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歌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求救般的望向了老王妃。
老王妃接收到他的目光,想了一想,便觉得这孩子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来,于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与你曾经那个家有关的?”
宴轻歌点了点头。
“既然是难言之隐,那你就想想要不要说出来,你想好了在什么地方说都可以,既如此不如你好好想想,再与我这老婆子和你父母好好的说一说。”
老王妃立刻察觉到,那必然是沐王府不可明言的丑事。
“是啊,如今到了这府上,其实并不放你回去了,就待在这里就好。”咸宁郡王妃的脸上永远挂着笑。
“嗯,如今只把长公主那边日用的东西收回来就是了,沐王府那边,不急于一时。”老王妃也是这样安排。
听母妃这样说,淳亲王妃便道:“既如此,妾身就带轻歌儿到院子里瞧瞧。”
老王妃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们先回去罢,到了晚间再到我这里来也是一样的。”
淳亲王妃便起身,依言带着宴轻歌出去了。
宴轻歌走出屋子,外头又是冬雪茫茫,不知什么时候又下雪了。
雪花飘飘,如银屑般。
宴轻歌拢着一身朱红色的斗篷,映着茫茫白雪,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王妃牵着她的手,走出室外便放开了。
王妃的手很冷。
方才在室内有地龙还察觉不到,如今到了外头,乍然一下,是很冷的。
王妃对她笑了一笑,便登上了前头的轿子。
一时,有使女来请宴轻歌,她有些担忧的望了王妃一眼,也登轿而去。
大约走了两刻钟,宴轻歌听到前头传来了轿子落地的声音,心想着停下来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
下了轿子,却见王妃已然等着她。
“王妃。”她行了一礼,道。
淳亲王妃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嬷嬷道:“大小姐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如今您是王府的正经主子,该唤王妃一声母妃才是啊!”
宴轻歌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儿,才愣愣的道:“母妃。”
她这少有的娇憨样子,逗笑了淳王妃,道:“外头冷,快进去吧!”
说着,便由使女引着两位主子进去。
这个位置,是王府的瑶光堂,是离着上房很近的位置。
进得堂中,里头的地龙烧的暖暖的,里头都是全然一新的,显然已经准备了很久。
宴轻歌有些意外,长公主的提议到她上门,不过是几日的时间,怎么....
看出了她的疑惑,王妃身边的嬷嬷道:“知道大小姐要进府,几位主子们都加紧准备,就连世子都过问了。”
宴轻歌听了,有些受宠若惊道:“轻歌何德何能,惊动了全府上下....”
“如今都是我们的女儿了,就不必再说这种见外的话,都是一家子人,大家都是一体的。”王妃倒是料到了她的想法,如此知道进退的孩子,沐王府却不珍惜,白白叫他们淳亲王府捡了这个便宜!
接着对宴轻歌道:“我之前不曾见过你,也不太知道你的喜好,从长公主那儿多少打听了些,倘若这房中的布置又不如你意的,大可提出来叫他们去改,回了自己家,自然是要怎么舒心便怎么来的。”
宴轻歌摇摇头道:“不必了,这些都很好,多谢母妃。”
面对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王府上下都能如此准备起来,真是比,、沐王府那里上心许多。
淳亲王妃大概摸透了她的性子,是个不太喜欢麻烦人的,虽然传言性子有些冷淡,不过眼瞧着也不是那种冷若寒冰的孩子。
“今日就在这堂中,咱们母女俩好好的聊一聊,到了晚间再到你祖母那里去也是一样的。”
宴轻歌点了点头。
一时,众使女都散了下去,只留下双方的心腹服侍主子。
淳亲王妃虽不是医道中人,可到底病了这么久,对有些东西还是有见识的,见宴轻歌身带着药囊针包,穿戴的衣衫也很简洁,便道:“你今日来,竟是到这府上做郎中的不成?”
宴轻歌闻言,笑了:“原本没想着会这么快,只想着是您和祖母身子有恙,叫我过府前来瞧瞧,这才把针包药囊都准备了。”
一席话,说的王妃和身边的人都笑起来,王妃笑道:“瞧瞧,果然是个正经孩子,一板一眼的,真是有规矩的很!”
王妃身边的嬷嬷也笑道:“有这样的女儿,主子是有福了。”
王妃是多年的旧疾,这么多年太一看着温温火火总不见效,如今这小主子是精通医道的,可能也会不一样呢!
“若是母亲不弃,可否让我搭一下脉?”宴轻歌甚至这话头顺势提出想要看一看脉象。
王妃没想到,微微一愣,便点头了。
宴轻歌起身走到王妃身边,将一方白色的丝帕搭在王妃的手腕上,两个指头轻轻的搭上。
王妃果然是寒症,只是这寒症的起因很奇怪。
不太像是产后造成的,可这金尊玉贵的亲王妃到哪里去遭这种罪啊?
宴轻歌脸色一时有些不好,王妃身边的嬷嬷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怎么了?我家娘娘可是有所不妥?”
宴轻歌伸了手,抬起头,看着王妃,认真的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母妃,希望母妃能够回答我。”
“什么?”
“母妃这病症来的奇怪,还望能告诉我究竟从何而来。”
王妃抬头望着她,对她提出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奇怪,单刀直入地回答道:“年轻的时候吃错了东西,便是如此了。”
宴轻歌心思一转,就知道恐怕又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吃了什么东西才能把身子骨吃成那样?
只怕又是着了谁的道,被下了毒吧!
她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大小姐,这...”
宴轻歌抬起头,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对着王妃道:“能治!”
“当真吗?”话音一落,淳亲王妃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么多年不知吃了多少药,瞧了多少太医总不见效,如今这孩子竟然说能治?
“能!”宴轻歌笃定的说道。
那些太医也许是另有所谋,那些其他人也许是道术不济,也许是太过拘泥,有些东西就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看待,既然是狠毒人下的狠毒法子,那自然又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子去看。
宴轻歌向来就是个兵出奇招的挑战者,对淳亲王妃的病,也是如此。
这病的脉象虽然有些奇怪,那只要用对了方法,要有足够的时间,是绝对可行的。
宴轻歌的脑子里还在想究竟要用何等方子,王妃身边的嬷嬷便跪了下来道:“若是主子能好起来,奴婢一辈子便是给大小姐当牛做马,也不能报答您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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