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远跟儿子闲聊,“你说,这里有奶牛,怎么没有土豆,红薯?大冬天守着火炉烤红薯才好吃呢!”
长安想想,摇头道:“不知道,这里可能算咱们那边明代之前。”
方明远道:“跟咱熟知的历史对不上,这里有火药了。今儿糕点房上房梁,族长特意买了鞭炮。虽说有好些哑火的没炸响,那确实有这东西了吧!”
两人闲聊着往村里走,现在整个营区都是村里的地盘了。手里有官府发的红契,相当于土地证和房产证了。
“明远侄儿,头两排房子这两天就能盖好,你看咱是不是把房子分一下?咋分?
还有河上的桥,先架个木桥,慢慢的从山上倒腾石头下来,开春再盖石头桥,中不?”族长心情很好,地里的庄稼种上了,会议室已经在铺瓦片,也就是三两日就能完工。
宗祠开始打地基,全村闲着的都去帮忙,三五天就能给祖宗牌位请进新祠堂!
新家的房子潮要晒几日?没那个时间呐!男人都在窝棚里住着,晚上小风一刮,汉子们挤成一团,不雅像啊!
两排房子就是十家,村里算上赵氏娘家有十九户,方明远分家在外住,但是,母亲还在就不能真的分家,所以户籍跟牛老太还是一户。
当初办迁户的时候,方明远给闷子和钱串子都办了户籍,两人算两户,也就是村里有在户籍的二十一户。
钱串子和闷子可以分一处,即便如此,现在盖成的房子只够一半人住进去,谁先搬家就成了问题。
“族长去喊人,咱们到大窝棚里抓阄。”方明远想了个最不得罪人的办法。
各家很快都来了人,族长家是一定要入驻新房,第一排第一户就是族长家,大伙一致决定第一排第二户应该给方明远家。还剩下八套房,牛老太被老太太们推着第一个上前。
“嘿!”牛老太搓搓手,看向长子方明贵笑道:“老娘现在时来运转啦,指定能抓到房,老天保佑一定不要让我抓到两头的房。”
颤抖的手伸出来,牛老太突然缩回了手,转身看了一圈,大步走到方悦面前,一把抱起小孙女,“小妞啊!你是老天爷的福娃娃,帮奶抓一个。”
牛老太吹出去大话就后悔了,万一抓不到房,不是说明我没有转运?那可不中,我这会儿财运正旺呐!别没抓到房,堵心影响赚钱。
方悦嘻嘻笑着,伸手从瓮里抓出一个纸团。
打开纸团,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中户!”
“哈哈……不是边户就中啊!小妞果然手气壮。”牛老太心满意足,“那我就住老四家西边。”
方明远写抓阄的纸条,很是简略的写上中户,边户就算完了。至于住在哪一栋房子里,大家好商量嘛!
接着各家轮流上来抓阄,三叔笑着上前,伸伸手又缩了回来,回头看了一圈,喊着:“老婆子,要不你来抓?”
刘婆子笑着摆手,“老头子,你可别闹了,家里的大事儿,还得你来。”
三叔深吸一口气,伸手进瓮,抓出一个纸团,紧紧攥着拳头,任凭大伙催促,却没勇气打开看。
接着是四叔家,明文,明武架着老爹上前,嘿嘿笑着,看老爹伸手抓阄。同样三人很默契的抓着纸团后退,就是不给你们看。
族表叔方令和被儿孙簇拥到大瓮前,伸出颤抖的手抓了一个纸团,小孙子面团喊着,爷爷,快看看有没有字?
方令和笑着带着家人后退,先不看,等会儿,让我先缓缓的。
接着是方明章,明字辈的老大哥。方明贤在族中明字辈排老二。两人抓了纸团,很默契的对视一眼,后退等着跟大伙一起开奖。
金婆子挤开方明远大伯娘刘老太,先抓了一个。
刘老太上去抓的时候,金婆子和宋婆子小声嘀咕上了,“你瞧瞧她,手还在里面搅呐!运气可不能乱搅,就像搅疙瘩汤,面疙瘩下进滚水里了,已经成了形,你再搅和不就泄汤了嘛!”
