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开春之后这天也逐渐暖和起来了,人们卸去了厚重的棉衣大衣,成功的换上了相对比较单薄的毛衣。
只不过早晚的温差,还是需要注意保暖。
帝都各学校在经过漫长的冬天之后也逐渐迎来了开学季和返工潮。
数以万计的人逐渐开始返回帝都工作学***都的机场和客运站每天川流不息往来的都是人。
从K神的拍卖会之后,整个洲际都有流言,大名鼎鼎的K神已经接受了傅家的招揽。
并且将拍卖会上所有的卖品全部免费送给了傅家二少爷。
正因为这件事情,短短一个月之内,傅家军火订购量增长了百分之百,并且以惊人的比例还在日渐增长中。
并且依靠的只是K神从前的款式,而非今年拍卖会上的新品。
财务报表交到了傅鼎风的手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傅鼎风也着实是挺满意的。
“老太爷,不过这订单下来了,听说二少手上拿着的新款,他一个都没给出来。”罗弗提醒了一句。
这订单量是骤然提升了,可现在都是用从前傅家拍下来的旧款恩给和这次傅禹衡拍到手的两个新款撑着。
长日以往,怕是也不行。
“没想到黎家那丫头本事还不小。”傅鼎风手下未停。
“您不担心吗?”罗弗看着老太爷悠闲的样子。
眼下二少爷分明不是和当家一条心的,再加上他现在身边有了K,神,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脱离傅家自立门户。
“不是你当初告诉我,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傅鼎风说着手里的毛笔沾了墨,“我已经把权力交出去了,若是禹衡不能和禹修找到相处的法子,那便是他没有本事。”
一味的剑拔弩张,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如果傅禹衡不能从中找到调和的话,就是他无能。
“您现在是越来越放心了,都从温泉会所回来一个星期了,愣是谁也没见,在这里躲清闲呢。”罗弗笑着说。
如今的老太爷,比卸任当家之位之前要更能看淡这些。
也是,傅家的孩子,哪儿能一辈子风雨无阻的待着的。
“当家的继任晚宴时间已经定好了,您到时候要出席吗?”罗弗问道。
继任晚宴其实应该在傅禹衡即位之后的一个星期就给办的了,结果因为傅家内部的一些缘故。
再加上还有傅禹修的存在,这拖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最终定下来。
各家的请帖也都印出去了,各国政要到王储,洲际上叫得上名号的组织首领。
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请帖发出去了?”傅鼎风问了句。
“早上已经安排了人送出去了,第一批次已经送出去了。”
这么算起来也是快了。
傅鼎风手下停了停,傅家上一任的家主继任仪式还是在二十年前,傅鼎风到现在都还记得傅渊的样子。
看到老太爷的样子,罗弗心里也有底了,权力的更迭是最让人难过的。
傅家这么一代代传下来,傅渊是当初最为出色的当家人。
只可惜败在了一个情字上面。
“这两天当家和沈将军走的挺近的。”
傅鼎风起身走到阳台上,看到了下面四角方亭里坐着的两人,清一色的黑衣人站在四周。
将亭子内的人保护的严丝合缝。
两人相谈甚欢,一旁添茶的人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沈将军?”
对于这个沈将军,傅鼎风也算是了解,G国政权右派的人,实权在握却也是年纪尚轻。
今年好像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是整个右派里前途最好的人。
其中最为关键的是,驻扎在帝都西南边的山上的营地,都是他手底下的兵。
算的上是这帝都掌握实权少数人。
不过这人,却从来不和傅家有联络,应该说是傅鼎风从来不会摆明傅家的站位。
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傅家都不会靠的太近了。
“您要不要点一点当家?”
傅家从不涉政,这是原则,也是家规。
“你让人跟着他们几天,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沈将军年少有为,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手握实权不过难分正邪而已。
罗弗扫了眼下面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连续半个月都没有下过雪了,整个庄园内的积雪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花匠也开始打理绿植,整个庄园种的也都是十分珍惜出名的花花草草。
往来施肥浇水的花匠络绎不绝,都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亭子内圆桌边上围坐着傅禹衡和一身军服的沈轻一。
男人一身简便军服,军帽被摘下来放在一旁,剃了平头的男人精神出众。
男人三十岁左右,肤色是正常的麦色的,五官硬朗,气宇轩昂。
“沈将军昨天还在西山练兵,也多谢你能给傅某人这个面子。”傅禹衡开口。
沈轻一握着茶杯把玩,环顾四周轻笑出声。
“都说这帝都藏着古迹最多的除了帝都博物馆,便是这傅氏庄园了,看样子这话,也并非传言。”
傅氏绵延百年,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宝贝不少,整个庄园大厅随便进去放着的都是过百年的古董。
“听说沈将军闲暇的时候喜欢收集瓷器,这是份礼物,希望沈将军笑纳。”
沈轻一看着盒子里的昂贵青花瓷,只轻轻颔首,连动都没动一下。
“有劳傅当家挂心了。”
一旁等着的人上前,靠近傅禹衡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沈将军请自便,晚上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傅禹衡说着吩咐身后的人,“周林,负责招待好沈将军。”
傅家这么大,随便转转都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傅家的佣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穿着军服的男人行走在庄园内。
却也是他们司空见惯的场景。
傅芷宁带着佣人刚刚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购物回来,身后十个佣人都手上都满满当当的拎了购物袋。
跟在最后的人,是身材娇小的傅芷清。
和其他人不同,她身上挂了最多的购物袋,还都不是什么轻便的东西。
傅芷宁为了折磨她,让她拿的都是最重的。
站的大老远,傅芷宁就看到了在那边走着的男人。
一身笔挺的军服,行走的步子都是极其规范,男人侧脸抬头之间,光晕而过。
傅芷宁晃了眼睛,叫住了从她身边路过的佣人。
“那是谁?”
