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希娅在和封元汐这些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摘下面纱。可是到底出门在外的时候，她的面纱都是会戴上的。
封元汐此刻才回想起来，从她给希娅开门的时候起，她就是没有面纱的。
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希娅脸上，她今天的脂粉也很薄。原本被草原毒蝎的毒侵染的毒瘢，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希娅姐姐，恭喜你啊。”封元汐由衷的为希娅感到高兴。
希娅看到封元汐的笑脸，也知道，她说的不光是自己和尤恩成婚的事情，也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毒瘢已经消失不见。
“都是封姑娘你的功劳。”希娅也露出了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用你们大越人的话，是不是要叫妙手仁心了？”
封元汐连连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又不是大夫，哪里当得起这样的称赞。”
一边的罗掌柜这也反应过来两个女孩子说的是什么了。他有些微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出了笑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封元汐问道：“那个，东家，你说我这头发……”
封元汐看他这样，噗嗤地笑了出来：“罗大叔，你急什么。希娅姐姐的毒瘢，都是治了五个月才有现在的效果。我的药皂也不是大罗金丹，你总要给它点时间。”
罗掌柜的老脸一红，摸了摸后脑勺，赧然地说：“东家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这才种子刚冒了新芽就想着收麦子呢。”
听到他这比方，封元汐和希娅也一起笑出了声。
“希娅姐姐，你哪天启程？到时候我备一份成婚的贺仪送给你。”封元汐又问希娅。
希娅连连摇头：“这次我就是来专门感谢封姑娘和殷夫人的。尤恩本来想要邀请你们一起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不知道你和殷夫人到底……”
封元汐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这，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正在禁足，哪里能出的了门……”
正说着，封元汐脑中突然像是有一只野兔飞快的跑过一样，愣了一下，一拍脑袋，直呼自己糊涂。
她这突然的反应，让希娅和罗掌柜看的都是一愣。
她连忙拉起了希娅的手，问道：“眼前两个高人，我竟然没想起来。我这一味的闭门造车，竟没想起你们。希娅姐姐，罗大叔，你们一个就是戎人，一个久居关外，又都是常年经手各色奇异药材的。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
封元汐把自己这一个月来，通过各种试验，总结出来的那种奇怪药物的特性，描述给了两个人听。
“之前我和裕通的商队从平嶂返程的时候，遇到了山匪的袭击。那些山匪就是用了这种奇怪的药物。”封元汐道：“听说，在戎族之间的冲突中，也有部族的战士，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希娅和罗掌柜听的认真，听完，两个人都是很严肃的对视了一眼，各自思索了起来。
很快，希娅先开了口：“我们厄尔特部距离大越比较近，周围也多是亲近大越的部族，很少有冲突。但是听哥哥说过，之前阿瑟翁部的人在冬季袭扰过维涅部的人。阿瑟翁人似乎有封姑娘说的这些表现。好战，战斗力比往常要强，而且很是拼命，有些重伤者仍然能继续战斗，似乎不畏惧疼痛。”
罗掌柜听的，也直吸冷气。他舔了舔嘴唇，不是很确定的说：“这听起来可够邪的。希娅姑娘，我隐约记得你们有一个传说，好像是和白蛇大神的赐福有关的。”
“你说的可是战士出征前的赐福？”希娅问罗掌柜。
“那是什么？”封元汐听的很是迷茫。关于戎人，她前世没有多少接触，对他们的事情知之甚少。
希娅解释道，戎人信奉白蛇大神。最初的一批人来到了关外的荒原，没有饮食也找不到水源。就在他们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有一只巨大的白蛇出现在他们的首领面前。
饥饿的人们想要捕杀白蛇充饥，但是那白蛇游动的速度飞快。逃荒者们怎么也没有办法追上那白蛇。追着白蛇的踪迹，人们在荒原中迷失了方向，进退两难。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那条白蛇又出现在了人们面前，大概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让人忘记了其他，只有想要杀死白蛇的决心。那些猎者鼓起最后的勇气追了过去。
他们拨开荒原的高草，埋头追寻，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美丽的湖泊。湖边绿草丛生，野羊成群。
戎人在这片湖泊周围扎根，狩猎、驯化了野羊，逐渐壮大了部族。
可是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白蛇。渐渐的人们相信，那白蛇是戎人的守护神，是它在绝境中给戎人带来的希望和勇气。
封元汐听完了这个故事，点了点头：“那白蛇大神的赐福又是什么？”
“神恩湖边有一种植物，那种植物不管是根茎还是果叶，都没有动物会食用。因为那是有毒的。但是蛇、蜥蜴之类的毒物却会吃它，并且安然无恙。我们的先祖传说，那是白蛇大神的食粮。”
希娅对封元汐解释着：“早年戎人的部族还是只有一支的时候，族中的大祭司会去湖边采集这种植物的果实，用这种果实酿造神酒。需要外出打猎的猎人们在出门前都会被分到这样的一壶酒。这就是白蛇大神的赐福了。”
“……给人喝毒酒？”封元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和赐福有什么关系。
希娅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并不是毒酒。也许是混合了其他的药草吧，那种酒对受伤的人来说，喝下去可以忘记疼痛。对于力竭的人来说，可以让他们再获得力量。”
封元汐听的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样，东家，是不是听起来很像是你说的那种药物？”罗掌柜的问。
封元汐点了点头：“那这酒可有和那种药物一样的反面效果？”
希娅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在白蛇大神的祭司上，负责跳祭神舞的祭司也会饮用神酒。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停止祭神舞就会立刻死亡的事情。”
封元汐听了直皱眉。
效果听起来很像，但是却没有不良的效果。是因为里面药物的成分不够多，还是因为和它配比的其他药材效果相互影响的结果呢？
“在这里光想又什么用，亲自去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封元汐还在思索，背后传来了殷无彩的声音。
“婆婆。”希娅和罗掌柜都起身行礼，他们知道殷无彩就是药婆婆，仍然习惯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她。
“师父。”封元汐也起身，把殷无彩迎进了堂中。
“你对戎族的神酒好奇，那就去戎族看看。”殷无彩在主座上坐下，对封元汐说，“如果你缺的材料就是那种酿酒的果实，那留在千嶂可是不会有进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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