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晴天

说到发传单，以前兼职和者乐队演出的时候我也发过，不过那时针对的对象是年轻人，这回是给中老年人发传单我还是第一次，乘坐39路公交车，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这组人来到W市阳光广场。
张志强先是叫我在旁边看同事怎么发，观摩观摩，然后我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去找广场经过的老年人。
“叔叔阿姨您好！旅游要不要了解一下，两日游，包吃住...阿姨！”
发给了不下十来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停下脚步来接我的那张宣传单，我有些气垒，虽说接了单子不一定就能成为客户，但是连传单都发不出去，岂不是更没有一丁点希望？
我有些沮丧，拿着厚厚一叠传单走到广场一角，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后，独自一人点了支烟。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年轻人在卖唱，一个弹着琴在唱歌，还有一个在一旁打手鼓，过往行人拍手叫好，有的观众还拿出手机扫了他们前面的二维码，对他们的演出进行打赏。
我记得，曾经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乐队也会偶尔出去街边卖唱，夏情是主唱，我跟老康以及贝斯手也会唱一两首歌，当天挣到的钱我们都没有平分，而是到了比较晚的时候，我们用收到的钱吃烧烤、喝啤酒。
这时，广场上方的显示屏播放了迷笛音乐节的宣传片，广场里许多年轻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上面，没过多久，还播放了“琴声乐队”队员的每个成员单独solo一段的视频，好多喜欢音乐节的朋友都在下面惊叹着，太酷了，一定要去购票看音乐节。
可能是总裁韩逸深也参与演出的缘故，琴声传媒公司还真是下了血本，公交站、地铁、人流量比较多的广场，都纷纷为这次谜底音乐节打上了广告，可能是韩逸深为了追到夏情，为了捧红她，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也与我无关了。
待人群渐渐散去之后，我来到了卖唱那两个人面前，他们正在收拾琴盒，我扫了码，支付宝上转账了10块钱，收琴盒的小伙站起来对我说道：“谢谢支持！”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准备离开，突然他冲我问道：“哥们，我看你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云霁乐队的吉他手吗，你们乐队在大学城演出的时候我有去看过，我是你隔壁大学的！”
“啊，哥们，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利群香烟，并把旅游宣传单给他，“你看我手中的这个，哈哈，我像是一个会玩音乐的人吗！”
“不应该啊!长得也太像了吧那！“
那小伙一边抓着头一边纳闷道，“不对不对，错不了，刚刚播放宣传片就是你们云霁乐队主唱夏情，我看看你的手指...”
他一把拿起我的左手看了看，笑道：“嘿嘿，这就对了，我就说我没看错，手指上的老茧已经出卖了你，你好，你可以叫我老万，今年刚大四，基本没课，出来街上卖唱赚点钱！”
“老兄，你真的机智...叫我云浅就行。”
玩吉他的人都清楚，练的越久，手指上的老茧就会越来越厚，片刻，我沉声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吉他手了...云霁也解散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正常，不过，你们主唱夏情现在混得真好，琴声可是大传媒公司，估计以后啊！有机会成为大明星，那你...以后还有继续玩音乐的打算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了吧！”
“为什么啊？”
“为了生活！”
我晃了晃手中的宣传单，老万沉默了，他似乎已经理解了我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夏情那样的机会，传媒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会乐器的人，缺的只是给公司带来更大商业价值的人。
而我却放弃了这场能够让我有机会签约的机会，但我并不后悔，如果再给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拒绝。
“老万，能借你的琴和设备弹唱一首歌吗？”
我放下宣传单，打破了这份沉默，老万不墨迹，很爽快的把琴重新拿出来给我，他从一起来的那个朋友手中拿起了非洲鼓，准备为我打节奏。
“故事的小黄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这首周杰伦的《晴天》的确能让很多人回忆起许多过去的经历，然而有些缘分就像歌词叙说的一样，被风渐渐吹远了。没过多久，一些过路的行人，还有姑娘，有的人拿着手机似乎在录像，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表演过了，一曲弹玩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这或许才是我内心深处追寻的感觉。
结束后，老万的支付宝又是一波到账，他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被我委婉拒绝了，毕竟我的传单一张没发出去，也没空去，他也不勉强，我们互相留了微信后便离开了。
心情好了，工作状态自然就好了。这回我学聪明了，我遇到目标客户时先走到他面前微微点头表示鞠躬，同时礼貌问好，这时能给停下来的人比之前直接木讷的发出去多了好多，我看有意向愿意问我的我就在旁边给他们讲解讲解。
怪不得古人常说：“礼下于人必有求！”
没过多久，我手中的传单全部发完了，我不指望所有人都能成为我的客户，但总比一张都发不出去要强，万一就碰见那个刚刚感兴趣的呢？销售这东西，有时候还是看点运气的，同样的方法，有的人就是碰到了。
“云浅，你都发好了啊！我还剩下一点...”
同事唐芸来到我面前，说道：“要不，你帮我发一点吧！我请你喝饮料。”
“行，没问题，唐姐！”
我笑了笑。
———
回到公司时已经下午5点多，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打卡后就回了我桂花巷的出租屋，我打了一个电话问黄彬面试情况，他说已经面试好，明天来公司开始培训。
这种感觉真的有一点搞笑，曾经的同事现在又成为了同事。
近期，我已经计划着做点副业了，因为下班比较早，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真的想靠自己的实力夺得舞台，那也要有一个团队，一个场合，一个机遇。
如果我只做一个普普通通销售员，每天按部就班上下班，可能一辈子我也追不上夏情的脚步，可是又该怎么做呢，生活、理想，我现在被他们折磨的已经快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