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擦黑,李府门前已点起了红灯笼,进进出出的人大多是天水城的达官显贵,各个富贵逼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沈知兰小姐携夫君叶天玄到!”门口忽然一声高呼。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人声鼎沸的宴席刹那间寂静下来,针落可闻,随后又很快恢复了热闹的议论。
“叶天玄?他不是沈府的那个赘婿吗?听说前几年忽然失踪了?沈家人找了好几个月,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他怎么又出现了?”一位长相刻薄的贵妇不由探着头与身边的女眷小声嘀咕道。
“你还不知道啊,这位沈府姑爷就在前几天回来了,听说挺厉害的,直接将文氏那位当家大娘子直接关到猪圈里,连沈族的族老都没办法。”另一位胖胖的妇人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事听着新鲜,你和我再说说。”那位刻薄的贵妇登时来了兴趣,开启了她的八卦模式。
“咳咳……”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刻薄贵妇旁边的一位身着锦衣的妇人,脸色微微一沉,登时吓得那位刻薄贵妇不敢再说话。
这位身着锦衣的妇人,年龄要比刻薄贵妇大上许多,两鬓微微染霜,但双眸如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做派,她就是这座李府的当家主母,莫小倩的婆母,颜如霜。
众人见颜如霜脸色不善,登时鸦雀无声,再不敢多言一句,就连手中的筷子都是轻拿轻放,以免引起她的不悦。
颜如霜缓缓转头,看向了沈知兰与叶天玄。
“知兰,你可想死我了。”莫小倩听到昔日的闺中密友沈知兰来了,当即撇下了这面的客人,满脸欣喜地迎了上来。
“诺,给你的。”沈知兰随手掏出了一张礼单,递给了莫小倩。
“你看你,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啊,咱俩谁跟谁啊。”莫小倩故作生气地说道。
“谁说这是给你的,这是给我大侄子的。”沈知兰笑着说道。
“是,是,是,就你沈大小姐懂礼数,来这边坐吧。”莫小倩说着,就要将沈知兰引到亲友席。
“且慢!”忽然,一道略显威严的女子声音响起。
“婆母……”莫小倩闻声,不由一怔,先是匆匆看了颜如霜一眼,随后立即将头低了下去。
不过数息工夫,颜如霜已迈步走了过来,沉声问道:“你这是要将沈姑娘引到哪里去?”
“回婆母的话,我的亲友席。”莫小倩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始终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颜如霜。
“那这位沈姑娘带来的人,又该是哪个席位?”颜如霜继续问道。
“叶公子是沈姑娘的相公,自然是亲友席的男宾席。”莫小倩自然知道文朝对于男女大防的看重,所以特别将亲友席一分为二,南面只坐男客,北面只坐女客,中间由屏风隔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错!”颜如霜冷喝一声,顺道瞥了叶天玄一眼,道:“大错特错,按照我们李府的规矩,奴仆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他叫叶天玄是吧,只能和我们李府奴仆一起吃喝,因为沈姑娘是你的闺中密友,因此我才网开一面,同意他走进来,但现在只能请他移步!”
“婆母,这,这……这不好吧?毕竟……”莫小倩急得满脸通红,极为尴尬地看着沈知兰以及叶天玄。
“什么不好?这里是李府,我还是当家的主母,只是让你操办这个满月宴而已,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颜如霜脸色铁青,极其蛮横地说道。
“看来你也下不了决心,来人啊!”颜如霜早已将莫小倩看透了,当即朗喝一声。
“在!大娘子请吩咐!”不知什么时候,门外竟然多了五名小厮,虽装扮是小人的装扮,但他们各个精神内敛,其修为已达到真武境九品的层次。
“将这个叶天玄轰出去,别脏了我李府的地方,扰了各位大人、小姐的清净。”颜如霜摆手道。
“是!”话已未落,五名小厮已来到叶天玄的近前,并笑吟吟地说道:“叶公子请吧!”
因为来之前沈知兰一直告诫叶天玄遇事要忍耐,所以叶天玄才隐而不发,只看情势的变化。
“颜伯母,天玄是我夫君,还望颜伯母看在我沈府以及我爹的面子上,就让天玄入席吧。”沈知兰随即上前作揖恳求道。
“啪!”
忽然,一道的巴掌声响起!
“知兰,你没事吧!”叶天玄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连招呼都不打,随即一个箭步,护在了沈知兰的身前,寒声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我凭什么?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竟敢当众顶撞长辈,难道不该打吗?”颜如霜忽然仰脸道:“叶天玄,你的事迹我听说过,但你要搞清楚,这里不是沈府,而是李府,你一个赘婿,奴仆一般,即便今日我杀了你,谅你们沈家的主君沈星河也说不出什么!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奴仆丢出去,谁若是拦着也一并丢出去!”
“是!”五名小厮齐声应道。
叶天玄转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沈知兰,被扇到的地方只是微微泛红,对方并没有下死手,不由放下心来。
“天哥,我受伤不要紧,但我沈府以及我爹爹的声誉绝不是她所能践踏的!”沈知兰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天玄当即会意,这位李家主母算是触碰了沈知兰的逆鳞,随即小声安慰道:“放心吧,今日她的侮辱,现在我就让她加倍还回来!”
“小子,主母让你滚了,你聋了是吗?!”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陡然发难,上来就冲着叶天玄使了阴阳大擒拿。
“放肆!死!”叶天玄也不和他们废话,大袖一挥,瞬时卷掉五人的头颅。
“杀人啦,杀人啦!”五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地上乱滚,登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惊惧。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亲友男宾席的几个人霍然站起,喘息之间已来到了颜如霜的近前。
这其中有莫小倩的夫君,还有颜如霜的两个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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