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引蛇出洞

石天对萧飞逸的话颇为赞同，点了点头，可一转眼就摇起头，说道：“正如你所说，你李叔叔现在也是一个无名的人，遇见杀手的为什么不会是他，而是你们？你能有什么好办法逼杀手们现身？”萧飞逸笑道：“如果没有目的随意去找，恐怕真如大海捞针一样，无从找起。所以要想让他们现身，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去找他们，而是让他们找过来，这招叫‘抛砖引玉’，或者说叫‘引蛇出洞’。”李飞龙和蓝占同时“咦”了一声。蓝占问道：“逸儿，怎样抛砖引玉？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现身？”萧飞逸神秘地一笑道：“蓝伯伯，不是逸儿卖关子，我必须得等张伯回来之后才有办法。到时候，就要看表妹的功夫了。”萧飞逸忽然把话头扯到水妙兰身上，令众人狐疑，不知他所指为何。就连水妙兰也是一头雾水，说道：“看我什么功夫？我能做什么？”萧飞逸故作神秘地道：“表妹，等张伯回来时你就明白了。”自从萧飞逸上次和冷凡、水妙兰猎杀一阵风起，蓝占和石天就更加坚信萧飞逸绝非池中之物。这个年轻人不但武功高强，心胸宽广，谦虚好学，而且智慧还高人一等，所以蓝占几人也就耐心地等待张伯的归来，深信萧飞逸一定不会让众人失望的。张伯是在七天后才回来的。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领了一群人回来的。原来张伯按照萧飞逸的意思，带了几个能干的仆人，找来了许多血案现场目击者。萧飞逸谢过了张伯，叫他下去休息，之后把这帮人带到了会客大厅。此时蓝占、石天、李飞龙、冷凡和水妙兰早已等在厅中，看到萧飞逸带来了这么多的人都很惊异。和张伯一起出去办事的几个仆人对萧飞逸一阵耳语后一同退了下来。冷凡早已急不可待，可他也不知道萧飞逸要干什么，所以只能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抓耳挠腮地等着萧飞逸的下一步行动。萧飞逸叫人搬来数把椅子，让客人们坐下，之后在北墙壁上按了按，北墙忽然左右分开，露出了一间密室。萧飞逸让蓝占、石天、李飞龙、冷凡和水妙兰进入密室坐下后，把万花楼的老鸨子张妈领了进来，之后又关上了密室的门。这些日子，张妈每日都心惊胆颤。自从周梦死于万花楼后，前后有不少武林人士去万花楼询问打探，有的甚至要大闹万花楼替周梦报仇，把她吓得六神无主，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乱子。那天，神龙府的一个家丁秘密地找到了张妈，让她来一趟神龙府，了结这桩血案。若换了别人，张妈绝不会来，但这人却是张妈认识的神龙府几个家仆中的一个，所以张妈不疑有他，被秘密带进了神龙府。萧飞逸让张妈坐下后，请她把那天的情况再详细地说一遍。张妈不认识萧飞逸和蓝占等人，但她能看得出这几个人在武林中一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开妓院的老鸨子有几个眼睛不毒的？当下不敢怠慢，把那天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她说的和于秋雨在铁胆庄说的相差无几。见她说完，萧飞逸把头转向水妙兰，向她说道：“表妹，你可曾听说官府缉拿犯人时，通常要把犯人的样子绘成图样张贴于各处？”水妙兰点了点头说道：“这倒听说过。”蓝占、石天及李飞龙相对一笑，终于明白萧飞逸所指了。萧飞逸向水妙兰接着道：“表妹，既然你的易容术已登峰造极，那么你的妙手丹青一定也天下无双。我想让你根据张妈所述，把那名女子的容貌画出来，你能做到吗？”水妙兰和冷凡这时才忽然明白了萧飞逸的意图。水妙兰点头道：“那当然可以了，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说完，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了易容所用的笔、粉等，在一张白纸上随意地画了起来，片刻间便勾勒出了一个美女的轮廓，之后用粉又抹了几下，一个活生生的美女便跃然纸上。张妈看得目瞪口呆。她当然不知道武林中有易容术这门神奇的功夫，还以为水妙兰是一个丹青大师呢。水妙兰把画好的美女给张妈看，之后问道：“这和你那天见到的女子有什么地方不同？”张妈仔细地想了想后说道：“脸应该瘦削些，眼睛好像还应该再大点。