佣人回头看了眼,毕恭毕敬的开口,“那是当家的客人。”
傅芷宁盯着男人看了半响,“哥哥的客人?”
“芷宁你回来了?”
伊莉雅正好从主楼内出来,自从傅禹衡当上当家之后,伊莉雅在傅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顺着傅芷宁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伊莉雅也明白了她在看什么。
“那不是沈将军吗?怎么,你有兴趣?”
傅芷宁德耳朵只捕捉到了将军这两个字,瞬间明白了这人是谁,什么身份。
出自帝都政权世家,父亲是G国要员,世代从政,名副其实的官宦人家。
“他的名字也在我的相亲名单里。”傅芷宁说了句。
傅禹衡的婚事定下来了,她的婚事也将提上日程,罗弗曾经给过她一个名单。
让她自己挑一挑喜欢谁。
“沈将军年轻有为,又手握重权,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同他说说话。”伊莉雅开口说了句。
傅芷宁满意的点头,吩咐身后的佣人将自己买的东西都带进去。
“姐姐……”
她身后的傅芷清小心翼翼的叫了声。
“干什么?”傅芷宁回头冷眼看着她。
傅芷清已经摇摇欲坠,手上被购物袋勒的满是红痕,整个人的喘息声都还有些重。
“我可以回去了吗?”
傅芷宁扫了她一眼,“去吧,那两盒水果你带回去,反正我也不想吃。”
傅芷清手上拎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透明的薄膜内能看得出来是顶级的水果。
傅家哪里需要傅芷宁自己买这些东西,她之所以买这些加起来超过十斤重的东西,真是为了让她拎着陪着走一路而已。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跟沈将军说说话?”伊莉雅看着她道。
傅芷宁轻笑,转身往主楼的方向过去,“我傅芷宁才不主动对着一个男人呢,怎么都是他们来找我,哪里能是我去找他们的。”
极其骄傲的一句话,伊莉雅轻笑,傅家大小姐的骄傲自尊,从来不允许她低头。
傅芷清早上连早餐都没吃就陪着傅芷宁出门了。
她身体本来就弱,这会儿低血糖让她脑袋昏昏沉沉的。
脚下轻飘飘的,手上的东西也越来越重。
“快到了,再撑一下……”傅芷清嘴里给自己打气。
刚好越过花园几步路,傅芷清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盒子里的橙子散落一地,她喘息着跪坐起身,额头上满是汗水。
一个盒子里一共六个橙子,傅芷清手探向最后一个橙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之前捡起了橙子。
沈轻一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坐的女孩子。
她脸色苍白,抬头看向他之间,双眸如同小鹿般清澈。
“麻烦把橙子还给我。”
傅芷清伸出手,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女孩子伸出来的手掌上看得到被勒出来的红痕,格外明显。
沈轻一低头,轻轻将橙子放在她的手上。
傅芷清小心翼翼的将橙子放回盒子里,男人伸出来的那只手一直都没收回去。
她看懂了,这人是像扶着她起来。
像是思索了好一会儿,傅芷清将手伸出去。
“你是傅家的佣人?”
沈轻一盯着她发问。
这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和普通豪门大家的不同,他见过一次傅芷宁,傅芷宁身上穿的,可都是顶级的料子。
这小姑娘穿的,未免寒酸了点。
刚刚匆匆过去的佣人穿的都比她好。
傅芷清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脚步匆匆的往自己的别墅过去。
沈轻一也没有归根究底的意思,看着那小姑娘如同逃避洪水猛兽一样的入了后面的别墅。
刚要提起步子离开,沈轻一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草莓,红艳艳的。在这样萧瑟的季节,格外明显
被安排去拿东西的周林返回来就看到沈轻一手里拿着的草莓。
“沈将军喜欢吃草莓吗?”
还随身带着的。
沈轻一手掌合拢,将草莓收起来,转身往前走没搭理他的话。
安静的两层别墅内,坐在沙发的傅芷清取了医药箱过来擦拭膝盖上的伤口。
她下半身穿了条秋裙,黑色的裤袜刚刚摩开了,这会儿露出了流血的伤口。
傅芷清将棉签扔进垃圾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袋子。
这个月已经用完了四包医用棉签,自从傅禹衡当上当家之后,傅芷宁就越来越无法五天了。
三天两头的折磨傅芷清,整个傅家也没人能挡得住她。
小姑娘起身,从沙发缝隙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面容清秀,气质婉约。
傅芷清忽然就笑出声了,她被视作整个傅家的耻辱,整个傅家她母亲的照片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所有她母亲的东西都被烧完了,只留下了这张被她藏起来的照片。
不同于傅芷宁母亲那样可以堂而皇之的悬挂照片供人瞻仰,甚至连画像都有无数幅,挂在庄园的主楼里。
“妈妈,是不是我只有结婚了才能逃离傅家?”
傅芷清抚摩过照片上人的容貌,忽然开口说了句。
只可惜这里空荡荡的,半天却没有人答应她。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死在姐姐的手里,她不会放过我的。”
如今的傅芷宁手段越来越狠辣,也没有人都能挡得住她。
“如果我结婚了就能逃离傅家的话,您希望我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只可惜,傅芷宁不可能让她嫁的好。
恐怕到最后,她能嫁给什么样的人,也都只能听从傅芷宁的。
在这个傅家,她从来没有话语权,就连喝一杯水,都没有自主性。
她这样的人,只是任人摆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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