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火灾

季肴耐心的等待着他们走远，才从自己包里掏出手机来。
先是SPO的邮件：用户已将款项转入您的账号。
接着就是雇主的消息：“钱已打入账上，请查收。”
季肴低着头，头发的阴影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找了个咖啡馆坐下，打开了电脑。
因为是角落，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关注到她。
她声音极轻的敲打着键盘，一段段的代码跳过，她找到了半个小时前街道的监控。
她很耐心，从纪琴走出机场，一直看到纪琴在公交站等公交。
纪琴一直在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季肴皱了皱眉，暂停在了一个画面。
放大。
虽然监控的像素并不怎么好，但是因为纪琴就站在监控底下，所以季肴还是看见了她手臂上的止血贴。
才打完针？季肴静默了片刻，如果说是才打完针，怎么会从机场出来？
更何况，如果说是上飞机前打的针，现在也肯定早就没有出血了。
而且看纪琴的表情，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会一直去摸伤口。
季肴拧着眉，继续看下去。
纪琴上了398路公交车。
公交上人并不多，她只能看见纪琴找了个门口的位置坐下。
季肴关掉了监控，清理干净自己的痕迹后，才打开浏览器找了找，398路公交车的行进路线。
她现在满腹的疑问，以前纪琴明明是在京城。这儿里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确定了路线之后，季肴才收起电脑。桌上的咖啡一点没动，甚至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晃了两滴出来。
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服务生内心：是我们家的咖啡太难喝了吗？
季肴单手抓起自己的背包朝着纪琴等公交的公交站走去。
她今天做了太多容易暴露身份的事情了，虽说监控也能查，但终归是不好的。
所以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挨着挨着找。
妈妈，等我。
如果这辈子一开始她什么牵挂都没有，那么现在她有了。
季肴这两天几乎是将398坐了好几个来回，甚至有个司机都认识她了，一见到她就笑眯眯的说：“同学，你又来了啊？”
她颇有距离但还是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往最后一排的座位走去。
这两天她每天一大早就从起始站开始坐，一直坐到终点站，希望能有发现。
但很显然这样大海捞针的方式成效是微乎其微的。
她戴着耳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窗外。
大概是出来游玩的人多了，车内很快便变得拥挤起来。
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她的旁边。
车流量有些大，公交车缓慢的前行着。季肴半眯着眼，看着外边的人流。
这时，腿上传来了一阵滚烫的触感。
季肴顿时回头，是那男人在摸自己的大腿。
见季肴目光泛着冷意，但却没有说话，那男人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个胆小怕事的学生，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大胆起来。
“小姑娘，一个人啊？”
季肴目光冷冷，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男人正在为非作歹的手。
那男人的手顿时传来两声细微的响声，原本车内开着空调还有些凉意，此刻他额头却沁出了冷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很痛，像是要断掉了一样。
季肴红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滚！”
她松开了手，虽然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捏断那男人的手，但也够他喝几壶了。
那男人果然怕了，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不好惹的。
季肴冷哼一声，正好车到了站，她没心情继续留在车上。
车站附近是个很破旧的小区，大概因为年代久远，门口的保安在打着瞌睡，时不时的给没带门禁卡的业主开下大门。
季肴没打算停留，只是站在车站旁，等待着下一班公交车的到来。
她查了下时间，下一班公交大概还有几分钟才能到，她干脆坐下开始玩手机。
突然，小区那边变得有些嘈杂，其中一道声音飘过来。
“快点救火啊，再晚点纪琴家怕是要被烧没了！”
季肴突然眉目凌冽起来。
“什么？是纪琴她家着火了？”
“是啊，作孽啊！我昨天还在跟她打招呼，结果今天刚吃完早饭就闻到一股焦味。”
“天哪！”
“我去敲她家门，结果一直没人开门，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家……”
谈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这时398路公交停在季肴面前打开门，一股凉意从车里传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这空调温度差不多了。
季肴拔腿就跑。
那公交车司机看着季肴奔跑的速度，还在感叹：现在的小年轻啊，跑起来真是快，快赶上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公交站离小区的距离不远，因为救护车刚进去，守门的保安也去看了，季肴站在紧闭的大门处焦躁不已。
艹。
这门她打不开，暂时也没人来给她开门。
因为大家都去看火势去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季肴眉心一跳，心里那股躁意愈发强烈。她看了看周围，没人。
她倒退几步，一个冲刺，从挡车的升降杆跨了过去。
周围看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季肴看着那火势，一时间觉得脑海有些空白。
她随手拉住一个看热闹的阿姨：“着火的那个住户，叫纪琴？”
“是啊！”那阿姨明显是个话多的，“我昨天才见了她，真是作孽哦。”
季肴的指尖有些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喉咙有些干：“你说的那个纪琴，长什么样子？”
“哎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啦，就是有点土，也不会打扮自己。”
“但是人很好的啦，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一旁的另外一个阿姨听见也过来搭话：“我之前看她一个人，还问过她。她说她女儿以前出车祸了，所以才一个人。”
“真的命苦，我之前好心想给她送点东西，但是她都不收。”
那两个人还在絮絮叨叨的拉着家常，季肴心却沉到了谷底。
老实、不爱说话、女儿出车祸。
这一项一项的特征都跟纪琴完美契合。
她突然感到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