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共话江湖夜雨

众人一行谈笑间上了酒楼，按顺序坐下来。聚仙楼的伙计们早已飞快地端上了各种香茶和点心。六大派弟子行走江湖，自是时刻提防贼人在暗中作祟，所以每上一样东西都有专人仔细检查一番，看是否在其中投毒。香茶与点心用毕，酒楼的伙计们开始端来上等的菜肴。这其中有荤有素，都是厨师们的拿手绝活。每道菜都精工细作，像一件件璀璨的艺术品，流水般地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峨眉派众弟子平日极少下山，哪里见过如此人间珍馐？所以每每端来一道奇特的菜式，都会欢呼一声，一片天真烂漫，毫无女孩子的娇柔与造作，这更加引起了各派弟子的喜欢。此时正值八月金秋，天高云淡，稻香十里，凭栏远望，山清水碧，一片繁荣。众峨眉弟子平素都是在山中清修，哪有机会体会人世的如此繁华，见此情景，不觉心中一片怅然！可众家弟子哪里会想到她们此时的心情。先是苗田举杯向大家道：“众家兄弟姐妹，我们难得有此机会相聚在一起，短短的几天交往，我们就成了知心的朋友，真有相见恨晚之感啊！所以我们要珍惜此时的相聚，来他个不醉不归，好不好？！”说罢，扬首干了一大碗酒。众家弟子纷纷叫好响应，顿时一片杯碗相撞的声音传出。峨眉众女弟子平日里很少有机会喝酒，所以虽是素酒也不胜酒力，浅浅的一口酒，也使她们的脸颊飞起了一片红云，更加增添了她们的妩媚。接下来于白、周祎、百里飘、张无笑、妙玄也纷纷向大家敬酒，以贺相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又把话题谈到了索魂令牌上。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一直都回避着这个问题，唯恐话语有失。而此时既然有人提及，大家也就畅所欲言了。这回是于白先发的言：“众位兄弟姐妹，大家近来都避免谈到索魂令的事，我想最主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大家对所发生的血案没有丝毫的线索，所以羞于启齿。“其实我武当派又何尝不是呢？我武当弟子也有不少人在查访此事，可一样也没有线索，我本人也深感遗憾与愧疚。“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去努力，去找出事情的真相，还武林一个公道。现在大家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事或者什么想法全都说出来，以供参考，你们说好吗？”既然武当派带头打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大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纷纷说好，开始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次是周祎站起来，他先向众派弟子抱拳为礼，然后说道：“对于武林中的多起血案，本人有几点想法和疑问想和大家一起探讨。“第一点就是索魂令的出现为什么要那么神秘？神秘到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动机和阴谋？“第二点就是连日来被杀的高手，不但有黑道中人，更有我们白道中许多侠士，难道说索魂令是针对当前所有武林人士？这似乎没有道理。他们杀人一定是有目的的，可像这种滥杀，还真让人看不明白。如果说他们不为名不为利，那么他们为的是什么？“第三点就是从各死亡高手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是死于很多种不同的方法，所以我敢肯定下手的人有很多。可这些人却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出现了，这就令我很奇怪，什么人会有如此神通网络了那么多的高手？”说完，周祎用询问的眼光向四周望了望，看大家都在思索，也就没有再问。过了一会儿，百里飘说话了，这时的他说话可一点儿也不吞吐，绝不像他和峨眉女弟子说话那样扭捏。“周兄所言极是，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我想，离别园之所以行事如此神秘，一定是它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我们整个武林抗衡，否则它不会那么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设法找到杀手的老巢，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妙玄美目一转，向百里飘说道：“这么说，白兄是有办法了？”百里飘脸上一红道：“要想找到他们的老巢，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众人听百里飘如此一说，不禁都向他望去。妙玄又问道：“白兄既有高见，不妨说出来，倘若真能找到贼人的老巢将他们一举消灭，白兄可是大功一件呢！”百里飘道：“其实我的拙见未必真行，不过若真能起一点作用，也就不枉我一番苦心了。“近日我始终在想，既然那么多的高手都被杀死了，那么我们的对手武功一定极高，而且也绝不是一个人。“但从我得到的情报来看，近几个月，武林中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武林人物出现，所以我有种感觉就是，杀人者就在我们身边，始终包围着我们，就像空气一样，无时不在，但又看不见摸不着。“假设我这种感觉是对的话，那么我们的对手，现在一定也就在我们身边周围，只是隐藏得的很好而已。至于他们杀人的目的，我不想过深地去思考，我只知道，只要他们还没有被消灭，武林杀戮就不会停止。“所以我认为，在我们采取行动之时，他们一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也正张着一张无形的网，准备将我们一举消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要在这次盛会中暗中布置妥当，也许就会令他们上钩。到时，只要他们一现身，所有的谜底就会逐渐地揭开！”百里飘一席话说得很多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妙玄更是连连称是，这不禁使百里飘心里感到甜甜的。偷瞧了周祎一眼，只见他此时正低着头，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众派弟子中，属青城派弟子说得最少。这次张无笑开口了：“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有白兄这种想法，但我对这次行动也不抱太多希望，因为无形的敌人是最可怕的。“要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可全在对手的眼中。可我们对敌人却一点儿都不了解，这就是最大的不利！“不能知己知彼，是很难打胜仗的，所以我们也要有最坏的打算……”张无笑的一席话又使得大家感到话题变得沉重起来。的确，在江湖中，谁敢肯定自己一定就会看见明天的太阳？江湖中，每天都有厮杀，每天都有流血，也许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所以一下子大家又静了下来。苗田一见大家又不言语了，便起身道：“我们对前途是不应该太乐观，要知道骄兵必败，所以的确要有最坏的打算。“可话又说回来，我们也不能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是？要知道邪不胜正！“我们都是武林的热血儿女，即便抛头颅，洒热血，那又能怎样？！“我们只能是无怨无悔！因为我们所做的事都是有益于整个武林的！所以我们要以最饱满的热情去面对未来的凶险，决不能让对手将我们吓倒！“况且，这次武林盛会必将会有许多武林前辈为我们助阵，也必将会有很多不世高手为我们壮威，我就不信合我们众人之力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索魂令！”苗田这番话语的确非常鼓舞人心，众人刚才的那一丝多虑一扫而空了。于白趁机也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诸位！大侠蓝占和药王石天现在已经来到日照城，正在神龙府中做客！！”众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因为很多人对蓝占和石天都是慕名已久，只恨无缘相见，看来这次盛会可以一睹他们的风采了，所以都非常高兴。接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谈了些别的江湖事。有一件事令群雄气愤不已，那就是从华山派弟子的口中得知，日照城中近十几天来发生了几起采花案件。众人中最为气愤的就是大力金刚苗田，此人向来嫉恶如仇，且性如烈火，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采花问柳之人。在群雄云集于此之际，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岂不是视天下群雄于无物一样吗？所以把苗田气得眼里直冒火，恨不得马上找出那个采花贼，将他击毙于掌下。众峨眉弟子也各个都是脸色泛白，气得浑身发抖。周祎此时倒是一反常态，远远没有平日里那么多的话语了。日暮之时，众人酒足饭饱，便一起赶回铁胆庄。可就在这天晚上，日照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先奸后杀的采花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