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听到消息,赶赴黎波郡,路过交址县,亲眼见到秦由带领着两名乾易宗修士前往上甘岭,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出手诛杀了徐家派驻上甘岭的修士徐元侯。待儿到徐府时,乾易宗诸人正在徐府抄家,因外面隔着金色丝网,故里面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但听周围人说,之前徐府内有一场激烈交锋,很快就没了动静,儿在外面听见徐家的婢女大哭大喊,想来徐家诸人已被诛杀,于是未作久留,赶紧回来告知父亲。”
高应元坐不住了,来回渡着碎步,徐家被抄家灭族?十几名乾易宗修士?到底是什么事?:“快,你立刻召集所有人,回府议事。另外多派人手去打听,一定要知道事因。”
“是。”高思应道,刚走到门口,就见老管家进来道:“老爷,赵广到了门口,说有事要见老爷。”
一听此言,高思立马停下脚步,和高应元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之色,徐家方被灭门,就来到高家,这个时候他们脑海间第一反应就是自家要覆徐家之轨。
“他们来了多少人?”高思急忙问道。
“只有赵广一个人。”管家答道
高应元心中松了口气,只来他一个人,至少说明不是冲着抄家来的:“快请。”
“父亲,赵广这个时候来,会是什么事?”高思问道
“先见了再说吧!你同我一起。”
三人在内院会面,高应元十分热情,满面笑容执着他的手:“赵老弟,稀客啊!来,来,来,内堂坐。”
赵广道:“不用麻烦了,高道友,此次我是奉唐仙使之命来此,说句话就走。”
“哎,这是何言,赵老弟难得到此,怎么也得喝杯茶水再走,且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又亲临我府门,若说句话便走,传到外间,荆北豪侠岂不说我高应元全无待客之道?客随主便,赵老弟勿要推辞了。”高应元说道,拉着他便入了内堂,二人分宾主坐下
“不知唐主事遣赵老弟来所为何事?”
“无甚大事,只是唐仙使来荆北数月还未与荆北的豪强大族洽谈过,因此欲于明日晚间荆北府中摆一桌酒席宴请高道友,特遣我来知会一声。”赵广道
“宴请高某?唐主事还说了别的吗?”
“没有,只是遣我来请高道友明日复宴。”
“哦,请转告唐主事,高某一定到,不知唐主事是单请高某一人还是?”
“荆北的豪强大族皆有宴请。在下话已传到,还要回去覆命,告辞。”赵广说道,做势便走。
“诶,别急。”高应元赶忙道,高思夜连忙起身拦住他。
“赵老弟也太着急了,你看这茶水都没喝一杯。高某有一事诚心请教赵老弟,望老弟能以实告我。”
“不知高道友有何事?”
“我方才听到消息说徐家已被灭门,未知此事真伪。赵老弟想必知晓一二。”
“不瞒高道友,徐家确被抄家,但其间详情我亦不知。”
“哦。”高应元点点头,突然怒道:“府中贵客到临,茶水为何迟迟不上,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话音刚落,一名婢女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微微半跪将茶盘端至赵广面前。
茶盘上茶水边放着一蓝色布袋,赵广不动声色。右手端起茶杯,左手将布袋收入袖中。
“详情不知,内情总知一二吧,还望赵老弟实言告我。”高应元轻泯了一口茶水道
“此事具体详情我确实不知,只能将我所见所闻托出。今日正午,乾易宗一队稽查科修士乘坐三只青翼鸟来到荆北府,共十一人,带队修士姓楚。之后唐主事便和他们一起前往徐府,弄了一个金丝囚笼将徐府上下包围,诛杀了徐府修士,后又分兵去往各地诛杀徐府驻外修士。”
“徐庆贤私挖了条密道,其间又开了间密室,将徐府财务藏入其间,被乾易宗众人找到,将财物带走了。”
“乾易宗为何要将徐家抄家灭门?”
“徐庆贤勾结魔宗,为其供应辟谷丹,杀害何文案仙使,唐主事得到消息,呈报乾易宗,于是派下稽查科弟子前来处理徐家。”
“勾结魔宗,杀害何主事,此事确定吗?不知是谁人提供的消息?”高应元紧接问道
“千真万确,徐庆贤雇佣散修长期助其炼制丹药,已查抄了其数个炼丹室,根据散修的供证,徐家每年炼制约莫一万两千辟谷丹,除去供应乾易宗的,其余悉数卖与魔宗,以两灵石三辟谷丹的价格,徐庆贤私下买了一副战甲。”
“我听说乾易宗诸人包围徐府时,徐庆贤还组织徐家修士殊死抵抗,被当场诛杀,成了一堆碎肉。至于谁提供的消息,此事只告与高道友一人,切勿外传。”赵广小声说道:“乃是徐兴居发妻许清婉告的密。”
“原来如此,照此说来,徐家修士全部被杀,徐家被抄家灭门,虽是乾易宗发雷霆之威,其实是祸起萧墙了。只是不知这许清婉为何要告发徐家,其中有何内情?”
