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再者，你看看今天那三个孩子闹腾劲儿，郑氏也没少教他们些装疯卖惨的本事，知道拿孩子来做挡箭牌。估摸着郑氏也是靠着这些东西笼络二爷的宠。”金姨娘是看不惯这些的。
三个人又七七八八聊了几句，等到了霁月下学堂，一起用了午饭才散去。
霁月也好奇，好好的在学堂里，二房两姐妹怎么突然跑了，气的夫子吹胡子瞪眼。
从佳阅阁回来的路上遇到被几个老婆子拉着的翠叶，翠叶一直嚎叫说是冤枉，又说什么郑姨娘不是人，随意打骂下人之类的话。
老婆子瞧见霁月，就赶紧把翠叶的嘴给堵上了然后急匆匆的拉走了。
今天饭桌上三个人又说了一通，霁月才晓得里边的缘故，听完只觉得郑姨娘真不是省油的灯，借高利贷，又打骂下人，还得提防。
说到高利贷，霁月第一时间想起红楼里王熙凤拿府里月钱放印子钱。
不过郑姨娘可没有王熙凤的本钱，只能是个蠢的，反倒去借高利贷。
其实霁月也在怀疑，郑姨娘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她受宠多年，肯定从二爷手里捞了不少，自己多年来又攒一攒月钱，怎么会到需要借高利贷的地步？
这不得不让霁月多留个心眼，不过看两个女儿日日眼红自己的新衣裳，看来钱是没花在两个姑娘身上，也不见她得了什么好东西，那就是花在宋雨志身上了。
席间又听得她们谈论宋雨志救场，霁月就多半明白些了。
这宋雨志果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怕比郑姨娘还要难对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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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郑姨娘被陈管事带的几个丫鬟们架回了梅香院，宋子玉和松子正也跟着回去。
陈管事向来都是最听徐轻容的话，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知道。
“郑姨娘，往后一个月您就好好待在梅香院里罢，往后送饭给您的活计我自会安排人来做，只是，这翠叶走了，您身边可就没人伺候了，您院里还有几个干粗活的丫鬟，您就挑一个伺候着吧。”陈管事说完就走了，只剩一个粗壮的婆子负责守在院门口。
院子里还有三个丫鬟在做洒扫的活计，都不敢抬头看郑姨娘。
府里丫鬟小厮们多，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全府皆知，这几个粗使丫鬟都心里打算给些银子让管事的把自己调出梅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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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不早了，宋雨志干脆没再去书院，来了梅香院。
郑姨娘正自己气恼了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一见自己儿子来了，立马就笑开了，“志儿你……”
宋雨志可不打算在院子里继续丢人，径直走进了屋子，郑姨娘也跟着进去。
郑姨娘是真觉得自己没有生错儿子，关键时刻女儿没用，还是这儿子能说会道把自己保住。
“儿啊，今天多亏……”
“行了！”宋雨志非常不耐烦的打断了郑姨娘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拖我后腿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郑姨娘懵在了原地，“可是……我借高利贷，也是因为你想要……崇州墨……”
“我想要的东西你哪次全部满足我了？别人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我呢？什么都没有！还不是要怪你无能！”宋雨志发泄出了自己的不满。
说实话，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厌恶自己二房庶子的身份。无钱无权，在书院被人看不起，受够了别人的冷眼，努力读书也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罢了。
他就期待着有一天二房独立出去他能做当家，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可是这一切还太久远，他快要忍受不了现在的生活，连五十两的墨块自己都要念叨好久才能拥有，还是姨娘去借的高利贷，又让他在卫国公府里丢尽了脸。
被他骂了一通的郑姨娘听了这番话，心中也不满，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钱全给了儿子，还一直以来替儿子谋划，却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不满和抱怨。
一时间，郑姨娘不知道作何回答。
宋雨志发完脾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些什么，表情松动了一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开口，“姨娘……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就是……着急，万一你被赶出去了，我和妹妹该如何是好？”
“你就好好在院里歇一歇，是我的错，是我非要崇州墨你才去借的高利贷，怪我，”
“要不是我，姨娘你也不会这么辛苦，都是我的错……”宋雨志说着，眼睛里居然泛起了泪光，看得郑姨娘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的儿……都是姨娘没本事，让你受委屈……”郑姨娘一听，真信了，眼含热泪，心里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好大儿。
真是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宋雨志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气急说出来的真心话可不能让郑姨娘当真，不然日后谁帮他在这个府争夺利益？
有句话叫：恶人还需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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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在学堂里念书也有好几天了，同在的还有族里的几个同龄孩子，倒是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习惯了现代的打字和简体字，进学堂学这些繁体字还是觉得烦闷，夫子又是个老古板，整天的之乎者也，听久了容易犯困，颇有一种在大学里上通识课想睡觉的意味。
只是夫子人虽然古板无趣，倒是也喜欢说些典故，这个时候霁月就精神了，正好的可以了解这个架空朝代的历史。
课业倒是也不重，早上一个半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每五日休一天沐，初一十五也不上课。
小孩子也实在没什么玩的东西，霁月觉得无聊，好在佳阅阁里也有好些书，有史书、风景志录、农学等，种类也很多，日常无聊，霁月倒也喜欢拿一些看看。
今天吃过饭之后霁月出门去西边找宋子清玩，才从假山旁边的回廊走过来，就瞧见有个婆子在骂穿了灰绿色衫子的丫鬟，“贱东西！你最好乖乖听我话……”
婆子说着还上手去掐她的手臂，只拧起一小点肉，使劲拧一下是最疼的，显然婆子最懂这道理。
丫鬟也躲不开，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