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客登门
徐宅
徐清漪回到家中,大嫂韩氏正围着熏笼,想来也是刚刚出门回来,见她回来,忙道:“哟,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呀,外头这么冷可仔细,别着了风!”
徐清漪点了点头道:“在长公主那见到了一个朋友,因此,多聊了一些。”
“见到老朋友果然是好事,可是外头天很激动的,也如今这般出去,只是要小心些才是。”韩氏的担心不无道理,京城与江南气候不同,自从进京她的病情依然有所反复,今天的状态还算可以,家里才许她出门,谁知道这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时辰。
“今日你兄长都出去找你了,听说你在长公主那不敢贸然的闯进去,否则必然是要把你带回来的。”
徐清漪听了,有些无奈道:“我不过是出去一趟兄长不必值班大张旗鼓的,再说他们事情多多,实在不必为了找我而出去,我带着丫头婆子一大帮子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家里时间是对他重视的紧,每次出去依然要婆子使女浩浩荡荡的跟上一大队在京城已是如此,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在江南还能如此大的阵仗,可到了京城也如此张扬,实在是令人有些不安。
韩氏摆了摆手道:“知道咱们家的大姑娘一向都含蓄,可是若不多派些人跟着,实在是不放心你。”
徐清漪自然也知道家里这么做的原因,闻言垂下眼帘道:“果然还是我让家里操心了....”
韩氏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将她揽在怀里嗔怪道:“又说这种荤话!一家子人偏生你要说出两家话来,这还没出阁成了别人家的人呢,便已经如此,倘若哪一日把你送出了门子,你岂不是更要跟我们生分了?”
徐清漪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大嫂的脸色终究是没说出来,她要是再说些自暴自弃的话,只怕又要惹得大嫂伤心。
韩氏一面说着,一面便有丫鬟抬了一个半高的浴桶,里头撒满了各种草药。
徐清漪脱了鞋袜,将脚伸进烟气袅袅的木桶里,因温度高,伸脚下去还有微微的刺痛。
韩氏坐在一旁,亲手将桌上摆着的药液往桶里倒,接着又用巾帕往另一盆更烫的药汤里拧了,覆在她的膝盖骨上。
好在她的双腿虽然都纤细异常,但万幸触感知觉还在。
韩氏没有去看徐清漪,她惧怕妹妹眼神中时常会流露出的生无可恋,她实在是不敢在这种时候看她的眼睛。
这五年,天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连他们都曾有过绝望的时候,更不要说是徐清漪本人了。
这五年多,多少次生死线上徘徊,甚至连白事的棺木都早早的预备下了,万幸上天垂怜,虽活得艰难,但到底徐家家底深厚,妹妹还能如此活着。
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她的眼中似乎永远都盛满悲伤,很多时候都看不到一丝神采,有时望着她暗淡无光的眼睛,韩氏时常会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嫁进门的时候。
那时候,这妹妹就像是光耀万丈的明珠,是全家的掌上明珠,虽不算明艳,但也是落落大方才华横溢,是名动江南的才女。
她就像是光,老天就好像是江天下最好的赞美都给了她,娴静大方,有时跟在她身后,笑得明珠一般璀璨,轻柔的唤她:“嫂嫂~”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自从被害了,她就像是被笼上了一层白纱,失去了原本的活力与光彩,整日都怏怏的,靠着流水一般的药续命。
好几次甚至都想要一死了之,要不是家里人看得紧,只怕早已是芳魂归天了。
好几次去瞧她,她总是淌着泪,也不说话,更不会出门。
那又能怎么样呢?当年的是离奇又古怪,徐家举全族之力,纵然查到了是谁,却也拿对方毫无办法,也不过连累她白白伤害罢了。
后来身子渐渐好些了,家里人便硬是叫她出门,哪怕是一群人抬着,也得出门,就像老太太说的:“这丫头既然活着,总要见见光才是,若是一直憋在家里,便是好人,也都憋坏了。”
实在是想叫她出去见见光,看看外头。
便也不必也只被这四方的院子拘着,永远都想着一死了之。
这招总算还是有效,虽说长久的不走路叫她的双腿有些不好,可总归也是保住了命,这五年的日子虽说熬着,总家里人不肯放手,不管外国人如何说,在家里她依然是全家都宠爱的。
两个哥哥两个嫂嫂,并父母和老太太,都把她瞧做是眼珠子一般。
韩氏默默的将温凉的帕子换了,徐清漪抬起腿,韩氏便用另一个滚烫的帕子将她的双足都仔细的包裹住。
做完了这些,方才开口道:“你到长公主那里求医,殿下可有说些什么?”
徐清漪摇了摇头:“殿下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些场面话,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韩氏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虽是场面话,可长公主那样的身份,能说些长远话也是不错的了。”
徐清漪也点了点头,韩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今日你不在家中,倒是有位都检点的太太来过,与母亲说起两家要多多走动,她说的倒是诚恳,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这又说不出来。”
“都检点?”徐清漪听了这话有些疑惑,徐家几乎都是文人,历代子弟中少有从武的,这平白无故的禁军统帅的太太怎么会找上门呢?
不过都检点的位置不低,且又是实权,总不能得罪。
韩氏听了她的话,便道:“我与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平白无故的找上门来,又备了厚礼,到叫人摸不着头脑。”
“上门备了厚礼,那她见了母亲可又说了些什么?”徐清漪打起精神,这倒是有些意思。
“应是初次登门也没有说别的,只是说两家要多多走动往来,意思就是让我们在京城长住。”
徐清漪听了,有些疑惑,对韩氏说道:“这就奇怪了,咱们进京时间并不长久,她怎么知道咱们是要长待还是久住,虽说进京是要费一些时日,半时是回不去,这到底是说着为我求医治病才来的,更何况,都检点的位置不定,他们家的大太太何以这样找上门来?”
要在京城待多长时间,他们自己家人都确定不了,这位最高权重的禁军统领家的大太太,怎么会就这样找上门来,还似乎要长期交好的样子?
这就莫名其妙。
除非.....
一瞬间,徐清漪忽然想到了一种不太妙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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