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逃跑

恨的咬牙切齿，沈家老太阴沉着一双眼睛看着那边情况，面上不屑：“老大，你当真以为瘟疫这么好治？”
沈家大媳妇有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是啊，当家的，你别太担心了，沈荷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本事？能比佺哥儿的本事更大吗？”
沈平这才勉强安下心来：“对，一个女娃娃偏要装什么大夫，就看她等下如何丢丑，治死人后咱们再提出烧死她也就更加名正言顺，哈哈哈哈看她怎么作茧自缚！”
沈荷过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得了瘟疫之人的脉象，众人离得远远的，哪怕沈荷身上穿了防护衣物，小沈氏还是看得心惊胆战的，用帕子捂着嘴哀哀哭泣。
“怎么样，姑娘！可有办法治我家当家的这病？”那妇人哭得凄惨，眼巴巴的盯着女主沈荷看。
沈荷心里有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真的？我家当家的真的还能救回来？”妇人喜极而泣，几乎立马就要跪下来拜谢老天。
“不可能，她绝对是在拖延时间！
这死丫头要是真有办法治瘟疫，我老婆子把头剁下来给她当凳子坐！”沈家老太还在那里上窜下跳，跟跳梁小丑一般。
蒋里正忍无可忍站了出来：“是真有本事还是拖延时间，总得试试再说，老姐姐，你年岁也大了，这点耐心都没有吗？还是说想害了你这亲孙女好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怕迟则生变吗？”
这话是确确实实戳中了沈家老太的心思，当下哪里还敢说什么，像只被风雨淋过的鹌鹑一样瓮声瓮气开口：“行，三日为限，我看这死丫头能翻出花来不成！”
记录好两户人家的住址之后，众人才散了开去，李婉儿担忧的看了沈荷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兄妹两个一定会全力帮忙。
沈荷将从杜家拿回来的糕点果子拿了出来，只是这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吃这些东西，都忧心忡忡的，担心三天后的结果。
收拾着白天晾晒的衣裳，听见身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沈荷无奈的一转头：“娘，您都跟我一晚上了，不困吗？”
小沈氏强忍着的泪水终于砸了下来，无助的扯着沈荷的袖子，犹豫着开口：“阿荷，要不咱们逃吧。”
沈荷哭笑不得，将手足无措的自家娘亲拉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娘，怎么突然有这想法？蒋家村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小沈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你沈大哥和你婉儿姐两人对咱们娘几个多有照顾，娘自问自从你爹走了之后，在这里住的比过去每一天都要舒心。”
见小沈氏说的情真意切，沈荷放下心来：“娘，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想着离开这里呢？咱们就在这里安定下来不也挺好的吗？等女儿多攒些银钱就在这里盖一座小房子，咱们几个就有自己的小窝了。”
忍了又忍，小沈氏最终还是忍不住掩面而泣：“不是娘多事，阿荷，那可是瘟疫啊，你要是也染上怎么办？娘可怎么活？”
沈荷一时无言以对，要是有其他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自己以身犯险，毕竟要是染上瘟疫相当于已经去鬼门关报道了。
“娘，我们逃不走的，沈家人势必已经在蒋家村通向外面的几条小道日夜守着，只要我们轻举妄动他们就会来个捉贼拿赃，到时候连三日的期限我们都没了，任由他们捏圆搓扁。”
沈荷细细的跟小沈氏描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每多说一句小沈氏的脸便白上一分：“难道咱们娘两个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吗？阿荷也是娘的孙女啊，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我从未对不起娘，对不起沈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将小沈氏护在怀里细细安慰，沈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娘，你放心，佛祖会保佑我们的，再说女儿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把自家娘亲哄去睡着，沈荷收拾了一些茶杯、药材什么的，一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钰。
他大半个身形都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看着自己的眼神深邃，无端端的让沈荷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沈荷率先打了一个招呼，沈钰这才从树荫里出来，坐了下来。
“有点睡不着，阿荷要去休息了吗？”
沈荷摇了摇头：“不，得准备明天需要的药材，毕竟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每时每刻都浪费不得。”
沈钰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狠狠的将自己拳头往桌子上面一砸，声音怒不可遏：“这沈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三天时间要治好两户人家的瘟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荷倒没有像沈钰一样愤怒，细细的将药材装袋：“沈家人吃相太难看，这一遭是完全斩断了我娘跟他们的情分，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你倒怡然自得，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想起白天沈荷的话，脸上有些疑虑：“还是说真有佛祖指点迷津？”
沈荷听了这话心中暗笑，没有想到沈钰竟然也会信这鬼神之说？只是如果这个借口能够让他们安心的话倒也不用多解释。
收拾好东西沈荷站了起来，朝沈钰笑了笑：“沈大哥，不用担心我，我既然答应了三天之内治好那两户人家就一定会做到。”
想起沈家人那副嘴脸，当下忍不住冷哼一声：“想要拿我们母女两个做筏子，他沈家人想的忒美了一点，上次我那大伯断了一条腿没能让他们清醒，这次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们。”
沈钰这才勉为其难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想起自己去世的养父，心里一酸：“果然佛祖随缘，当年要是有大夫能治瘟疫，我养父也不会死的这么凄惨……”
沈荷沉默下来，没有想到沈钰还有这么一桩伤心事，瘟疫在古代的致死率确实高，要不是那两户人家身上的瘟疫，恰好是最容易治的类型，恐怕自己也不敢夸下海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沈大哥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运，不可强求。”沈荷并不太擅长安慰人，干干巴巴的说出这么几句话后，顿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幸好沈钰不是什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自己从那股伤感的情绪里面走了出来：“明日我正好无事，陪你一道去那沈家坝，也省得沈家人再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