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记得,同化三年时,江南多地普降大雨,可是江南六道的堤坝只垮下去,小小的一段,同时并没有造成洪水的漫灌,可是此番.....”
“同化三年是典型的只下雨雨大灾小,可今年呢恰恰反了过来,这江南原本多雨,该如何防灾救灾江南本该自己有一套,可今年却闹到这般无法收场的地步,其中没有弊案说破天我也不信!”
许放原本就是谏官,在查处贪腐上,他的嗅觉要比一般人灵敏很多。
“老爷!”
许放正和学生一道分析案情,外头许安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你这小子毛手毛脚,这般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许放有些不悦,皱眉说道。
“老爷,是京城的行文到了。”许安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将手中的公文递了出去。
许放瞧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挥了挥手叫他下去了。
“大人,是京城有什么事吗?”
许放打开公文一看,这个眉头倒是舒展了一些,可依然半拧着,道:“摄政王到了。”
“摄政王他不是领了旨意到边境去了吗?”
“恐怕是江南之事十万火急,摄政王应该已经回京了。”许放舒了口气,摄政王来总比三皇子要好上许多,纵然不懂水利之事,可这查处官场和查起帐来总归是有个帮手。
摄政王在江南没有利害关系,他本人似乎对九天之上那张龙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再有就是他军旅出身,为人忠正耿直,眼里容不得半丝沙子。
他来,总比其他皇子要好。
就在许放收到京城行文的当天晚上,慕容翊轩一行人也都到了,许放听到通报还有些意外。
“摄政王到了,怎么会这么快?”
真是急行军啊!
“小人不敢欺瞒老爷,摄政王的确是到了,老爷,摄政王一到,恐怕也要在行馆安顿,您看?”
“你下去安排吧!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另寻个地方。”
“大人,您说这摄政王来的这样急,是为什么呢?”
“摄政王的性子一贯如此,事态若是紧急,他不会多耽搁一刻钟。”许放在朝中多年,对他们这几位皇子,王爷都是很有了解的。
“行了,咱们也该去准备迎接了,这说话间,王爷也该到了。”
正说着,慕容翊轩一身银色便服,带着宴轻歌和几个随从大步走了进来。
许放眼瞧着人走到面前才反应过来:“微臣参见王爷。”
慕容翊轩虚扶了一把道:“许大人,陈大人有礼了。”
许放见他一行人都是一身便服,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敬佩。
“臣已经接到了京城的行文,还请王爷在行辕安顿。”
慕容翊轩点了点头:“本王带来的人不多,这偌大的行馆总能有本王落脚之地。”
许放听了笑道:“王爷取笑了,王爷亲王之尊到了此地,行馆是自然王爷说了算,微臣当另寻地方办公。”
慕容翊轩听了,,不赞同的摆了摆手,道:“徐大人是钦差大人,何况此地乃钦差行员,哪里有许大人为本王腾地的道理,本王是后到之人,自然该有个先来后到。”
许放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道:“既如此微臣多谢王爷。”
许放知道慕容翊轩初到江南,必然有些事要与自己说,便叫学生下去,整个屋里边只有他们两人。
“本王从边境回到朝中,陛下便说已然派了大人到江南来,大人虽耿直不阿,可陛下担心大人在江南得罪的人过多。”
许放听了,笑道:“臣本是谏官,无所谓得罪人,不得罪人,更何况只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在京城已然是得罪变了,到江南也是一样,并没什么不妥。”
他以为慕容翊轩是在告诉他要适时收手,有些不太赞同。
“许大人自以为得罪过了人,可是,这人都是得罪出来的,又哪里得罪的完呢?
在京城没人敢把您怎么样,在江南遍地都是地头蛇,您这位从京城来的御史大人未必会吃得消啊!陛下说,大人很会得罪人,既如此便放开了手去得罪,由本王来保证大人在江南查案期间的安全。”
慕容翊轩对许放还是很客气的,毕竟他是朝中出了名的清官正官,对这样的人,慕容逸轩也是敬重的。
何况,一介谏官,能够让皇帝如此,恐怕也是有些手段的。
许放听了,神色有些复杂,起身对慕容翊轩行礼道:“王爷言重了,真真是要折煞臣了。”
“大人在江南多日,江南的情况,您比本王了解,本王也就不多说了,当下的江南是何等局面,咱们都是心里有数,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江南之事走到今日,定然有天灾,可人祸也是不少的,本王一路行来,这天灾造成的影响如此巨大,不如先定天灾,等咱们腾出手了,再动祸患。”
“王爷所言极是微臣也是这般想的,说来惭愧,臣到江南多日江南的灾情却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如今上涨的最厉害的便是米面,还有,部分地方出现了少药的情况。”
“这本王都知道,本王想知道的是,如今的江南可有疫情?”
许放想了想,摇了摇头:“回王爷,应当是没有存在江南,臣在江南多日,都不曾得见,不过此番,死于水灾的人数众多,有逃避不及被水浪卷走的,有登高爬树摔死的,还有在树上被毒蛇咬死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啊!”
“是啊,江南六道都有波及,对了,朝廷传播下赈灾的十万白银如何了,还有许大人,你到江南之前,曾有两万赈灾的银两从京城拨出,这两万不是户部的账,是陛下的。”
“这两万不曾得知,这十万已经发到各州道府,不过有多少落入灾民之首,臣也不知道。”虽然朝廷拨下来的款项已经按照程序下发到各地,可是这些钱在下发的过程中进了谁的腰包?许放不敢确定。
“本王怎么听说许大人在查账呢?查的又是哪一年的账呢?”慕容翊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王爷,臣查的那是陈年旧账,此番江南的水灾颇有几分诡异,因此臣怀疑旧年拨下的疏浚河道和加固堤坝的银两恐怕有问题。”
“那大人查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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