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若是有明月的精灵坠入人间，让她们站在月亮下，是会发光的。
就如站在院中的那人一般，安静美好的一点都不像她。
顾闻锦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女子的模样像是在透过明月看什么，可她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怀念的意味，只有满目星河，引人下坠。
然而下一秒，他就很没面子的趴在了地上。
“…粗鲁的女人！”
顾闻锦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好好的白衣都弄脏了。
陈宛竹似笑非笑的目光瞟向他：“谁放你出来的？”
“我自己飞出来的，不…不行吗！”
“飞一个。”
“不给你看。”
顾闻锦悄悄往旁边挪动几步，偷着看陈宛竹，按正常套路，他现在不应该是被扔出去了吗？
陈宛竹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坛酒放在桌子上。
顾闻锦很明智的没有问酒哪来的：“这是什么酒？”
“人血。”
“……”假的假的，就知道吓唬他！
“喝不喝？”
“不喝。”人血他哪敢喝。
“逗你玩的，桃花酿。”
顾闻锦蹭过去，看陈宛竹没什么反应才敢坐下。
陈宛竹把酒推过去，月光铺洒到两人身上，无比的和谐。
她转头去看地上的斑驳的残影，眼底的色彩渐渐褪下。
光有什么用，照遍了天下唯独照不亮被掩盖的黑暗。
月亮从不说它代表了光明，所以它在黑暗中生存。
星河，总有一天会消失的，要制裁黑暗，只能用黑暗。
“你这菊花酿，真好喝。”
陈宛竹扭头去看他，对面的人已然有些醉了，面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双眼迷离，手指对着陈宛竹打转。
“是桃花酿，不能喝不知道少喝点吗，要是在这里醉倒了可没人管你。”
“小月儿，我还要喝。”
“没了。”
“骗人，明明就有好多。”顾闻锦意识不清，想扯住陈宛竹要酒。
许是醉得有些厉害了，人都看不清在哪，一伸手就扯了个空子，摔在地上，像极了某种大型动物。
“一坛酒都舍不得，小气。”
“……”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小月儿你怎么不说话，你身为公主，怎么能对你的朋友这么小气呢，要知道，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我就更不能这么小气了……”
又来了，一点都不想管这话唠蛇精病，万一傻能传染呢？
陈宛竹走后，顾闻锦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撑着石桌朝陈宛竹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而后再次倒在了地上。
金銮殿里的欢歌还未停止，个个的脸上都笑的开心，但实际上到底在想什么，谁又知道呢，该笑的时候都笑不干净，看着也是心烦。
陈宛竹去金銮殿溜了一圈，回来后石桌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能让自己的人潜伏在皇宫内还不被察觉，这真的是一个亡国皇子能培养出的手下吗。
……
第二日一清早，宫里就炸开了锅，太后死在了慈宁宫，早上才被人发现，死状极惨，面目扭曲可怖，像是临死前…不，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被活活吓死。
直到叶家人赶来皇宫，那尸体还在慈宁宫里扔着，比起刚发现的时候，也只是身上多了块白布而已。
叶家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叶将军只追随皇帝，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能仰仗的只有叶太后。
至于皇后，她还是算了罢，说好听点是乖巧温顺，说难听点，那就是懦弱没主见。
若不是太后，她又怎能坐稳这皇后的位子，她的孩子怕都是生不下来的！
“娘娘，节哀。”叶将军试图安抚哭得一塌糊涂的皇后，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对于这个妹妹，他也是有心无力。
皇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太后死了他没必要难过，害死自己母妃的人，他不可能会怜悯，他只是担心，宫里是否真的有脏东西。
说来最近很是不对劲，自从熙微受伤后，事情就一件又一件的，昨日刚知道丞相通敌叛国的事，还没开始解决，太后又出事了，就不能安分一段时间吗？
“安排好就直接下葬吧。”谁爱祈福谁去。
“遵旨。”
皇上看到凑热闹的陈宛竹，叹了口气：“月儿啊，最近少到处乱跑，尽量不要出宫，也别去丞相府了。”
太后余党难清，丞相又是站的太后党，难保在清理时，丞相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哦。”陈宛竹敷衍应下，不去丞相府当然没问题，但她不可能不出去乱跑。
“你们看好公主，别让她整天出去惹事。”
“是。”香儿心里苦，她们是不可能看得住公主的，皇上您这是强人所难啊！
“父皇，你打算怎么处理北地的那些人？”
“别转移话题，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有空多去陪陪你母妃。”
“…哦。”
皇上望着陈宛竹离去的身影，眼里满是悲伤。
“主人，皇帝是不是发现你是假的了呀？”
“发现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天晓得。”
清玄大陆没有妖孽上身这一说，即便发现自己女儿性情大变，他也想不到凤揽月已经被换了芯子，左右还是这具身体，就算知道了她不是凤揽月，那又能怎样，还砍了她不成？可他又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凤揽月，万一砍了自己女儿呢？
“你就是仗着皇帝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才这么猖狂吧…”
“对啊，有问题吗？”
“…主人，你这样会被天道劈的！”
“不怕他。”不就是站的高了点吗，不怂！
“……”你没救了！
管皇帝说了什么，她该搞事还是去搞事，顺便坑一把顾闻锦。
香儿柳儿依然满世界找人，每日回去了，却总能看到已经睡下的陈宛竹。
心好累！
两人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某天她们回来，没有看见睡觉的陈宛竹，而是桌子上的一封信的时候…
“小月儿，你等等我！”
“跟不上就不要跟着。”
“那怎么能行，我要负责保护你的。”
“希望我不会死的更快。”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顾闻锦甚至暗戳戳的在心里比划怎么弄死她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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