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艰难抉择
景云奕不便过深插手他的家事，便随口叮嘱他自己决断。
徐善宝倒是也把这事放在了心中，回去便同老夫人一五一十商量。
老夫人到底是旧派，念着当年夫婿承了人家恩情，不便真就让知府夫人下堂，只叮嘱儿子回去好好约束，不要在惹事，徒让她恶名继续外传，丢人现眼，惹得连皇子都有耳闻。
苏莲衣在上房当了几日差，日子过得当真轻松，真如景云奕承诺那样，没人敢当她是下人。
那些早就在老夫人房里伺候的，虽然眼红她如此待遇，却也不敢说三到四。只是偶尔在背后嘀咕嘀咕，怨怼主子们不公。
苏莲衣也知道别人怎么想，除了做好本分，一概不管，想着她的容大哥如此照拂于她，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这些恩典都是你在奕王面前求来的吧。”
趁着得闲，景云奕带她上街游玩，她便趁机问了出来。
想他一个侍卫，能力再大，还能驱策老夫人，肯定是他背后的势力施了压。
而她与奕王没什么瓜葛，人家绝不可能替她出头，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是她的容大哥豁出脸面，求了上主才得此结果。
景云奕含笑不语。
“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苏莲衣有点担心的问。
“怎么会？”景云奕揉了揉她的头，“你是在担心容大哥受什么委屈吗？”
苏莲衣也不否认。
“皇室的人一定都很难侍候，那个奕王我也见过，不像个心善的。”
苏莲衣又在宣泄多奕王的不满，景云奕都有些后悔，上次不该那么试她了。
只那么一回，她已经对奕王如此不满了，不知道日后知晓了他真实身份，又该如何。
“也许奕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听到她的容大哥再次替奕王说话，苏莲衣怔了怔。
“那他是什么样的？”苏莲衣忍不住好奇。
景云奕默然稍许，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身不由己？”苏莲衣咂摸了一下，想不通，吃穿不愁，闲来开个秀坊当玩乐的皇子，有什么可身不由己的。
景云奕却是不想多说似的，忽然指着街面问道，“你遇见那白胡老者，就是在这条街上吗？”
“啊？”乍闻之下，苏莲衣没反应过来，有点蒙，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条街。”
“那他摆的摊子在哪里？”景云奕追问。
苏莲衣茫然乱指了一气，越发心虚，景云奕看出了什么，突然伸手握住她乱指的手指，苏莲衣浑身一颤。
她不敢看景云奕的眼睛。
景云奕道，“没有白胡老者，是吗？”
苏莲衣咬着下唇，须臾后才点了点头。
“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你别……别生我气。”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又做错事般，把头低垂下去。
景云奕没有吱声。
苏莲衣心里不安，抬起了头。
意外的发现景云奕的神情里似苦似悲，极是复杂。
“你真生我气了？”
景云奕摇了摇头，“你大概有不能说的苦衷吧。”
“你怎么知道。”苏莲衣脱口而出。
景云奕的眼神摇晃了一下，越发黯然。
许久才淡淡对她道，“咱们回去吧。”
说完，先转过身迈步往回走。苏莲衣茫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然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容瑄盯了景云奕好一阵，察觉到他自外面回来后，一直在走神，似有什么心事。
“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明明出府前还好好的，为了见苏莲衣，他还特意挑剔了一番穿着。怎的回来，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了。
景云奕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曼声开口道，“容瑄，你遇到过难以抉择的时候吗？”
容瑄摸不着头脑，笑着说，“那没有，因为属下的事自有殿下帮着抉择。”
景云奕苦笑。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容瑄越发不解。
“莲儿她……或许真的牵扯在那件事中。”景云奕都不知道怎么把话讲出来的。
容瑄簌然一惊，“殿下的意思，当年惠妃娘娘之事，苏姑娘有可能参与？不对呀，依她年纪来算，不应该啊。”
“起码她是知情者，或许为了保护什么人，才对本王缄默其口。”景云奕的眉心深皱出痕迹，越发显出他的心痛意味。