李婆子深以为然,上去抓阄时,坚决不翻腾一下,叼一个出来就后退,双手合十念叨:“老天保佑,一定要有字啊!”
宋婆子很果断的抓出一个,后退回来,小声跟金婆子说:“我有点犯膈应了,她刚刚给搅泄了运,我这上头还能有字吗?”
王奶奶的曾孙长路搀着她上前,抓了纸团,王奶奶直接塞给了长路,奶眼花了,你给看看。
有字没字,眼花不花的也能看见呐!奶,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方明才展开纸团,大笑着喊:“有字,上面有字!”
方明远大伯娘刘老太展开纸团,险些没哭出来,没字,空白的纸团。
牛老太只看嫂子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没抓到房,就知道大嫂晦气的很。
张奶奶笑的最开心,别看她老掉牙了,手气还是很壮,上去就叼了个有字的回来。
抓到房子的有,齐婆子方明换家,胖媳妇刘燕燕上去抓的阄,齐婆子说,儿媳妇一向运气好。
二嫂娘家赵家,石婆子喊着,我们能等下一波的,不着急住新房,手很诚实的伸进大瓮,抓了一张有字的出来,还谦让呐!我们真不急,谁急着住,拿去,拿去住呗!
剩下抓到房子的有,族里四叔方令礼家,宋婆子家,金婆子家,老寿星张奶奶也抓了一套,是边户。
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新房,牛老太隔壁是齐婆子家,最西边一户是方明才家。
“搬家换新铺盖,咱这两天拢一下账,给大伙分钱。”方明远笑着冲大伙喊了一声。
“诶!明远侄儿别着急,住新房要看日子,明儿让你婶儿去城里找个算卦的问问。”
族长老毛病有犯了,孩子取名要问算卦的,搬家还要问,你就不能翻黄历看个日子?
牛老太挤开族长,“萦县的棉花便宜,我今儿带回一车,媳妇们闲着,让赶紧做被褥。”
族长忙问花了多少钱,让记着账,回头拢账的时候,各家领了多少棉花,布料,要把银钱扣出来。
牛老太切了一声,心说,我垫钱,还能不记账,早让钱串子给写账本子上了。
赵婶儿拉着牛老太问:“我琢磨着,不能现在分钱,咱咋也要等几个县都开始卖糕了,赚回银钱了,各家才能分到手几个,这会儿账上的钱,我咋琢磨都不够分呐!”
牛老太从不关心村里公账,便随口道:“房子盖好,晒两天才能烧炕,烧火墙,房子暖干爽还要两三天,你明儿多跟人说说裱花蛋糕,明儿让老四媳妇进城送货,我跟车去燕洄城,花婆子跟车去铁关。”
“上阳,下阳县咋办?没人跟着,你家大嫂子能成?”赵婶儿小声道。
牛老太小声道:“不是有满仓娘跟着她?放心,郭家开了几辈子铁匠铺子,陈老婆子很能唠,你想想咱村里修补农具,啥时候少收过银钱?咱还像是占了人家便宜一样,为啥?”
“为啥?”赵婶儿捂着嘴笑了,小声道:“人家给咱磨剪子磨刀不要银钱呗!后来我才知道,铁匠铺里的学徒从磨刀开始学,咱拿过去剪子,菜刀,人家给学徒练手了。”
牛老太想着今天在萦县的事儿,“我琢磨着,下阳县让钱掌柜跟着,他是场面人。再说,胖掌柜给咱介绍了,到那边一说是糕点,人家张口就说出定多少,都是打听明白的。”
赵婶儿合掌道:“中了,你去说说,明儿咱都出去,赶紧的赚钱,搬家还等着置办家伙什呢!”
牛老太笑着喊老太太们过来开会,把刚躺下酝酿睡意的董晓莹也给拽了出来。
干啥呢?去铁关城太远,骡子车要给远道的送,村里的牛车都出去还是不够,怎么办?
路途远的县城,早上三点出发,赶牛车要三个时辰,蛋糕一直在车上晃悠着,别晃散架喽!
董晓莹问:咋办?咱攒钱在各县买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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