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什么是修行

杨修拜师之后，便顺理成章地站在了莫问身后。凌芸与柳依依则站在许秋韵身后，赵阳天身后只有千宇一人，相较之下显得有些孤零。
“咻！”
一颗星辰从天而降，落在山门前，幻化成一道玄奥的星图，那星图之中光华大绽，璀璨夺目，令众人无法睁开双目，刹那间，一道苍老的人影从星图中走出。
此人须发皆白，脸上遍布皱纹，面色清瞿，眼中却似乎藏有一片星海，目光灼灼，深邃而神秘。一身简陋的灰布麻衣，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起眼的老头。
老头出现后，三位长老各自躬身行礼：“万掌门。”唯独赵阳天笑嘻嘻地道：“香香，你出关了？”
此言一出，老头的脸色明显一滞，其他三位长老的脸色也有些尴尬，新弟子们不知所以，忍不住偷笑起来。
“香香？”千宇并未发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这样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居然有个如此女性化的称号。
“这位掌门姓万，名香。在千月洞天，大家都尊称他为万掌门，只有赵长老敢如此称呼他。”见千宇有些不解，凌芸低声给千宇解释道。
“赵长老可还记得在老夫入关前，你曾向老夫借过一千块元石？”万香质问道。
“呃……这个……”赵阳天讪讪地笑了笑，道：“万掌门说的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
“就知道你会抵赖。”万香早有准备，从芥子袋中掏出一张纸，道：“这是你借元石时立的字据，上面有你的签名和手印，白纸黑字，你作何解释？”
赵阳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不再争辩，而是苦笑一声，道：“万掌门，看在我们俩关系这么好的份上，这一千块元石就……”
“不行！”万香严词拒绝，道：“这一千块元石，就在你未来一年的薪酬里面扣取。”
“万掌门，欠债肉偿可不可以啊？千万不要克扣我的薪酬啊。”赵阳天愁眉苦脸。
“谁稀罕你的肉！”
“万掌门，咱们好歹也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同门师兄弟，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虽然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彼此间的情谊比夫妻还深重……”
“无耻！”万香冷喝一声，“谁跟你是夫妻？”
“万掌门，阳天所欠的元石，我会原数奉还的。”许秋韵开口道。
“算了，我也只是吓唬一下赵长老而已。”万香的脸色缓和下来，赵阳天长长舒了口气，干笑两声，保持了沉默。
“老夫名为万香，是千月洞天的长老，欢迎各位小家伙来到千月洞天。”万香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谁能告诉我，你们眼中的修行是什么？”万香问道。
“修行就是不断突破身体的桎梏，追求更高更强的境界，以期成为长生不腐，与天地共存的仙人。”手持白扇的长老身后，一名蓝色长发的少年自信答道。
“那名长老名为华云飞，回答问题的人名为易尘，听说他来自东海，是这一次新弟子中实力最强者。”凌芸在千宇耳边悄声介绍道。
“比你还强？”千宇问道。
“我没与他交过手，只知道他的实力在固元境二重，修习的是水属性功法。”
千宇脸色微变，易尘的年纪与他相仿，实力却远超于他，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还有其他的回答吗？”万香即不否认也不赞同，继续问道。
“寻仙一途，有大道三千，每个修者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将“道”修炼至极致，便能够得道成仙。”杨修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嗯。”万香微微颔首，道：“与老夫所想有点接近。老夫以为，修行二字，其实很简单，你们把修行想得太复杂了。”
“世间万物皆可修行，小草吸收天地灵气茁壮成长，是修行。妖兽汲取日月之精化形成人，也是修行。即便是凡人，纵然不能凝聚天地元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亦可算作是一种修行。只不过他们的修行不在身体，而在心灵。”
“万掌门，晚辈以为，修者可延年益寿，远离病痛，凡人却逃不开生老病死，不能算作修行。他们的日夜劳作是为了生存，终究会化为一抔黄土，这是人世间的规律。”千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万香的视线停留在千宇身上，淡淡地问道：“什么是规律？”
这个问题把千宇难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规律就是一种“道”。只不过这种“道”与修者所追求的“道”截然不同。”万香解释后，千宇懵懂地点了点头。
“此次的新弟子中，竟有两人是五行窍，一人是无窍，还有一人是……死窍？”万香一眼便看出了诸位新弟子的虚实。
无窍，顾名思义，出生之时仙窍自开，无需借助外力打通。五行窍也称神窍，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拥有神窍的修者天生无窍，并且会在五行中的某一行中占据天然的优势。比如身怀“水窍”的修者，修行水属性的功法将会事半功倍。
无窍并不常见，万中无一，五行窍与死窍一样稀缺，千年难遇，亿万中无一。只不过，五行窍对修者来说是如虎添翼，死窍对修者来说却是大祸临头。
易尘与凌芸体质相同，皆拥有“水窍”，杨修是“无窍”之身，千宇乃“死窍”之身。其他的弟子都无异象。
万香见多识广，对于五行窍与无窍的出现仅仅是赞叹而已，然而，当他看到千宇的“死窍”时，而且千宇的“死窍”已经被打破，他的脸色明显变了。
“小家伙，你的“死窍”是如何打破的？”
千宇犹豫了一下，看了赵阳天一眼，赵阳天示意他说实话。他开口道：“晚辈偶然间发现了王女前辈的陨身之所，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打破“死窍”的方法。”
“果然如此。”万香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老夫一直纳闷，赵长老十多年未曾收徒，怎会在此次对你破例，原来是因为她。”
沉吟片刻，万香不再谈及此话题，宣布道：“四位长老，带你们手下的弟子熟悉一下千月洞天，并给他们讲一讲千月洞天的规矩。”
“万掌门，我可以拜你为师吗？”华云飞身后的一名弟子问道。
万香淡然一笑，道：“老夫座下已有一名弟子，而且，老夫正打算闭关修炼，一年后才会出关。”
“各位小家伙，一年后再见面时，希望能看到你们的进步。”说完，万香周围再次出现了星空图，他的身影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星空图中。
千宇没有离开，因为他与柳依依有约在先。
“徒儿，怎么不走？”赵阳天问道。
千宇便将事情原委告诉了赵阳天。赵阳天淡淡一笑，走到正要离开的华云飞身前，道：“华长老，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说。”华云飞风度翩翩，语气温润。
“两位新来的弟子想比拼聚灵术，华长老是三品聚灵师，精通聚灵术，所以想请华长老做个评判。”
“乐意之至。”华云飞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