容瑄张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属下明白了，殿下难以抉择的是……若苏姑娘真的与此事有关，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景云奕不置可否，“本王当年眼见母妃被冤枉惨死，却无力救她，只能暗暗发愿，有朝一日，染我母妃血者，无论是谁，都要尽诛。”
景云奕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拳头，却忍不住在抖。
容瑄忙摇手劝道，“殿下，您也别先急着下结论，也许苏姑娘她……她只是碰巧呢。要不属下再去查清楚，等查清楚了，您在定夺。”
景云奕没说话，无力的摆摆手，容瑄只得拱手告退。
出门便看到叶嬷嬷担心的守在门外，低声询问了句，“殿下怎么样？”
容瑄摇了摇头。
叶嬷嬷叹气，“惠妃娘娘的死是殿下难解的心结。”
“谁说不是呢？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苏姑娘怎么会与此有关。”容瑄挠了挠头，也懒得去想。
叶嬷嬷站在门前，踯躅了一阵，打定了主意去找苏莲衣询问真相。
一来，她不愿看到景云奕为难，二来，她也喜欢苏莲衣秉性，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帮上她一把。
见到了苏莲衣，她也费时不寒暄，开门见山便问道，“你告诉我，你绣的那副风雨行舟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莲衣本就在为这件事所烦恼，听叶嬷嬷也来问，便苦着脸道，“嬷嬷，那副图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不瞒嬷嬷说，今日容大哥知道我骗他白胡子老者之事，就变了脸色，我就弄不明白，容大哥到底为何在意那副图的出处啊？”
“因为……因为那关涉到他娘亲之死。”
这答案让苏莲衣始料未及，半天才“啊？”了一声，再追问叶嬷嬷，叶嬷嬷却也缄口不再深说了。
苏莲衣只好说道，“嬷嬷，实话实话，那副图真的是我偶然得来，至于出处，我没办法讲清楚，就是讲了你们也未必听得懂。这样吧，既然此图关涉到容大哥娘亲，我也理应帮他调查清楚。等我有什么消息，告诉你们如何？”
见她如此坦荡许诺，叶嬷嬷也不再相逼，点头说好，随后便将此原话依样告知了景云奕。
徐善宝倒是也把这事放在了心中，回去便同老夫人一五一十商量。
老夫人到底是旧派，念着当年夫婿承了人家恩情，不便真就让知府夫人下堂，只叮嘱儿子回去好好约束，不要在惹事，徒让她恶名继续外传，丢人现眼，惹得连皇子都有耳闻。
苏莲衣在上房当了几日差，日子过得当真轻松，真如景云奕承诺那样，没人敢当她是下人。
那些早就在老夫人房里伺候的，虽然眼红她如此待遇，却也不敢说三到四。只是偶尔在背后嘀咕嘀咕，怨怼主子们不公。
苏莲衣也知道别人怎么想，除了做好本分，一概不管，想着她的容大哥如此照拂于她，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这些恩典都是你在奕王面前求来的吧。”
趁着得闲，景云奕带她上街游玩，她便趁机问了出来。
想他一个侍卫，能力再大，还能驱策老夫人，肯定是他背后的势力施了压。
而她与奕王没什么瓜葛，人家绝不可能替她出头，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是她的容大哥豁出脸面，求了上主才得此结果。
景云奕含笑不语。
“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苏莲衣有点担心的问。
“怎么会？”景云奕揉了揉她的头，“你是在担心容大哥受什么委屈吗？”
苏莲衣也不否认。
“皇室的人一定都很难侍候，那个奕王我也见过，不像个心善的。”
苏莲衣又在宣泄多奕王的不满，景云奕都有些后悔，上次不该那么试她了。
只那么一回，她已经对奕王如此不满了，不知道日后知晓了他真实身份，又该如何。
“也许奕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听到她的容大哥再次替奕王说话，苏莲衣怔了怔。
“那他是什么样的？”苏莲衣忍不住好奇。
景云奕默然稍许，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身不由己？”苏莲衣咂摸了一下，想不通，吃穿不愁，闲来开个秀坊当玩乐的皇子，有什么可身不由己的。
景云奕却是不想多说似的，忽然指着街面问道，“你遇见那白胡老者，就是在这条街上吗？”
“啊？”乍闻之下，苏莲衣没反应过来，有点蒙，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条街。”
“那他摆的摊子在哪里？”景云奕追问。
苏莲衣茫然乱指了一气，越发心虚，景云奕看出了什么，突然伸手握住她乱指的手指，苏莲衣浑身一颤。