“这之间的恩怨我也不知,另外徐家只是被抄家,并未灭门,诛杀的不过徐家修士,其余人等安然无恙,且徐家修士未被全部诛杀,有两名驻外子弟听到消息先一步逃之夭夭了,乾易宗修士扑了个空。”
“哦?没有赶尽杀绝?这可不像乾易宗的行事风格。”
“唐仙使认为徐家首恶在徐庆贤,不知情者不罪,稽查科原要诛杀徐家众人,被其拦下,于徐府内院和稽查科领队面折庭争,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唐主事仁义之士,高某佩服。徐庆贤及徐家修士既已伏诛,徐家原本负责的辟谷丹一块产业,唐主事准备如何处理?”
“此非在下所能知了。若无他事,就此告辞。”
“赵老弟既然着急走,高某也不强人所难了,思儿,送送客人。”
“不必,高少爷留步。”
“父亲,接下来咱们怎么做?”赵广走后,高思开口问道
高应元沉吟了一会:“你立即前往汴京,面见吴兄,将荆北形势告知他,请他出面说话。”
宣化郡何家府宅内,婢女小厮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之色,盖因家主何茂才发话,大赏府中上下人等,众人虽不知何故,但受到的赏赐颇丰,故而每个人都欢喜的很。
“父亲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实在高明,一举就将整个徐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大杀招,徐庆贤恐怕至死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会是父亲,若他泉下有知,恐怕气得七窍生烟了。”何应卿说道
众人皆哈哈大笑,甚是愉悦,又一人说道:“此计最高明的是借刀杀人,兵不血刃,大哥算无遗策,将徐家玩弄于骨掌之间,轻而易举铲平徐家,可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愚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何茂才亦面有喜色,听着众人的奉承,他摆了摆手:“四弟此言过矣,看似轻而易举,实则计划了近二十年,不得不说徐庆贤这只老狐狸本事还是有的,徐家这些年搞得有声有色,可以说风生水起,但其为人贪利而好色,终究也是败亡在此。”
“父亲,听说徐家一众人等被唐主事力保未诛,现在仍在徐府中,且还逃走了两名修士,不可不戒啊!”
“徐庆贤已死,徐家被抄,剩下两名修士如失林之鸟,现在恐怕在仓惶逃窜,至于那些凡人,不过犬豖耳,何足道哉!大哥,咱们下一步的重心应该放在兼并徐家产业上,特别是辟谷丹一项,拿到这个管理权,就能自己种植药草,徐家不就是靠此起家吗?只是徐庆贤过于贪婪而已,若是不私通魔宗,乾易宗还会理会他私种药草,每年炼制多少丹药这等小事吗?”
“四弟之言有理,但卿儿之虑亦是我所忧,徐家如何灭门的,皆因斩草未能除根,前车之覆,安能不鉴?况且徐家诸人之中有两名身具灵根的幼童,他日长大,能不记恨我何家?若修得功法,能不报复?此皆未来隐患。卿儿,你速传信知会你姑母,至于徐家众人,既是唐主事力保下来,我们也别做的大张旗鼓,派些人伪装贼盗入府杀之,诛其直系便可,最主要是那两名身具灵根的幼童,今夜便去,迟则生变。”
三日后,荆北府中,自未时起便有人陆陆续续的到达,到酉时六个家族的家主已齐聚一堂,府中自然备好了酒宴,但这些人显然无心桌上的珍奇美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谈论的皆是徐府之事。
几人之中只有何茂才神色自若,虽参与其间,也不过随声附喝几句。约莫一刻钟后唐宁才到场,见他来了众人纷纷起身招呼。
唐宁径直到主座坐下,摆了摆手,众人相继入座:“今日宴请诸位没有别的意思,昨日间徐府发生的事想必诸位应当有所耳闻,徐庆贤勾结魔宗,杀害何文案师弟,证据确凿。故我上呈宗门,昨日宗门遣使到此调查此事,徐庆贤犹自负隅顽抗,欲做困兽之斗,被当场诛杀。”
“其作为徐家家主,一言一行代表整个家族,因此徐家修士皆为余党,受连坐之诛,诸位也都是一家之族长,我劝鉴大家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若敢勾结魔宗,一人获罪,全族当诛,徐家便是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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