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信号

越溪放心了：“最近我都没啥事，直播都停了，好无聊啊（单纯Jpg.）”
陆景清：“停了？”
“嗯，”越溪习惯了他这样的打字风格，也不奇怪--她知道习惯了使用智能终端的人打字速度不快，“直播间被人举报了（托腮jpg.）”
萧乾在门口敲了敲门。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蓝星的一处密林深处，曜日军队在这里建立了三座秘密的军事基地，用于维护蓝星这个不属于任何星系的法外之地的稳定。
现在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陆景清的办公处也异常的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安安静静地摆在角落。
萧乾的视线没有任何偏移，就挺直了脊背，站在门口等待他们司令阁下的命令。
穿着墨色军装，肩章闪耀的男人正立在窗边，背影依旧挺拔，修长的手握着手机，侧身。
男人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进来。”
“是！”萧乾迈进了这间异常简单的办公室。
刚教会他接通电话的人单手撑着脑袋听着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华丽的音色，不急不缓地询问着萧乾具体进展，忍不住双手托住了下巴，想象着电话那头的人处理起军务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在蓝星上的时候......从来没告诉过她，他的真实身份，是曜日的星系司令。
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孤身从蓝星到达星际的越溪，为什么甫一联系到他，就喊出了那声“陆司令”。
或许是她和他都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许是，不重要。
但是她却很喜欢他们这样无声的默契。
越溪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功夫，萧乾已经把具体进展汇报完了。
陆景清沉吟片刻。
她听到陆景清华丽的声线，夹杂着密林深处的各种自然声响，忍不住有些怀念起他们在蓝星上的生活。
等萧乾离开了，她才对着手机问道：“你现在是在蓝星吗？”
其他星球有没有蓝星那样的密林，她不知道，但是她对蓝星的景观却很熟悉，很难听不出来他们现在是在哪。
陆景清“嗯”了一声，拿起手机：“这个工具可以视频吗？”
“应该不行吧？”
他那里也没有网啊，信号也不太好，能通过手机联系已经很不容易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越溪的话，下一秒，她听到的虫鸣声就变得断断续续，不甚清晰起来。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拍。
陆景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越溪？还在吗？”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没信号了.......”
陆景清抿唇，脑海中搜索着和信号有关的讯息，精神力还没出动，通讯就恢复了正常。
越溪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忍不住吐槽道：“蓝星的信号是真不行。”
之前他还在蓝星上的时候，说是要去拜访一位朋友，结果当天晚上，新闻就报道说那一片正好出现了山体滑坡，越溪在山上山下来回找了十几遍，电话打了一百多个，最后还是陆景清先找到的她。
越溪见到他才知道，出事的时候他不在那附近，可是因为那片是山区，信号太弱了，所以越溪的电话都没能拨通。
她气得差点没把那破手机基站给炸了。
陆景清垂眸，缓声：“以后不会了。”
越溪：“嗯？”
男人道：“精神力进阶之后，可以跨越星系的阻隔。”
到时候，多遥远的距离，都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
他们一直打电话打到蓝星的深夜。
越溪对着手机说了声“晚安”，然后才摁断了电话。
男人手指划过她的名字，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深邃如苍穹深海的双眸中，映着蓝黑色的天幕，雪色的星辰洒落在纺翠似的布匹上，像是冰激凌上的糖霜。
她最喜欢吃的冰激凌。
陆景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中。
出现在街道中央的人，和街边的影影绰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即使他换上了低调些的黑色大衣，和来来往往的人有着一样的五官，身形。
可是还是像是游离在整个世界外。
雪花飘飘扬扬地坠落在过往的行人，降落在男人肩头，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伴着里面的悠扬旋律，翩翩起舞。
陆景清走得很慢。
他不知道她记忆中的地方是哪里，不知道这里的建筑，会不会承载着和他们有关的过去。
雪渐渐大了，飘舞纷飞的雪花给整个世界都裹上一层白色的糖霜。
行人匆匆地加快脚步，搓手哈气的学生哈哈大笑着互砸着雪球，挽着手的情侣笑闹着用手去冰对方的脸，躲躲闪闪，打打闹闹。
打着电话的白领打着电话，拉开出租车的门，连声说着：“快了快了，这外面冷死了。”
穿着羽绒服的妈妈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侧头问：“冷吗？”
还有与他擦肩而过的男生无奈地喊道：“还热着呢，你慢点，小心别摔跤了。”
女生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是你太慢了好不好？快点啦！”
在纷纷扬扬的雪白绒花里，所有人，似乎都罩上了一层暖色的光影，变得朦胧模糊，却那么的温暖而真实。
陆景清想起她知道他又失忆了之后，气得拿抱枕砸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可见的不满和愤懑。
她记忆中的他，也会和她眼中的蓝星一样，携着满身烟火气的温暖吗？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才会提起那么多他们的过去。
他也很希望，他能回忆起，和她有关的过去。
男人伫立在茫茫雪中，清隽的身影慢慢地变得模糊，遥远。
好像从一开始，就伫立在那里。
**
越溪联系上了常老板。
不是线上，是线下。
明蓝色荷叶边上衣，随性牛仔裤，把墨镜一摘。
扫帚高高举起的人瞬间就换了个表情，手中的扫帚远远地放开，搓着手，笑容憨厚而真诚：“越主播，你看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热情地把她请进店里：“坐坐坐。”
越溪摆手：“不坐了，我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宣传的事儿。”
她环顾了一圈：“店里最近生意不好吗？”
“没有没有，”五大三粗的店老板摆手，“自从您在我们这里买了瓶茶碗花的种子之后，店里就一直有粉丝来打卡回购，只不过.......”
他有些尴尬：“兄弟们都是些粗人，除了些珍奇玩意儿，也找不到别的东西来出售，所以.......”
越溪捏着墨镜腿，扬眉：“粗人还会用出售这两个字呢？”
常老板：“........”
常老板忽然盯着越溪瞧，然后紧张地左顾右盼起来，见四周没人，便飞速地关上了门。
“越主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