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少爷如此心机

郑姨娘在地上继续哀嚎，干脆挪过去，扯徐轻容的裙摆，“大夫人，我知道之前公账的事情，你怀恨在心，可是你不能借机报复我啊，我会改的，我的首饰全带来了，全部用来抵债，只求大夫人别赶我出去。”
郑姨娘这话说的，那就是徐轻容无论如何处置她都是刻意报复。
二夫人哪里听得下去，平日里郑姨娘在二房仗着子嗣多，儿子读书又争气，也没少嚣张跋扈，这下子抓到把柄，还出言不逊，少不得要整顿一番。“大胆郑氏，何时府里允许姨娘顶撞主母了？还有没有规矩？”
姨娘在外边借高利贷这种事情，说出去府里是没什么脸面了。
老夫人也晓得轻重，就算郑姨娘故意把话茬扯到徐轻容身上，也不想替郑姨娘说话。
“依我看，就应该送出去外边庄子里，不守本分的姨娘留在府里，只会败坏名声。”金姨娘在徐轻容旁边坐着，啜了一口茶，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她知道徐轻容和二夫人不好开口，就自己说了。
赵姨娘也跟着应和，“就是！”
赵姨娘是个蠢的，脑子里就没装多少货，净是水了，平日里就斗不过郑姨娘，也就这会子跟着泼冷水了。
郑姨娘听了，真的急了，又继续哭喊，“老夫人，大夫人，我求你们，放过我这一回，我的首饰全带来了，都拿去抵钱还上，我只求别赶我出去！”
郑姨娘声线又尖又细，在屋子里实在吵来吵去实在听得难受。
几个姨娘都露出了不耐的表情，这件事情要求她们在场，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是推脱走不得的。
老夫人也受不了吵闹，“就按金氏说的，送出去外面庄子……”
还没说完，郑姨娘的两个姑娘就哭喊着进来了，宋子玉哭喊道：“祖母，求你别送姨娘出去，要是姨娘走了，我和妹妹还有哥哥怎么办？”
二夫人一听，不满地放了茶碗，“我是二房的主母，是你们的母亲，自会照顾你们。”
历来的规矩，侧室姨娘的孩子都是认正室做母亲，孩子喊亲生母亲也只能是一句姨娘，孩子说出这种话是在挑衅二夫人主母的位置。
“二夫人，我求你，别让我们母女分离，我以后会好好守着规矩的，别赶我出去。”郑姨娘扯着二夫人裙角，就不肯松手。
“你现在干出这等下作事，只会教坏两个女儿。”二夫人可不客气，直接踹开了郑氏的手。
连老夫人都不替她说话，郑姨娘没了法子，四处观看。
一眼就看到了被玉言抓到旁边站着的翠叶，急忙起身指着翠叶，“夫人，我不想借高利贷的，只是为了给志儿添一件墨宝，我原想着等二爷回来问二爷要，翠叶这个贱婢诱惑我的，说什么利息低，立马就能还上。我就是信了她的鬼话才冲昏了头啊，饶了我这一回。”
翠叶听了，哪里还站得住脚，冲出去跪了下来，“我没有，国公夫人明鉴呐，是姨娘她自己要借的，我只是在她手下办事，不得不听呐！”
郑姨娘发了狠，直接给了翠叶一耳光，“就是你在我身边吹耳边风，我干出这种事情，还有上次，要不是你骗我说国公夫人挪用公账，我也不会去查，借高利贷也是你怂恿的！”
“夫人，你处置了翠叶吧，都是她怂恿的我！”
翠叶哪里知道自己主子这般卸磨杀驴，顿时哭了出来，“姨娘，明明是你自己做的，怎么全怪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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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人谁有不知道翠叶不过是个替死鬼，徐轻容正要说话，就被突然进来的宋雨志打断了。
这头吵吵闹闹，那头小厮就快马加鞭地跑到书院同宋雨志说了详情，宋雨志知晓事情有多大，赶了回来。
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听见郑姨娘甩了锅，觉得事情有转机，这才冲了进去。
宋子玉和宋子筝在旁边也是泣不成声，她们如何不晓得，姨娘走了，日后在府里就没有靠山，定然是过不好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罢了。
宋雨志又是一气呵成的跪下，“祖母，伯母，母亲，我已经听说母亲做的错事了，志儿恳求放过姨娘这一回，姨娘也是为了我，见书院人人都有崇州墨，才想着给我买一块，也是听信了下人的鬼话，才冲昏头脑。”说着宋雨志干脆把郑姨娘搂在怀里，“也是我日日只顾着读书，忽略了姨娘，不同她说些道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姨娘对我多有关怀，也是因为姨娘日日督促我念书，我才能再书院里安心读书。”说完，抱着郑姨娘就默默流泪。
金姨娘冷笑，以前不知，这四少爷如此心机。
这番话说的叫一个漂亮，先是找好理由，再把锅甩给丫鬟，再利用自己卖惨，提及自己勤奋读书，吃穿用度不好，一气呵成，还让人听不出问题。
老夫人是吃了这一套，原因无他，二夫人只生了女儿，宋雨科读书又不行，二房里成器的只有这宋雨志，未来二房多半只能靠宋雨志，若是因为处置了郑姨娘，宋雨志荒废了学业，二房以后还拿什么立足？
待到日后宋雨衔继承了卫国公府，二房再也没有理由待在府里了，自立门户就需要有个能进入官场的人，宋雨志无疑是唯一的人选。
“祖母知你这份孝顺的心，只是你姨娘做出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受到惩罚？”老夫人还没有老糊涂到直接放过，要是这样，府里规矩就废了，乱了套还如何恢复。
“祖母，孙儿恳求您不要把姨娘送出去，让她留在家里吧。我定好好教教姨娘《家规》，别让孙儿没了姨娘啊！”宋雨志又是磕头又是哭鼻抹泪的。
“哪里这么简单，娘，若是不给郑姨娘一个教训，往后在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们国公府面子往哪搁？”按规矩侧室孩子都是算她的孩子，姨娘只不过是养着身侧，一切以正室为重。
这宋雨志也被郑姨娘教的的如此护着生母，二夫人感觉到了自己位置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