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太监却跟着开口,“六殿下,您身子尊贵,要是累了就歇下吧,毕竟是现在世道复杂,现在您不过是腹泻,很快就能好起来,日后可就不一定了。”
六皇子不满地看了那太监一眼,后者就恭敬地低下了头,面上却丝毫没有知错的意思。
宋是朝却起身再次行礼,“六殿下身子不好那微臣就不耽误您休息了,吾儿我自会好好教导,微臣告退。”
随后便带着宋雨柏出去了,宋雨柏出门之前回头看看了躺在床上的六皇子,后者带着歉意,还没来得及口语说什么,宋雨柏的脑袋就被宋是朝掰了回去。
一路上宋是朝的表情都是铁青,因为他知道,自己亲自上门去看望六皇子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这种丢卫国公府脸面的事情会很快传遍帝都。
而自己的儿子日后也要莫名其妙的背上“企图谋害皇嗣”的罪名。
这件无妄之灾,够卫国公府喝一壶了。
坐在马车上,宋雨柏偷偷地抬头看了一脸宋是朝,发现他的表情时完全不同以往自己犯错时的样子,宋雨柏被吓到了,不敢说话,就继续把头低下去了。
心里却十分忐忑,他知道这次自己做错了,在他看来,跟自己同行的六皇子吃坏了肚子,自己就应该负责,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回了府里,徐轻容特意来了门口接他们爷俩,以往宋是朝都是笑着把妻子搂进怀里,今日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我带柏儿去一趟书房。”
宋雨柏听了这话,顿时就慌了,上一次自己去书房就是因为犯错而挨打的。
同样慌了的还有徐轻容,她也知道去书房意味着什么,拽住宋是朝的衣袖道,“国公爷,有什么事情不如明天再说,柏儿都累了,先让他回竹秀园去……”
“回什么竹秀园?回去让他大哥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不成?去书房!”
宋是朝突然的一大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其实他发脾气的时候不算多,大多只不过是严肃的样子,今日这一怒,实属难得。
徐轻容都被吓着了,可是实在舍不得宋雨柏独自去面对,毕竟这件事他也没有错,即使宋是朝红着眼睛让她回兰香院去,她也硬着头皮就是要跟去书房。
进了书房,宋是朝一言不发地站在了书架前面,背对着进屋的人,气氛非常凝重,过了好一会,他才冷不丁地开腔,“跪下。”
宋雨柏自知是自己错了,直愣愣地就跪下了。
徐轻容哪里舍得,立刻就争辩,“爷,还不是六皇子要跟着咱们柏儿出去才吃坏了肚子,你又何苦惩罚他?”
宋是朝扭头回答道,“你认为我在惩罚他这件事情吗?”随后又质问跪在地上的宋雨柏,“你为何要半夜翻墙出武学堂?六皇子要跟着去你为什么要同意?你可以不出去的,说到底是你没有学会如何保护你自己!”
宋雨柏抬头望着自己父亲红通通的眼睛,完全没有读懂宋是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便顶嘴道,“我和六皇子是朋友,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有什么不对?!”
宋是朝就是一个吃软的人,和他硬杠,只会更难受,所以下一刻,宋是朝就又骂道,“是朋友?是朋友所以把他腹泻的原因都归咎与你,所以给你按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还要整个府里跟你承担这个罪名?宋雨柏,你交朋友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为什么我和皇子交朋友就不可以?大哥却可以?他和太子殿下走的那么近你还帮他!是我你就只会骂我!”
“放肆!”
这一声之后,整个屋子都格外的安静,徐轻容被吓的被玉言扶着不敢说话,这一架,是父子两吵的最严重的的一次。
宋是朝看着梗着脖子还是不肯认错的宋雨柏,气的在屋子里直转圈,“我在同你说你自己的事,你扯你大哥做什么?”
“不是吗?我说错了吗?你们根本就是区别对待我和大哥!”
宋雨柏的话音刚落,宋是朝就拿着刚到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宋雨柏的脊背上,因为宋雨柏躲了一下,鞭子尾巴抽到了宋雨柏的眉尾,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
眉尾一下就流出了血,徐轻容被吓得惊叫一声,“不要打了!”
然后上前去护住宋雨柏,“有什么好好说,你为何打他?还有你,父亲的话你顶嘴做什么?哪里说错你了?”
宋雨柏却丝毫不见服软,整个身体都绷地直直的,表情也越发狠厉。
宋是朝彻底被激怒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生你养你十几载就是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什么我区别对待你和你大哥?我饿着你了还是苦着你了?”
宋雨柏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不服。
宋是朝继续说道,“六皇子身边是个是非之地,今日你也见识了,日后再武学堂,学聪明些,离他远一点,你是我们卫国公府的人,与六皇子不宜太近。”
“那父亲您为何不叫大哥离太子殿下……”宋雨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轻容捂住了嘴巴。
“你瞎说些什么?你父亲说什么你就听!不要再顶嘴了!”徐轻容厉声到,她捂住宋雨柏的手摸到了湿冷的东西,早已经分不清是宋雨柏的眼泪还是血。
宋是朝冷嗖嗖地道,“死不悔改,按家规,罚十鞭。”
“容儿你让开。”
徐轻容眼睛里含泪无声地摇摇头,却被宋雨柏给拨开了。
宋是朝给玉言使眼色,玉言知晓徐轻容是拦不住的了,治好上前去把徐轻容拉开,下一秒宋是朝的鞭子就毫不犹豫地打在了宋雨柏身上。
一下,两下,一下比一下狠,宋雨柏的外套都被打破了,露出了里头的棉絮。
这时候是春中,早晚还是有些冷嗖嗖的,宋雨柏穿了薄薄的棉外套,这时候里头的棉絮都随着鞭子在空气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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