她不敢看景云奕的眼睛。
景云奕道，“没有白胡老者，是吗？”
苏莲衣咬着下唇，须臾后才点了点头。
“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你别……别生我气。”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又做错事般，把头低垂下去。
景云奕没有吱声。
苏莲衣心里不安，抬起了头。
意外的发现景云奕的神情里似苦似悲，极是复杂。
“你真生我气了？”
景云奕摇了摇头，“你大概有不能说的苦衷吧。”
“你怎么知道。”苏莲衣脱口而出。
景云奕的眼神摇晃了一下，越发黯然。
许久才淡淡对她道，“咱们回去吧。”
说完，先转过身迈步往回走。苏莲衣茫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然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容瑄盯了景云奕好一阵，察觉到他自外面回来后，一直在走神，似有什么心事。
“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明明出府前还好好的，为了见苏莲衣，他还特意挑剔了一番穿着。怎的回来，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了。
景云奕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曼声开口道，“容瑄，你遇到过难以抉择的时候吗？”
容瑄摸不着头脑，笑着说，“那没有，因为属下的事自有殿下帮着抉择。”
景云奕苦笑。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容瑄越发不解。
“莲儿她……或许真的牵扯在那件事中。”景云奕都不知道怎么把话讲出来的。
容瑄簌然一惊，“殿下的意思，当年惠妃娘娘之事，苏姑娘有可能参与？不对呀，依她年纪来算，不应该啊。”
“起码她是知情者，或许为了保护什么人，才对本王缄默其口。”景云奕的眉心深皱出痕迹，越发显出他的心痛意味。
容瑄张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属下明白了，殿下难以抉择的是……若苏姑娘真的与此事有关，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景云奕不置可否，“本王当年眼见母妃被冤枉惨死，却无力救她，只能暗暗发愿，有朝一日，染我母妃血者，无论是谁，都要尽诛。”
景云奕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拳头，却忍不住在抖。
容瑄忙摇手劝道，“殿下，您也别先急着下结论，也许苏姑娘她……她只是碰巧呢。要不属下再去查清楚，等查清楚了，您在定夺。”
景云奕没说话，无力的摆摆手，容瑄只得拱手告退。
出门便看到叶嬷嬷担心的守在门外，低声询问了句，“殿下怎么样？”
容瑄摇了摇头。
叶嬷嬷叹气，“惠妃娘娘的死是殿下难解的心结。”
“谁说不是呢？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苏姑娘怎么会与此有关。”容瑄挠了挠头，也懒得去想。
叶嬷嬷站在门前，踯躅了一阵，打定了主意去找苏莲衣询问真相。
一来，她不愿看到景云奕为难，二来，她也喜欢苏莲衣秉性，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帮上她一把。
见到了苏莲衣，她也费时不寒暄，开门见山便问道，“你告诉我，你绣的那副风雨行舟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莲衣本就在为这件事所烦恼，听叶嬷嬷也来问，便苦着脸道，“嬷嬷，那副图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不瞒嬷嬷说，今日容大哥知道我骗他白胡子老者之事，就变了脸色，我就弄不明白，容大哥到底为何在意那副图的出处啊？”
“因为……因为那关涉到他娘亲之死。”
这答案让苏莲衣始料未及，半天才“啊？”了一声，再追问叶嬷嬷，叶嬷嬷却也缄口不再深说了。
苏莲衣只好说道，“嬷嬷，实话实话，那副图真的是我偶然得来，至于出处，我没办法讲清楚，就是讲了你们也未必听得懂。这样吧，既然此图关涉到容大哥娘亲，我也理应帮他调查清楚。等我有什么消息，告诉你们如何？”
见她如此坦荡许诺，叶嬷嬷也不再相逼，点头说好，随后便将此原话依样告知了景云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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