都能轻而易举地查出来。
因此,从这支伪商队进入临安的那一刻起,容氏的眼线便已锁定了他们。
身为临安城主,容无逸一早便得了消息,她先前按兵不动,只让人持续监视着那队商旅的一举一动。
直到今日,也是那些探子入临安城的第二日,眼见那些突厥探子丝毫未曾放松警惕,反而为了尽快离开只做一夜休整便要启程,容无逸不再耽搁。
她连夜与容老城主一番计较后,直接唤了还从未经手过这些事情的容境,予她一百金吾卫,要她当即行动,去这些探子下榻的旅店,命令是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对容境而言,这事情出现的突然,明明前一刻,她还因右手臂的伤不能练剑,转而去温习陈先生昨日讲授的诗篇,下一刻,她就被推上了刀光血影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兹事体大,她没有慌忙,先是沉着冷静地出现在一百金吾卫面前,又分毫没有拖沓地将一百金吾卫兵分四路,要她们从四个方向暗中向旅店靠拢,继而一声令下,对旅店中枕戈待旦的突厥探子发动了突袭。
这一次捉拿,宛如瓮中捉鳖,那些突厥探子再如何警惕,睡梦中忽然遇袭,也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这一行人二十有二,其中二十一人死于金吾卫刀下,只余一个武艺甚是不俗的,竟突破金吾卫的包围,携着边镇防御图逃了。
这一番剿杀,自然无需容境动手,她守在外围,掌控着场中的一切,自然也漏不掉那窜逃而去的一个。
吩咐了金吾卫的侍卫长处理好尸体,她带上容襄,循着那逃跑的探子追去。
那探子不仅武艺高强,还颇有几分智谋,虽然受了伤,容易留下痕迹,但依然一路往闹市去,欲趁着人多躲避容境的追杀。
容境紧紧跟着,几次眼看就要追上,却还是叫那探子狡猾逃了。
终于到得一条长街,街上熙熙攘攘,往来车水马龙。
容境熟悉临安城的每一条街道,又在先前见识了那探子的精明,知道一味追逐并不能得手,遂略停了脚步,抬眸看看四周,很快对那探子能走的路线有了大致了解。
她对身后的容襄指一条路,又转身自顾踏上另一条路,果然没过多久,两人再次相遇,中间围了那无路可逃的突厥探子。
那突厥探子自知死路,却转眼一看,霎时计上心头。
一根银针从她手中飞出,不是朝着容境,亦未冲着容襄,反而直直往那街边一辆缓速驶来的马车而去。
一声针刺入骨肉的细小声音过后,拉着那辆马车的骏马仰天长嘶一声,抬起前蹄狠狠狂奔了起来。
看时,竟是那银针不偏不倚,正中马匹的左眼。
容境眸底一沉,容襄显然也意识到了,那辆被惊的马车,正是一早容府派出去,接送洛瑕的那辆。
马失单目,痛不能忍,此时狂躁地横冲直撞,早将原本驾马的车妇甩了下去,众人四下躲避,突厥探子趁乱而走,这一次,竟连血迹也没留下。
“去把白澜夜叫来。”容境眸色愈深,沉声吩咐。
容襄得令而去。
容境没有丝毫犹豫,旋身骑上了那匹狂马,她精通御马一道,此时纵然心急,也耐了性子去安抚那马,哪知那马丝毫不为所动,竟似着了魔一般,兀自狂奔不已,东闯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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