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最后嘴角出现了一个笑容。
“我和你一样。”
“我和你一样！”
第二遍的声音比第一遍的声音大的多，也绝望得多。
什么？沈秦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字，之后是一片轰鸣。
“什么……意思？”
“不明显吗？你还是感觉不出来吗？我和你一样，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张晓娴一字一顿，将话说的很清楚。
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了她的心上。
她想象过很多次坦白的场景，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种场景，两个人冷静地在这里谈论这件事。
“我和你一样，你不会听不懂吧？沈秦，你觉得真的只有你们是异能人？我不是？我也是，我也是。”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张晓娴说完，只觉得她的心都碎了。
“什么？”沈秦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你是异能者？你……真的……”沈秦只觉得这个时候，他是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像是有无数的烟火在脑中炸裂。
“我是。我一直都是。只是我从来没有和你坦白而已。就像是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是异能者一样。”
“只是我知道你是异能者，但是你不知道我是异能者而已。”
“你骗我我骗你。虽然都是所谓的出自工作需要，但是事实上也是因为我的私心作祟就是了。”
“组织上给过我很多机会告诉你真相，但是我并没有选择告诉你。主要就是因为我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和你说，我是一个普通人。”
“这……”沈秦一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是责怪也不是，不责怪又气不过。
可是要是仔细想想也是，他难道不是欺骗了张晓娴？甚至于自己都那么怀疑她了，试探她了。
他哪里是那种干干净净的人？！
他分明也不是那种干干净净的人，他好说什么？
甚至于连自己的感情经历都是诓骗张晓娴的。
他隐瞒的不是更多？
两个人皆是沉默。
“或许……都是因为出于工作需要……”可是说出去，沈秦才意识到了他似乎哪里说的不对。
刚刚张晓娴才讲过是并不是完全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现在这样讲，这就是说明刚刚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将事情给记在心上。
“我说过了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是因为我不愿意戳破我自己的伪装。”
张晓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似乎一切又都平静下来了。
“晓娴……”
难道要责怪张晓娴吗？或许就是因为爱，所以才不选择告诉他的。
兴许这么多年来，张晓娴也曾多次想象过坦白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场景，应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场景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其实也是做不到说爱我的。你太理智了，你根本就不会动心。你对我的那种感情真是就是爱情吗？我不知道，其实你也不知道。”
张晓娴看着桌面，目光却是异常的空洞。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风声。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沉默是化不开的。
“沈秦，张笑笑是被徐欢伙同他人杀死的。”
张晓娴突然的一句话，直接将沈秦给炸蒙了。
“你说什么？你说张笑笑是徐欢和其他人一起杀死的？”
沈秦忍不住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张晓娴单薄消瘦的肩膀，眸子中全是急切。
她很少见到他这样急切的样子，看来的确是很重要。
也是，本来就很重要。
“嗯。”她机械地点点头。
“你快详细说说！”
张晓娴并未皱眉，即使沈秦捏住她的肩膀的力度很大。
“我是张笑笑的上线联系人。”
张晓娴顿了顿，缓缓地说道。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事实上，分量却是很重的。
“你是张笑笑的上线联系人？”
沈秦忍不住又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张晓娴是张笑笑的上线联系人？
“你们两个互相认识？”
沈秦反应了片刻之后，再一次出声问道。
张晓娴却是沉默了。
她其实隐藏了一个对于沈秦对于组织来讲的惊天的秘密。
“她不并不认识我，只知道我的代号是贤者。我也并不知道张笑笑就是我的下线联系人笑脸。”
张晓娴摇了摇头。
“说起来，也算是之前我们组织体制机制上的一种问题。我并不知道张笑笑是我的下线，我不知道她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样子。”
“她也是不知道我的现实生活中我的身份样貌。之前这种机制是为了让这些人生活更加平淡，让和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区别。”
“但是今年开始吸血鬼案件终于迫使我们组织改变这种联系方式。”
“之前，我因为现实中我的工作很忙，而且组织里出现新的一批联系者，于是我告假了一段时间。”
她没有想到意外总是那么多，那么出人意料。
而且更没有想到问题恰好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将原来的所有联系人一一开始分给新的联系人，包括张笑笑，也就是笑脸。但是意外就出现在这个时候，我定时了邮件发送。”
“但是并未发送成功。”张晓娴语气十分的失落和痛苦。
沈秦蓦然想起来，张晓娴之前问过什么情况下邮件可能会发不出去。
“而且之后，因为我很忙，身体也是并不舒服，我就再也没有登陆那个邮箱，我并不知道笑脸给我发的求救邮件。”
女人说到这里，神情极为痛苦。
“所以……可是……你为什么从发生这件事之后，就连组织都联系不到你？为什么不出现告诉我们？”
沈秦要是说自己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张晓娴明明知道了这件事，却从不和他们说，甚至于组织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依旧保持沉默。
“对我很失望吧？”
张晓娴自嘲一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这不是失望不失望的问题，这是你工作失误耽误我们工作查明真相的原因。”
“是啊！我知道。”张晓娴语气猛然就变了，变得有些尖锐。
“我要是说了，我就要接受组织审判，你要知道这是工作中重大失误。”
“沈秦，你们不知道这样的失误的惩罚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会承受什么？”
“我也是有感情有私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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