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恍然大悟

这种层面的信息，以常威如今的道行，还掐算不出来。因此不能全靠自己设想，得实践印证。
奥利尔没有天道真意，未必英普瑞斯和泰瑞尔祂们就没有。墨菲斯托有邪神之念，未必巴尔和迪亚波罗就有。
而天使和恶魔的结合，诞生的奈非天，作为一种既定的程式，这里面应该也蕴含着某些深意。
常威思虑良久。
——如果常威自己是天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先就要分析天道的敌人，那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
说实话，常威这里，有点疑惑。
天仙是超脱宇宙的存在，在位格上，与天道平起平坐，但在力量层面，超过了天道。
天仙有能力破灭宇宙。
域外邪神不是修道士。修道士对宇宙的企图，前提要求一个完整的有用的宇宙，所以修道士的天仙，对宇宙一般不下狠手，多以谈判为主。
但域外邪神显然不是。这种存在，是以破灭宇宙为目标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任何顾忌。
既如此，如果常威是这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那一定直接下狠手，干破宇宙即可，又怎么会有这么漫长的战争？
早前常威还以为，域外邪神之中没有天仙级的存在。否则哪儿会拖到现在？
可眼下这事，让常威之前的很多猜测成空。
域外邪神有天仙级的存在。
这样的话，为什么这方宇宙还没有破灭？
还搞出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对于天仙来说，完全没有必要。譬如眼前这个小宇宙的存在，潜藏于魔神真灵层面的天仙意志，没有意义啊。
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这方宇宙的天道，能敌得住天仙？
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力量有缺。
常威念头转动，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常威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眼神波动起伏，难以平复。
常威安静的思考了很久。
关于天仙级域外邪神的事，被他按下。转而想到这方小宇宙存在的意义。如果那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真的力量不全，以至于被天道敌住，那么最高力量双方互相牵制，力量平衡的前提形成，于是一盘棋就出现了。
域外邪神麾下的喽啰与天道麾下的喽啰，成为一颗颗棋子。只要消灭了对方的棋子，在双方最高力量互相牵制的前提下，棋盘上胜利的一方，就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打一个简单的比方。
如果域外邪神干翻了宙斯、天堂这些天道的走狗，那么祂们突入宇内，腐化一切，天道被牵制住，很难空出手来把祂们收拾干净，等到宇宙被彻底腐化，天道自灭。
考虑到如今的形势——这方宇宙的情况在恶化。血脉神灵们的数量在与域外邪神的战争中一直减少，而又得不到很好的补充。
天堂一方就更是如此了——祂们使用的就是天道的力量。而天道不可能分化出更多的力量给祂们，否则就有可能抵扛不住这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
整体而言，天道一方是趋于弱势的。
抛开太玄仙门不计，优势在域外邪神一方。
所以天道需要更多的棋子，与域外邪神换子。至少要保持在长久的时间线上，一直有棋子可用。
血脉神灵越打越少，天堂的力量不会增加，该怎么办呢？
创造一支可以源源不断，至少一段时间内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炮灰的力量。如何创造呢？
常威眼神闪烁。
天道一定考量过域外邪神的优势——强大的生命力和腐化、诱惑堕落的力量。
尤其是腐化诱惑堕落的力量，对中低层次的棋子，是地图炮。
血脉神灵的数量为什么削减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在宇宙尽头的战场上，低等级的血脉神灵极易被腐化。
这使得天道可用的棋子，尤其是炮灰，一直以来处于劣势。
如何扭转这个劣势，最关键的，就是抵抗腐化力量。
只要能抵抗住域外邪神的这种地图炮，天道可用的炮灰，就不会再紧张。
常威于是开始深入剖析奈非天的存在。他们这个小宇宙中，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拥有天使和恶魔两个种族的优势。
如果把天使一方比作天道一方，恶魔一方比作域外邪神一方，这样以来，拥有宇宙本身的力量特性和域外邪神的力量特性的奈非天，在对上域外邪神的时候，就可以无视域外邪神力量特性的腐化。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常威将之与墨菲斯托真灵层面的天仙级域外邪神的念头联系在一起。
同时，常威恍然觉悟——虽然这个小宇宙的恶魔们并非彻头彻尾的域外邪神，也不是每个都拥有天仙级域外邪神的念头藏身，但似乎所有的恶魔身上，都隐约有那么一股子邪祟的味道。
很淡薄，以至于常威一直以来忽视了。因为恶魔本身就是一种暴恶的存在。其本身的暴恶，掩盖了域外邪神的气息，才导致常威忽视。
“身含域外邪神气息的恶魔与天使结合诞生奈非天，因此奈非天拥有抵抗域外邪神的腐化特性的潜力。”
“虽然这种潜力很浅薄，但无疑是一种进步。”
“如果能在奈非天的代代繁衍之中，加强这种潜能，那么奈非天必定成为天道手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此一来，宇宙之心为什么会演化这样一方小宇宙，其意义就出现了。这是一个试验场。天道的试验场。”
“但天道的所作所为，并未瞒过那尊天仙级的域外邪神的目光。所以祂投放下自己的念头。”
“我这是顶缸来了啊！”
常威恍然大悟。
天仙级域外邪神的念头，敌手必定是天道。可常威的出现，代替了天道的角色。
这里面，自然隐含着天道的计较。
然而常威却连憋屈都憋屈不起来——他要执掌天道，天道允许了，那么过程，就需要他自己去争。
宇宙之心就在这儿，有本事自己拿。拿到了，就有资格执掌天道，所有的障碍都消失。
拿不到，谁都别怪。
就像很多神话传说中的那样，神灵对英雄的考验。宝剑放在恶龙身边，要拿到宝剑成为英雄，就得自己去杀了恶龙。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