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那闷雷声,轰隆炸响,一声声,震得让我感觉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再产生共鸣。
老伯当即笑了,将茶帮我倒满,满得就快溢出来才稳稳的收手,同时说道:“年轻人,在现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你的眼睛看能到的,已经没剩多少是真的了。”
给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感觉有点耳熟,貌似沈安之前也给我说过的。
所以我聚精会神的凝望着他,心想着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个凶手;要么是个公职人员——隐身世外的高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坐下吧。”我说。
老伯真的听我的话,缓缓的坐在了我身旁的那张沙发上,然后就看着我身前的这杯茶,给我说:“你要是能把这杯茶给喝干净,我就跟你说。”
这么简单?
我不假思索的端起了眼前的茶杯,却发现这茶水已经满得就快要溢出来。要是洒到地上,那我怎么喝?
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也提醒我说:“要一滴都不剩。”
这会儿徐凌想的则是:“喂,你该不会是在我们的茶里头混了羟基丁酸或者三咄仑什么的吧?想迷昏我们,然后害我们吗?”
老伯捏起了抹布,而这沉着的眼光,忽然锐利得如同刀似的。他一边使劲儿的擦拭着茶几上的玻璃,一边阴冷冷的说:“不,小姑娘,你想多了。他就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了。”我笑了笑,将这微微举起的茶杯轻轻放下。
他这才给我说道:“做人不要太骄傲自满,否则同样的一壶茶,别人到头来可以全喝光,你却会因此总拿不起又放不下,即便好不容易拿起,还没喝就已经流失了很多。”
这么哲理的话,我听着似懂非懂的。不过回忆起我以前的感情、工作、以及人际等,确实都因为太过自负,而错失了许多原本是可以属于我的。
所以我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他的话,急忙道歉说:“我的确不应该太过武断,从相貌和神态就对你存有偏见。”
老伯这才哎的松了一口长气,松开了那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抹布,说:“嗯,特别是身为一个刑侦人员,随时都要记住,戒骄戒躁,不管环境怎样,都要保持冷静。”
恍然间,我觉得他真的知道很多事。而且他的身份背景,也真的是挺耐人寻味的,说的这些话,就如同沈安在世,在教我一样。
于是乎我笑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绝对不是一个帮人守坟、捡捡垃圾的老头儿这么简单。”
“不,我就是一个简单的守坟人。”他说完就落寞的低下了头。从他这张干瘪的老脸上,我看出了他的无可奈何。
这个老人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事。倘若不是我之前猜测的两种可能性,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哪个被害人的家属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我问。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闪电从门外照射进来,将他这张脸都个照蓝了。
与此同时,老伯竟然转过头来,望向了我,叫出了我的名字:“贺阳。”
嗯?我和他之前认识吗?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万分吃惊:“你认识我?”
“是,但是你不认识我。新闻上最近都在说你是个奇才,其实打从在五峰大厦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要去那里做什么了。而我比你早一步,是和你同件事。”
老伯这最后的一句话的意思是他那天晚上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也是去查案的!
其实说出来我有点不相信,因为他都这么老了,那个凶手在举手投足间想要杀他,比起杀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吧?除非那个凶手真的是个鬼,而他是个有法术的得道高人。
但我到目前为止,依旧不信那个邪,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
于是我笑了:“别给我说你是什么得道高人。”
这一刻,他突然伸出手来,颇为用力的抓紧了我的手腕,让我想要把手抽回,都抽不回来的这一种。同时,只听他说:“不,我是沈安的师傅。”
沈安的师傅?
我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而瞳孔也自然的放大了。从前身为刑警队队长的沈安,算是我半个师傅,而眼前这个老头儿假如真是沈安的恩师,那岂不就是我的师公了?
能说出沈安的名字的人并不多,所以看起来应该是真的。
坐在我旁边的徐凌却不知道沈安是谁,于是问道:“谁是沈安?”
我只好说出来:“以前和我一起破过一件案子的前辈。他当过刑侦队的队长,默默的破过许多离奇的案子,也教了我挺多东西,但是已经死了。”
我说完之后,我们三都沉默了,只静静听着那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而心底里,想必他俩是和我一样,在缅怀一世英名的沈安。
渐渐的,眼前的老伯松开了我的手,给我介绍道:“当年他刚在警校毕业,是我带着的。那个时候,他才和你一样大……”
听过他的诉说,我才知道:他名叫赵铁山,是沈安以前的局长,沈安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杰。
在“骷髅幻戏图”这件案子上,他当年也是插过一手。
四年前,沈安因为双眼失明而不再当警察,但赵铁山依旧身为局长,还因为这宗悬疑而又离奇的案子,认识了徐凌的老爸徐正宇。
其实当时不止一个部门调查这件事,而是多方联手,为的就是将这闹得人心惶惶的凶手绳之以法。但是徐正宇和身边的人接连出事之后,再插手的赵铁山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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