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质问

“孩子很好。你不大好。”沈荷安抚她。
要搁现在，这就是孕妇点型的孕症，随着月份变大，孕妇出现的缺丐、贫血、抽筋。
吃食营养均匀，果蔬肉类莫挑，条件好的再买些补品吃一吃也就好了，但现在她不可能要求李婉儿买补品，便只能从吃食入手。
最现成的，便不过是兔子。李婉儿是孕妇，最合适炖了喝汤。
沈荷又将心思放到了兔子上。
“不如，将那只兔子杀了，给你补补。”
“不行！”
“不行！”
两人同时出声，李婉儿和赶回来的沈钰同时说道。
“阿荷，不要再打兔子的主意。我会去隔壁邻居家换只鸡来，弄些鸡蛋给婉儿吃。改明儿再去打些野味，就不拿去卖了，都留下来给婉儿补身子。”沈钰一路紧赶慢赶，寻着脚印找了回来。
看到李婉儿已经和沈荷在一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并仔细的寻问李婉儿的身体情况。
得知是肚子里孩子在长，才会出现这些现象时，沈钰才真正轻松下来。
沈荷给李婉儿开了一副，调理血气，固本培元的药后，沈钰也和李婉儿便缓缓下山。
从后山回来后，便让李婉儿卧床躺着，生怕她再犯晕难受。
沈钰待李婉儿越发的好，事无俱细，体贴入微。
“婉儿你且歇着，我今天许会晚些回来。饭菜已经盖在锅里。”沈钰交待完李婉儿，便携弓出门。他要努力去弄些活物回来圈养着，等婉儿生产时补身体用。
由于近处山上经常去的缘故，最近的收获越来越少，他便想着去西山去看看。
才走至山脚，便听得身后有马蹄齐踏之声，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驾！”
沈钰闻身，立即闪避。
滚滚尘烟还是将他淹没，七八身着统一衣衫的人催着马儿疾行。根本未理会路上躲开的沈钰，也未想过是否会撞到人。
虽不是太平盛世，但朝中还算安稳。可方才这些人的行色匆忙，恍若天要塌陷。
沈钰咳了两声，挥袖扑开灰尘。未作多想便继续往山上去了。
“就在这一带。给我搜，仔细的搜。”一声男子刚硬的声音喊道。
“如此荒芜，会不会是探子报错了。”跟在发号施令的男人身旁的另一个人怀疑的问。
“即便报错，主子命令你敢违抗？”男子被挑战了权威，有些微怒，直起身子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手下其余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拿着刀拨动草木，一点点向前去。
披荆斩棘，一直往前。
“停！”发号施令的男子突然抬手命令。
面前一条羊肠小路虽不明显，可却看得出这里有人出没。将面前的草木踩出一条小小的过道。
羊肠小路是沈荷常进山采药走出来的，尤其是这些日子去的频繁，痕迹越发明显。
此刻她正在院中分捡草药，沈明坐在旁边看着她，偶尔问一问草药的名字。沈荷便抽着空回答他，并告诉他药的用途与作用。
而小沈氏则拿着笸箩，正在穿针，准备给李婉儿的孩子做一张百家被。
院中安静美好。
当发觉不对，沈荷刚站起身，竹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踏烂倒在眼前。
七八个男人凶神恶煞，手中持着刀，冲进院中，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子面目凶恶，怒目相视。
“说，可有见过秦如风？”
小沈氏吓坏了，但她还是将沈荷与沈明拉到了身旁，紧紧的护着。看着眼前凶恶的男子，根本不似山贼马匪，至少气势上要强悍许多。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坏了。小沈氏脸色惨白，唇瓣也变得干涸，甚至忘记了如何回答对面这些人。
沈明身体在发抖，这比在沈家时欺负他的那些孩子凶多了，看着刀上寒光抖动，沈明连哭都忘记，只紧紧抱着小沈氏的大腿。
小沈氏用手捂上了沈明的眼睛。
“不曾见过。”沈荷和小沈氏站在一起，她开口回答。
领头男子凝眉冷看，想从她们眼中断出真假。男子眼神扫过小沈氏，从上到下的打量，她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不似山里女子的粗俗陋鄙，眼神里却满是彷徨闪躲，充满着惊恐。
“一个身高七尺，长相英俊的男子，受了伤，中了毒。”那男人眯了眯凶神，再次提醒。“想要命就想清楚了仔细回答。”
“不曾。真的不曾见过，我们也是借住破庙而已。”小沈氏回过神，立刻否认。
“是啊，大人，您要明察秋毫，才不会冤枉了我们这些小民。更何况您都说了，那人又受伤，又中毒，如何还有命跑到我们这深山里闲逛。”沈荷定了定神，努力保持着镇定回答。
那人转动目光，想了想便做了个收队手势。
“走！”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留下的只有破败的竹院，破损的竹门。
确认人已走远，小沈氏才瘫坐在地上，开始抽泣起来。
沈荷也被吓到了，但她并没有像小沈氏这般哭出声来，更没有去阻止小沈氏，也没有去安慰她。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十两便是秦如风！
他，就是秦如风！
那荷包上便藏着他的名字。一春芳意，三月如风。
好一个三月如风，说好的君子之交淡若水，萍水相逢不记情。可这风吹得可真快，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秦如风，到底是何人？沈荷伸手捏了捏衣角。
她的愣神，她的怅然，全被小沈氏看见。便拉起了她的手，眼睛带着余悸望着她。
“阿荷，你告诉娘。你之前是不是真的见过他？”小沈氏素来聪慧，只是一直未曾挣扎过，脑子略转，便已察觉沈荷的不对劲。
还有她给她收起来的那些东西。
沈荷面对小沈氏，她没有回答。
小沈氏松了她的手，跪到佛像底下，伸手取出了藏在下面的布包。
取出荷包丢到了沈荷面前的地下，小沈氏带着怒意。“一春芳意，三月如风。这荷包上还有他们要找的人的名字，你如何能说未曾见过，难道你真的要害死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