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色都有些微妙

皇帝的子嗣最初多生的是女儿，如今除了早夭的公主和年幼的七公主和九公主外，都已经外嫁了。
皇子们也命途多舛，先后早夭了很多人。
太子排行老四，如今在宫里稍大些的皇子就是太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现下里边坐着的皇子就是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宋侍读，你抱的是谁？”最先开口的是六皇子，比太子小一岁，也是除了太子最年长的皇子，名唤玄其术，他样貌倒是一般，有些内敛，气质给人感觉十分温柔，坐在主位也不难看出他在一群人中的地位。
“见过诸位皇子”宋雨衔带着弟妹行过礼，方才回答，“回六殿下，这是臣的妹妹，名叫霁月。”
“是你嫡出的妹妹？”说话的是穿了一身深灰色绣盘云纹袍子的八皇子，玄其卫，这人倒是长了好相貌，一双略微狭长的丹凤眼，嘴唇薄，鼻子倒是高挑，发间还簪了一朵花，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
这个长相让霁月忍不住想到了《水浒传》里的西门庆。
看他的相貌应该是女孩子都喜欢的能说会道型。
“回八皇子，正是。”
八皇子猜谜也玩腻了，起了玩心，凑过去望望霁月，
“你这妹妹倒是长得胖！”话语里充满了戏谑。
霁月听见说自己胖，可不乐意了，“我母亲说了，小孩子胖些没关系！”
一听这话，众人都乐了，八皇子也跟着乐了，“小胖子，你羞羞脸，还要你大哥抱你，你这么重，你大哥抱得手都累了！”
霁月回过身看看宋雨衔，心下也觉得抱了这么久，宋雨衔该累了，当即就吵嚷着要下来。
八皇子长得好看，这说话也有趣几分，继续和霁月逗趣，霁月嘴皮子也不好惹，两个人一言一语怪好笑的，屋子里皇子侍读和小厮们都乐个不停。
霁月耍嘴皮子一转下来，就认识了间接了三位皇子。
八皇子和六皇子看起来都算好相处。
只有不说话坐在后边的七皇子，到现在也还是冷个脸，有点阴沉，霁月莫名地对他感到惧怕。
他穿了一件亮色的缂丝袍子，本应该显得人很阳光，可他却不是，明明只是一个10几岁的男孩，表情却格外的阴冷，笑起来也莫名的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霁月想到了蛇。七皇子和蛇很像，在暗处潜伏，时不时吐出芯子，等待着某一个时机。
众人聊了一会儿，也觉着无聊，八皇子的侍读就提议去校场射箭。
这个时候皇帝还在前朝接受朝臣的恭贺，皇子们恭贺要等到晚上的宴席，现下去射箭倒也还行。
而且皇子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玩乐的东西，也难得放一天假，射箭比赛倒是有趣。
一群人统一了意见，走到厅堂门口，就遇上了要进门的太子。
太子今年15岁了，是最年长的皇子，名唤玄其奕。
霁月躲在宋雨衔身后抬头看去，太子穿了一身湖蓝色圆领衣袍，绣了蟒纹，腰间佩戴黑色腰带和一块佩玉和香囊，头发上的玉簪纹路彰显了太子的尊贵身份。
他长得像皇后几分，尤其是嘴巴，太子倒是同皇后一样气场很足，下颌线尤其明显，侧脸非常符合现代审美了。
身量同宋雨衔一般都很瘦，霁月几乎都要怀疑这两人就没吃饱过饭。
宋雨衔进宫做侍读也是因着太子的缘故，本来国公府嫡子哪里需要进宫侍读，也是太子身份尊贵，又因为一层亲戚关系才进宫的。
其他皇子的侍读都是官员家中品行和学问不错庶子罢了，进宫来做侍读也是天大的机会，且不说可以进太学，说不定还能和未来皇帝搞好关系。
就算攀不上关系，日后从宫里出来，也是有关系的人，谋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所以达官们的庶子能得到这种机会确实是好。
除了太子，其他皇子身边的侍读都是官员家中的庶子。所以宋雨衔虽也是侍读，到底身份尊贵一些。
太子见到人，一笑，“本宫从前朝回来，去了母后那里，见到了国公夫人，知道雨衔你带了弟弟妹妹过来，就寻了过来。”
宋雨柏，太子之前在武学堂见过的，然后就瞅见了后边的霁月，“这就是你妹妹霁月？”
霁月抬头，喊了一声，“太子舅舅。”
太子一听这个称呼也乐呵，和霁月说话也温柔。
说来几个人年龄差距也不大，倒是太子高了一个辈分。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霁月就看出了太子和宋雨衔关系不错，想来宋雨衔说的果然不假。
“那走吧，就去武场射箭，正好本宫也许久没有同你们一起射过箭了”一听要去射箭，太子发话了众人也就跟着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霁月人又矮，被宋雨柏和宋雨衔牵在中间，什么也看不到。
刚下了集贤居的台阶，要是太子不出声，霁月都看不到旁边经过了什么人。
“九弟，我们要去武场射箭，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太子话音刚落，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变得静谧，场面一度变得十分诡异。
霁月这才透过一群人看到路边的人，他应该只是经过，被太子叫住。
那人身材矮小又极瘦，穿的灰紫色袍子有些不合身，也有些旧了。
皮肤倒是格外的白皙，只是面上表情严肃，嘴唇抿地紧紧的，眼神也冷冷的，不像小孩子该有的样子，让霁月摸不清他的年龄。
旁边只跟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太监，这个架势看起来并不像个皇子该有的待遇，太子不喊一声九弟，谁会知晓这是个皇子呢。
太子素来日常起居在东宫，和众皇子不在一起，除了到太学上课外，很少和皇子们私下一起，他知道九皇子性格孤僻，却不知道集贤居里几个皇子们关系到底如何。
太子冷不丁的发话，其他人面色都有些微妙。
霁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奇怪的氛围，这是宫内霸凌吗？这九皇子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只见九皇子玄其允木楞了几秒，这才侧过身子，俯身作揖，回答，“多谢太子殿下邀请，九弟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