对了，把头发再往高画，而且她头上还有支金钗……”水妙兰边听张妈说，边动手改动，等张妈说完了，她也改完了，之后把画像再一次递给了张妈。张妈一声惊呼道：“对，就是这女子，一点儿都不差……”萧飞逸笑了，蓝占等人也笑了。被叫进密室的第二个人叫李武，他在城西富贵街开了家米店。那天，他闲来无事，坐在屋中向外四处乱看。张天宝和李猛就从铺前的街上走过，由于这两人相貌威猛，又是武林人打扮，李武就多瞧了几眼。也正因为他注意了张天宝和李猛，所以他便看见了在二人前面的一对夫妇，女人显然是一个孕妇。李武总爱偷窥从他铺前走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偶尔还会有意无意和她们搭讪。就因为李武有这爱好，他才把那孕妇看了个清清楚楚，而且也目睹了那个孕妇一刀把抱起她的张天宝刺死，之后又忽地一下飞过旁边高墙消失了。当时李武怀疑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在做梦，可等他揉完眼睛后，就又目睹了赶车的老者一刀刺死了李猛。当时赶车的老者正面向李武的铺子，他那狰狞的面目让李武不寒而栗。老者得手后，也飞身越过那高墙消失不见了。当时日照城中高手云集，所以李武虽然不会武功，也知道那高来高去的功夫叫轻功。等老者消失后，李武冲出了铺子。等他来到李猛和张天宝身边时，发现两人已经气绝身亡，而且在两人身上都有一只血色令牌。李武捡起令牌一看，顿时明白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谁不知道索魂令是怎么回事？当时，李武吓呆了，但他反应迅速，扔下令牌，急忙回到了铺子，收拾了一下行李，立刻就回了山东老家。但是，李武做梦都没想到，他刚回到老家，神龙府的张伯就找到了他。李武认识张伯，因为张伯总光顾他的小店。张伯没有特意说什么，只说让他去一次神龙府。李武当然明白张伯让他干什么，二话没说，跟着张伯又回来了。若不是张伯亲自找到他，他才不会回来呢，因为他知道回到日照城他所要谈的就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索魂令。也就是张伯，换成别人还真就找不到李武。日照城里，知道他老家的也许只有张伯一人。李武详细地描述了那个孕妇及赶车老人的面貌后，又把和那个孕妇一起的男人的面貌详细地描述了一番。水妙兰依李武所述，准确地画出了三人的容貌，叫李武大大吃了一惊。萧飞逸谢过李武后，让他出去了。随后被叫进的几个人都在八月十七那天逛过庙会，他们当然不知道是谁杀的赵达，可他们却把比武的那两人描述得绘声绘色。这样，水妙兰就又把那两人画了出来。之后进来的几人是在送君亭喝茶的人，在他们几人共同的描述下，水妙兰又成功地画出了那个卖茶小伙子的容貌。最后被叫进来的是一个十一二岁大的男孩，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破烂衣裳，原来他是城中的一个小乞丐，但正是这个小乞丐目睹了孙斩被杀的经过。那天，琳琅满目的食品让小乞丐馋涎欲滴，尤其他看见孙斩在品尝石榴时，更是觉得腹中饥渴难耐。于是，他慢慢地接近了孙斩，想躲在他后面偷几个石榴。可也就在这时，一个挑担的小贩毫无征兆地抽出尖刀向孙斩刺去……当时小乞丐吓呆了。他看见孙斩迅速前冲，但去路却被卖石榴的老者截断了。小乞丐看见那老者一把抓住了孙斩握刀的手……他甚至听见了孙斩手腕被折断的声音。他吓坏了，连忙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众人听完小乞丐的叙述，萧飞逸几人一方面为孙斩的死感到悲哀，一方面也惊诧张伯的神通广大，居然能把这个小乞丐找了出来。看来张伯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能做神龙府的管家，又岂能会是一个普通人？水妙兰根据小乞丐所述，勾画着那小贩和那个老者的画像。慢慢地，她的脸升起了一丝诧异之状！她忽然停了下来，拿起两幅画像问小乞丐：“你说的可是这两人？”萧飞逸见水妙兰拿起的正是刺杀李猛的那个老者画像和与那个孕妇同行的中年汉子的画像。小乞丐一见这两人画像，惊叫了一声说道：“就是这两个人！”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孙斩、李猛和张天宝的死均与这两人有关。萧飞逸给了小乞丐五十两银子，小乞丐高兴极了。萧飞逸叫所有这些人均要严格保守这个秘密，之后将他们秘密地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