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到宾馆大堂,便立即有服务人员迎了过来,递了一叠照片交给夏安安,说是金镜头照相馆之前送来的。
夏安安扫了眼照片,便随手将照片交给了白泽,顺口问道:“小泽,这些是你拍的照片吗?拍的不错啊,什么时候帮姐姐也拍点照片?”
“嗯,是今天上午在我爸爸车间里,帮那些工人叔叔伯伯们拍的照片。安安姐想拍照,那还不简单?随时都可以。”
白泽随口应道,立即翻看起照片来,直到找到了那几张车间生产科长谢广的照片,确认拍摄得相当清晰后,才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朝夏安安狡黠的笑道:“安安姐,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不如就今天吧。”
夏安安翻了个白眼,伸手揪住了白泽的脸庞,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才发了一笔横财,是不是应该请姐姐我吃饭才对啊?哼,你别忘了,若不是姐姐我带你来当翻译,你可没这好事。”
白泽立刻举手投降:“那我请安安姐就是了。”
“切,算了吧,让你这小屁孩请客,回头姐姐我还不得被人笑死?说吧,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就是了。”
夏安安只是在和白泽开玩笑而已,哪里会真让他请客。
“不如就去安安姐家里吃饭吧?吃完饭,我顺便可以教你英语啊?”白泽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夏安安倒是没有多想,很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毕竟白泽才十岁,带他回家也没什么关系。
“行啊,那正好帮姐姐省钱了。臭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下次想让姐姐我请客,可就没门了。”
此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夏安安与女编导打了声招呼后,便直接叫来三轮车,带着白泽上车,返回了长江机械厂。
白泽在车上从书包里翻出了《世界时装之苑ELLE》杂志,开始快速翻阅起来。
夏安安也顺手从他那里拿起一本杂志翻看,好奇问道:“小泽,你怎么会对这些时尚杂志感兴趣?”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居然要花钱买一堆都市女性才感兴趣的时尚杂志,夏安安怎么看也觉得很诡异。
白泽头也没抬,随口敷衍道:“只是忽然感兴趣了而已。”
夏安安倒也懒得深究其缘由,自顾自的翻阅着杂志。
她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白泽忽然停下了动作,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笑容。
宾果!
抓住你了!
谢广谢科长!
白泽今天之所以会突然那么“好心”帮谢广照相,又急匆匆跑去县里的新华书店花大价钱买时尚杂志,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意外发现了谢广贪污受贿的证据!
而且这个证据,就被谢广堂而皇之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谢广的腰间,系着一条很是精致的腰带。
而当白泽第一眼见到那条皮带,便立刻认了出来,那是着名的奢侈品品牌GUCCI的双G腰带!
古驰经典款鳄鱼皮双G腰带!
文艺中年男上辈子也买过GUCCI的腰带,并非鳄鱼皮,而是普通鞣制皮革。
即便如此,也花了他三四千大洋。
以谢广的工资,买得起这种奢侈品腰带?
恐怕一条古驰腰带的价格,就能抵他数年的工资!
而这货还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将其系在了腰间,显然是笃定不会有人识货。
这倒也正常。
毕竟据文艺中年男所知,古驰如今尚未进入华夏,大概要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古驰才开始进驻华夏市场。
谢广系着一条奢侈品腰带招摇过市,确实没人清楚其价值。
只可惜,他遇上了白泽。
原本白泽还苦恼与明知谢广贪污受贿而无证据,倒是没想到这货居然就这样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白泽才借口帮其拍照,拍下了谢广腰带的照片。
但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白泽知道古驰的腰带价值不低,却难以向旁人证明,更并不清楚在九零年,它的具体售价。
而如今又没有网络可以供他查询,所以他便想到了时尚杂志。
要了解这些奢侈品,唯一的渠道,便只有类似《世界时装之苑ELLE》这样的杂志。
白泽跑去新华书店,费了一番周折,才弄到了这几本杂志。
而他的运气也相当不错。
虽然古驰在尚未正式进入华夏,但白泽却找到了一篇介绍奢侈品男装配饰的文章,其中便有关于古驰经典款鳄鱼皮双G腰带的详细介绍。
杂志上图文并茂,并且贴心的附上了这款腰带,在香江的售价,一万三千八百元港币!
他再次从书包里掏出照片,上面谢广笑容灿烂,双手叉腰,腰间那条黑白相间的腰带,与杂志上的图片,别无二致!
罪证确凿!
白泽将照片夹入杂志中,心满意足的重新塞回书包里,扭头朝夏安安问道:“安安姐,夏伯伯今天会回家吃饭吗?我能见到他吗?”
夏安安翻阅着杂志,心不在焉的答道:“正常情况下,他都会回家吃饭,你问这事干嘛?”
“没,没什么。”白泽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今天主动提出,去夏安安家吃晚饭,自然有其目的。
原本在白泽的计划中,是打算将谢广贪污受贿的证据,递交去厂里的监察科室,进行举报。
甚至他还计划,去县里找图文社,将杂志与照片扫描打印出来,然后跑到厂生活区里四处粘贴,直接将谢广的罪证公之于众。
只是这两种办法,却也都有弊端。
向监察科室举报,时间上未必来得及。
而在厂生活区内四处张贴谢广罪证,动静太大,影响又太坏,被人查出来后,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甚至还会连累到老爷子。
但今日偶遇夏安安,却是让白泽有了新的想法。
借助夏安安,便可接触到厂高官夏庆,向厂领导直接实名举报。
这才是白泽提出,想到夏安安家吃饭的原因。
也亏得他如今只有十岁,虽然这要求提得很唐突,但夏安安也没当回事就应了下来。
三轮车没用多久,便停在了长江机械厂的生活区大门外。
夏安安付了两元钱车费后,牵着白泽的手,径直返回了家中。
她父亲是厂领导,虽然是同样的七层家属楼,但夏安安家的面积却要大的多。
一百来平米的套四房子,但装修布置,却与白泽家并无太大区别。
夏安安的母亲见到夏安安领着一位孩子回家,不禁奇道:“安安,这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给领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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