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在哪

与此同时，画面中一直没有停顿的人也终于暂时性地放下了狙击枪，活动了一下手腕。
前方已经没剩多少守军了，除了寥寥几个，举着双手，神色仓皇地表示投降的兵士外，其他人都倒下了。
而倒下的全部守军当中，有百分之八十，是一枪毙命，也就是说，是越溪的功劳。
虚空中的虚影看完统计的数据，终于难得地正视了越溪一次，看到她似乎有所察觉的眼神，又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越溪“啧”了一声。
还挺傲娇。
这时候陆钦也已经追上了她，见她没有受伤，男人脸色稍有缓和：“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越溪摆摆手，然后才抬眸问他：“这样算不算建立卓越功勋？”
陆钦微顿，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她咳一声，然后手指随便指了几个地方，“就，嗯.......就当是......哦，给这位被我上身的兄弟点补偿嘛，对，补偿。”
陆钦沉默片刻：“不出意外，会是一等功。”
“听到没？”越溪得到了准确答案，满意了，这才看向虚空中的虚影，竖起手指晃了航：“一等功，你总不至于判我任务不完成吧？”
“系统”冷漠脸：“系统评判标准绝对公正，请主播停止毫无根据的臆测猜想。”
越溪才不管这是不是毫无根据的臆测猜想，美滋滋地道，“你记得给我完成就行。”
“系统”：........
**
追击战结束了。
几乎所有的守军都在第三军和起义军的围剿下，被消灭殆尽。
方墓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无茗感激道：“感谢阁下对林原城居民的鼎力相助。”
“往后若是有需要左某的地方，左某定当赴汤蹈火，以报阁下今日救城之恩。”
无茗摆了摆手，“我该走了。”
方墓愣了愣：“现在吗？”
无茗的视线落在远方。
因为越溪这个堪称无敌的外挂存在，林原城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在激烈的巷战过后，仍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完好，基本上看不到断壁残垣的存在。
这样的战绩，令人惊叹。
方墓顺着同样的方向看过去，却看不到她视线的落点。
他有些疑惑，正欲发问，就听到无茗悠悠道：“正主来了，我自然也就该走了。”
方墓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无茗已经潇洒转身，轻盈地飞身跳下城楼。
“谢谢我收下了，”婉转清丽的声音被晚风吹散，“其他的，给她就好了。”
.......
林原城的守军被全数歼灭，所得俘虏审问后将押解给星际联军。
星际联军的慕容将军对这个协商结果很满意，当天就带领联军撤退了。
联邦第三军原地休整，明天启程回去复命。
越溪在帐篷里擦着那杆立了大功的狙击枪，就见陆钦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越溪抬眸赞叹道：“你还别说，你这战友的这杆枪，不错。”
好用，她很满意。
陆钦看向她，“什么时候走？”
越溪慢半拍地抬头，“快了吧？”
她看到“系统”给的提示之后，诚实道：“还有四十分钟。”
“怎么了吗？”
她问陆钦，陆钦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从她问他，她在林原城一战中的战绩，算不算得上是建立卓越功勋，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建立卓越功勋之后，可以自由在贵族中选择婚配对象起，他就该知道，他早就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他明知道她不是为他而来，却还是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陆钦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却落在她身上：“我有事想和你说。”
越溪：“？”
“你说，”越溪不以为意地继续擦枪，见他迟迟不开口，才慢半拍地抬头，“怎么了？在这里不能说吗？”
男人已经掀开门帘：“我在外面等你。”
越溪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才珍而重之地放下了那杆狙击枪，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三军的营地在林原城外，站在崎岖的高地处，刚好可以俯瞰整座城池的布局。
越溪走到陆钦身边：“有话快说，我马上就要走了。”
男人的身影被无限蔓延的霞光拉长，看她的眼神却仿佛容纳着整个浩瀚宇宙，无垠苍穹：“你在哪。”
越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我在哪？”
他的声音变哑了一些：“现在的你，在哪。”
越溪反应片刻：“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哪？这个小世界里有没有她还存疑好吗？
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光亮，却转瞬就消失了，越溪怔松片刻。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就在她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陆钦已经哑声道：
“追求你。”
越溪：“.......？？？”
弹幕炸锅了，男人却只是盯着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觉得你会吓到那幅画里的人吗？”
越溪：“........”
不是，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她没好气地答话：“我怎么知道？”
是你说我会吓到“她”的好吗？
“因为我梦见，你看到那幅画之后，画里的人就消失了。”
“我以为，她会消失，是因为你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种威胁，所以不肯让你看那幅画。”
即使她的五官，和越溪一模一样。
即使她的身影不断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都没有把她错认成他梦中的人过。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突然意识到，又或者是，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早有预料。
从第一次见到她，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开始，再到渐渐地，不受控制地想见她，占据她的全部视线，再到现在，毫无理智可言地，嫉妒她口中的爱人。
他早该知道，早该承认。
他只会对一个人例外。
只有一个人会成为他的例外。
“其实，你才是画中的人。”
他喉头耸动一下，声音又沉又哑：“对吗？”
越溪完全没有意料到无茗的连环任务里会出现这么一幕，沉默片刻：“所以？”
“所以，”五官尤其深邃的人，侧过头来看她的时候，身影在此刻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晦暗不明，模糊的轮廓带着点冷沉的气息，眸中积淀着的情绪更是暗得让人心惊--他好像越来越接近记忆里的陆景清，而不再是情绪分明的陆钦，她恍神一瞬，就听到他嗓音微哑道：“我想娶你。”
在那个人之前。
在他成为你的爱人之前。
娶你。
越溪：“.......”
你这表情，不像是想娶我，倒像是想谋杀我........
她咳了一声：“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感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