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合作

黄元在一旁冷笑：“装神弄鬼，小丫头，怎么迟迟不说是何病，尽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沈荷笃定开口：“孩子得的是七日风，那根铜针必定生锈了，伤口没有上药，所以才会让孩子高烧不退。”
里正脸色难看，哭号着：“我要是早知道这么严重，说什么我也得给孩子上了药啊！我有罪，要不是我图省事，华儿也不会躺在床上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他可是我的独孙儿，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是好？”
“七日风，不错，你这丫头有点本事。”黄元对沈荷刮目相看，表情变了一变。
“听您这话的意思，您也看出来了？”沈荷恭敬开口，这黄元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说话值得客气一些。
黄元有些不自在的哼了一声：“那是，老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自然看出来了，只不过……”
脸上的表情有些惋惜，黄元继续开口：“不过，看出来有什么用，根本没有治疗的法子。”
里正听到这话连忙过来就要给两人下跪：“黄老，沈姑娘，求求你们救救华儿吧，他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给他在地下的父母交代！”
黄元叹了一口气：“七日风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只要将伤口的肉挖下来，涂上草药，好生养着就能治好。”
里正一听更是不能接受，声音悲怆：“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救我华儿？”
黄元不忍再看，好半天才开口：“法子简单，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要承受挖肉之痛，我怕病还没好，人就活活给痛死了，若是成年人好办，可这么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冒险。”
里正一听瘫坐在地，声音抖的不成样子：“难道华儿真的没救了吗？”
沈钰看向一旁站着的沈荷，总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折。
果然，房间里少女的声音清脆笃定：“谁说没办法？我能救他！”
“黄口小儿，语气狂妄自大！你说说，这众多医师都没办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又有何办法？”黄元几乎要气炸了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颇为吓人。
“沈姑娘，你真的有办法可以救我孙子吗？只要你能把老朽的孙子救回来，不管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哪怕倾家荡产都行啊！”里正激动的热泪盈眶，一五六十岁的老人家这么哀求实在让人有些心酸。
沈荷连忙把人给扶了起来：“这法子确实冒险，只不过晚辈一定会尽力而为。”
里正一听，心里悲凉，可还是感激的看了沈荷一眼：“沈姑娘，你尽管试吧，我这孙儿已经被判了命道，半个名字已经在阎王的生死簿上了，我也没什么可挑的的，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就上吧……”
看了华儿的症状之后，沈荷跟沈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沈钰忍不住再一次问了一次：“沈姑娘，你真的有办法？”
沈荷无奈的笑了笑，刚想安安他的心，身后传来黄元的声音：“沈大哥你别担心……”
“小丫头，等等老头子我！”黄元背着他那个简朴的大木箱，头发乱蓬蓬的，浑身透着一股不羁的特别气质。
“有何见解？”沈荷看了一眼黄元，有些警惕。“小丫头，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实在是这病确实无药可医。”黄元苦口婆心的劝告。
沈荷心里一动，这老头虽然看着嘴巴毒辣不好相处，可是心地倒是出奇的好，还特意吃力不讨好跑来劝自己。
当下也礼貌了几分：“老先生何出此言？那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只需要一些麻沸散也能止疼，麻沸散虽然有些成瘾，但是只要日后再戒总比现在就没了命要好的多吧？”
黄元点了点头，对沈荷更加赞赏了几分：“不错不错，一介女子，能够有此见识实在是难得。”
说完心里更加不忍心这个丫头因为这一桩糊涂病情葬送：“你以为我们何尝没有想到麻沸散这一层，以我的本事，对于麻沸散的用量小老头我能保证那孩子不会成瘾，也会最大程度减少那孩子的痛感。”
沈荷不由得肃然起敬，这老爷子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毕竟药的用量最为讲究，哪怕一个从医多年的医者都不敢夸下此种大口，而沈荷看的出来，老爷子不是在夸海口，而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就凭这一点，沈荷就自叹不如。
“老先生，若是晚辈没猜错，您怕的是术后的病变吧。”排除种种因素之后，沈荷猜到了黄老担心的点。
黄元没有反驳，直接点了头：“正是，那娃娃伤口太深，周围的烂肉已经弥散开，若是想要治好必定得要缝合。”
“可是缝合说的容易，确实半只脚进了鬼门关，这样大的孩子极容易风寒脑热，一个不小心可就……唉……”黄元眼里流露出几分悲悯，从医这么多年，还能保持悲悯之心的，不说医术，至少不会是个黑心大夫。
沈荷没卖关子，这事对他们古人来说难，可是破上风在现代却是微不足道的小病，去医院挂号医生都不会让你住院的那种。
“黄老，我确实有办法，不是逞强，我手上能提炼出一种药，能够防止伤口溃疡，只不过这药的提纯过程十分不稳定，只不过现在即使只有一成的可能，咱们也得试试不是吗？”
沈荷回身看了一眼先前出来的屋子，里面老人的无助哀泣隐约可闻，听着让人心酸：“毕竟在床上躺着的是一条人命不是吗？”
黄元叹了一口气，难得的对一个后生笑了：“你个小丫头，不错，合我老头子眼缘，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我住的地方，你身边那小子清楚，问他就行。”
说完抬脚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沈荷倒是对老爷子有了些好感，沈钰却是热切的看着她，沈荷察觉到，回过头有些奇怪的问他：“沈大哥，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沈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起来：“没什么，只是为沈姑娘你开心，黄老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