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姑侄,明算账。
立储时太平公主退让一步,向李显这监国太子换取安插大把党羽的权利。
然而,李显这不争气的被亲妈打压得没有半点脾气,自然无法兑现诺言。
所以太平公主正气着呢,若不是看在李冉赠送了不少新鲜玩意的份上,别说跟他去长安,哪怕见面都嫌膈应。
“姑姑别急,不就是四个侍郎位置么,我记着呢。”
李冉拍着胸口,表示他人品过硬,随即话锋一转,“要不,先支付你点利息?”
“哦!你想如何?”
太平公主打量他几眼,揶揄道,“不会想效仿易之吧?”
“……姑姑,你真幽默。”
男宠这种伟大的职业,李冉谨谢不敏,扬眉道,“长安刺史,这位置,你要不?”
“你想扳倒郑愔?”,太平公主何等精明,瞬间理解了潜台词。
“不是我,而是,我们。”
李冉不得不纠正她的说法,晒然道,“老规矩,五五分账,我暗地里下黑手,你明面上收拾残局,梁王和皇上,都没话说。”
“几成把握……不行,除了刺史,其他几个重要属官位置,也得给我。”
“哇,姑姑,好歹留点汤水给侄儿不是?和气生财嘛。”
跟成熟丰满少妇谈判多累人,足足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在马车里分赃完毕。
敲定方案,只等抓鱼。
数日后,长安城遥遥在望,与洛阳一样,这千年古城繁华无比,果然是必须拿下的风水宝地。
李冉顶着修陵墓的名头,名副其实的钦差,又有太平公主助阵,长安城大小官吏皆在府衙中迎接,只一个照面,便瞧见了郑愔。
年轻,长得挺帅,据说文笔也不错,后世流传了几首不错的诗词。
可惜这人人品不咋地,阿谀奉承程度与杨再思有的一拼,换主子比换衣服还快,连拉拢他,李冉都嫌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李仙师,太平公主殿下,舟车劳顿,下官在府衙里略备酒席,还请二位入席,待下官为你们接风洗尘。”
当然,谄媚小人的交际花能力通常点满,郑愔待人接客没话说,李冉挑不出半点毛病。
看看这称呼,直接上升到仙师高度,弄得李冉都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赏他一记套路。
“郑大人,久闻大人你的贤名,晚辈佩服已久,前几日我向皇上敬献了神仙水,此物由仙人所赐,在太子府上涌现出一个喷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洛阳城诸官皆已饮用,我特地带了些来,还请府衙里诸位兄弟不要客气。”
来,喝肥宅快乐水。
推销饮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让对方觉得有面子。
能喝道仙家神水,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冉故意营造出这可乐很稀有的错觉,实际成本嘛,约等于零。
“这,这如何使得?”
郑愔嘴上拒绝,手还挺实诚,牢牢接过,饮用一大口,顿时夸赞道,“好味道,真令人神清气爽,如沐仙境。”
不愧是文豪,连形容二氧化碳气味都这么别树一格。
礼尚往来,郑愔也命人献上几种长安特产,双方关系迅速拉近,是时候下一步套路了。
“我为皇上选址修陵寝,兹体事大,若郑大人有空闲,不如跟我一起去选址?”
“理当如此,能为皇上分忧,是郑某的福气。”
郑愔一口答应,这种肉眼可见的功劳毫无拒绝道理。
“郑大人果然忠心耿耿,我若回洛阳,必定在皇上面前好好提及大人你。”
高帽子不要命的戴,搔到对方痒处后,李冉又话锋一转,“不过选址之事耗费时间很长,少则五六天,多则半个月,大人你不待在衙门里,真没问题?”
“仙师不用担心,我与仙师同去,日常事务,自有各府的属官办理。”
“……如此甚好,我也怕因为皇上的事,耽误了你们办公。”
李冉一副欣慰的样子,同时暗中朝着太平公主使眼色,姑姑,该你了。
“呵,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去选址,我就在府衙待着,帮你们看场子。”
太平公主揉了揉小腿,抱怨道,“从洛阳一路辛苦过来,可把我累坏了,正好养几天。”
扯什么理由不好,非要扯腿脚……这一路上,她连地都没下过几次!
不过郑愔显然没有胆量去看太平公主白白嫩嫩的小脚,连声宽慰,请她休息。
很好,这厮政治水平和敏锐性比想象的还差,他只看了李冉拿着武则天下发的公文,却没有问太平公主要诏命,并且听她口气,自然而言以为这位首席公主此行是来当监工并且督查长安官员的。
事实上,太平公主离开洛阳时,连招呼都没跟武则天打一个。
现实版的文人误国,铁证如山。
次日一早,李冉一身探险打扮,1000法币抽一次的户外旅行项目,直接搞到登山鞋和旅游包,这年头,爬深山老林多危险,装备得带齐。
郑愔看到如此奇特物事,顿时大开眼界,估摸着是仙家赐予的祥瑞之物,又不好多问。
太平公主难得早起,为李冉送行。
“你能争取到几天时间?昨日我找机会看了这长安的官员名录,关系盘根错节,想安插进咱们的人,可不容易。”
当然,送行什么的不是重点,求支招才是目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把这姓郑的耗死在山里都行,不过,我没那么坏,就搞他个半死不活,十天时间,够你搅乱长安政局了吧,具体方法,我昨天晚上不是连夜告诉你了?”
李冉摊手,他请太平公主是来当打手的,又不是保姆。
“你还说呢,深更半夜的跑来找我,吓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太平公主一脸幽怨,这娘们,听到敲门声后连外衣都没穿就开门了,到底谁才是有非分之想的那一个!
“总之,照做吧,我的情报准确无误。”
李冉被这折磨人的小妖精烦透了,总不能说自己昨晚花费法币在‘物流情报站点建设项目’中解锁了‘长安’,顺便窥视了本地花边情报吧,他肯说,太平公主也只会当他神经病。
“行,就依你的法子做。”
太平公主跃跃欲试,果然和武则天留着同样的血脉,对驭人之术天生感兴趣。
策略很简单,就八个字……造谣生事,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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