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寒风吹在脸上，凉的连呼吸都似乎透着冰寒。
但是森纱太喜欢这种流动感了。
她搂着姚枢的脖子，感受着自由的空气，连一眼也不愿意回看那个囚禁她的建筑。
姚枢来公馆前是考察过的，方慕辽给他提供了具体的内部构造以及轮班时间表。
他抱着森纱，踩着钢琴线来到了隔壁公馆，第六基地的富人也是扎堆住的，房子大的住不完，他正好借来一间客房用用。
入房关窗，姚枢把森纱放在床上，翻箱倒柜的找干净衣服和毛巾，森纱坐在床边，看着姚枢忙活。
姚枢拿了女主人的厚棉衣问她：“能自己换上吗？”
森纱摇头：“我手没有力气。”
只字不提刚才抱他脖子的事。
姚枢信以为真，说：“我帮你换。”
“好。”
姚枢解开她的对襟衣服扣子。
在霍公馆的时候，为了方便穿脱，她的衣服全是对襟的，天没那么冷的时候，她的衣服上甚至只系着几个蝴蝶结。
姚枢动作温柔的帮她换衣服。
森纱久未走路，腰也没劲，换了上衣换裤子，她身体一软就歪在姚枢身上了。
森纱费力的想爬起来，她不想和师父分开后，让他看见的是这么没用的样子，一下一下的尝试，但使不上力气，她急得眼圈都红了。
姚枢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温柔的抬手，用手臂把她拥到怀里。
“没什么好怕的。”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只是长时间没有走路而已，锻炼一下就会恢复的。”
森纱抓着他的衣襟，手指用力。
两人沉默一会儿，她哭了起来。
“师父……”
“我错了……”
“霍真冬骗我……”
“他骗我给他生孩子……”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逼我，还绑我……”
姚枢一言不发的听着她哭诉，拥抱着她的手虽然温柔，拿着换洗衣服的手却已经深陷进衣料里。
他说：“我先送你离开，我们去看看医生，看医生怎么说。”
森纱红着眼圈重复：“我不要生！”
“嗯，如果可以堕，就不生。”他收紧手臂，把森纱抱进怀里，喃喃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森纱摇头，又用力抱紧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姚枢给她换好衣服，自己也换了一身，两人看上去就像这里的住户。
他又背着森纱来到车库，把主人家的一辆车给开走了。
在霍真冬发现森纱逃跑的同时，两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过了关卡，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森纱被霍真冬养在温室，身体弱不禁风，今晚姚枢再怎么保护，她还是吹到了凉风，路上就开始发高烧。
姚枢没把森纱送到医院里，而是联系了老罐。
老罐一听，立马就近安排了安全屋，等姚枢开车过去的时候，老罐已经在等他们了。
几个月没见，老罐一见森纱也吓一大跳，等姚枢把人放在床上了，他一边给森纱检查一边埋怨：“姚枢，不是我说，你们俩要孩子也太早了吧！”
他一直觉得森纱很能干，把她当成儿媳妇人选。
姚枢青着脸，也没否认。
等检查完了，老罐啧啧称赞：“怪啊，母体虚弱成这样，孩子却很健康，真是个讨命鬼。”
森纱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老罐说：“别呀，是个男孩，都五个月大了，如果现在堕掉会伤身体的，就算是你也不见得能恢复。”
森纱摇头：“不，我不要生。”
老罐转向姚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还没成年呢，你说你着什么急呢？就算想也应该做点措施吧！”
森纱见姚枢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就对老罐说道：“孩子不是师父的。”
老罐shock了：“啥？”
好家伙。
敢情森纱小小年纪已经是个海王了？
眼见老罐又想说什么，森纱白着脸说：“这事跟师父没有关系，你不要怪他，老罐，我就问你能不能弄掉这个孩子。”
老罐说：“要是你这样说，我就得重新告诉你了——我的意见是，不能堕。”
森纱急得要哭：“为什么！”
老罐没料到森纱情绪起伏会变得这么大，赶紧据实相告：“不是我袒护孩子，我是真的在为你着想。这孩子月份大了，在你肚子里长得又结实，你看看你虚弱成这样，别到时候孩子没堕掉，你自己也伤了身体。”
“我不怕伤身体！”
“你不怕，我还不放心呢！我老罐就没治死过人，第一基地被丧尸围过之后，很多器械都运不过来，这里也没有堕胎的条件。我劝你还是生下来划算些，如果到时候，你生下来不想要了，可以把孩子送给我，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森纱气得翻白眼。
她不想要孩子！
别说生了，就连它呆在自己肚子里，她都觉得无比厌恶！
老罐又看着姚枢：“你别不说话啊，劝劝她，她最听你的话了。”
姚枢不愿意劝。
孩子是霍真冬强迫森纱怀上的，他怎么可能喜欢。
但他舍不得让森纱再受一次伤害。
森纱恳求的看着他，希望他点头。
而最后他也确实是点了头，说出来的话却是：“生下来吧，我会照顾你们的。”
森纱心都凉了：“师父，我不要，这个孩子就不该出生！”
“老罐说不能堕，那就不堕了，先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她那么健康活泼，不能因为霍真冬那种人折了身体，赔上一辈子。
森纱跟他闹了一场，还是没有结果，只能认命。
她在霍公馆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管她怎么造，摔倒，绝食，吹冷风……能用的她都用了，但这孩子都顽强的很，始终安安稳稳的长在她肚子里。
如果真的没办法，那也只能生下来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
姚枢安慰她：“孩子生下来后我们来扶养，跟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会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师父，我真的可以这样吗？你不嫌弃我？”
姚枢说：“不会。”
老罐在一旁看着他们腻歪，忍不住撇嘴：“没事儿的话我就先撤了，这里你们随便住，不过姚枢，房钱你可一分也不能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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