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怎么打扮得这般素净?”暖儿歪头,疑惑问道。
叶清染平日里吃穿用度十分考究,即便她喜欢素净颜色,但单单蓝色便分为群青、碧蓝、宝蓝、黛蓝、水蓝……
叶清染每每搭配衣裙,都会选用深浅多色,渐变晕染,宛若作画。
今日她只穿一条湖蓝色绣芙蓉花的云水裙,虽利落清秀,但较之往日便显得简单许多。
叶清染覆上面纱,眸色清清,“今日天气晴朗,是个看铺子的好日子。”
暖儿一听可以出门,顿时面露喜色,抚掌道:“我知道了,咱们这叫才财不外露,免得被人当了肥鹅宰。”
叶清染与锦绣皆被逗得一乐,锦绣一边帮叶清染整理衣裙,一边与暖儿道:“此时你倒明白,可别一出了门就摆出那副享乐做派,让人识破。”
暖儿不服气起来,“我这般机灵聪慧,如何会露出马脚,倒是锦绣姐姐喜欢满口之乎者也,才是别拖了小姐后腿呢!”
两人每日都会拌嘴,叶清染早已习以为常,虽说吵闹了些,倒也是枯燥生活的点缀。
车夫是叶清染从邺城带来的,卫城唯恐她在临安住的不舒适,日常生活都由得叶清染自己安排,省下了不少麻烦。
马车一路行至万柳街,暖儿下了马车便是一怔,迟疑道:“小姐确定要在这里看铺子?”
叶清染颔首,“此处地段不错。”
暖儿闻后,又四处打量了一番,连连附和道:“细细一看是挺好的,不愧是小姐。
小姐慧眼识珠,铺子定然红火。”
叶清染无奈扫了她一眼,抬步迈进南巷第一间卖瓷器的铺子。
铺子宽敞明亮,临近路边,是个不错的位置,只店前门可罗雀,屋内更是一个客人都无。
小二立在柜台后,单手撑着下颚打着瞌睡,听暖儿咳了一声,才恍然清醒,忙迎了上来,“几位客官看点什么,咱们这里茶盏瓷瓶无一不精……”
“我是来看铺子的。”
小二愣了下,忙引着叶清染坐下,倒了杯茶道:“这位小姐您先坐着,这等事小的做不了主,小的去请我们东家。”
叶清染点点头,四下环顾。
店铺虽不算大,但布局也算精巧,屋内的瓷器也可算佳品,只是不知为何生意这般惨淡。
店铺东家姓钱,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因是小本经营,是以他也是店中的掌柜。
钱掌柜打量了叶清染一番,皱了皱眉,“小姐可是想盘铺子?”
叶清染淡淡一笑,从容回道:“租也可,盘也可,全凭您的心意。”
谁知钱掌柜却直接摆了摆手,叶清染意外道:“掌柜的这是何意?店外分明立着出兑的牌子。”
钱掌柜叹了一声,坐在叶清染对面道:“姑娘,实不相瞒,咱们这间铺子有些问题。
而且你一个姑娘家,来这条巷子开铺子也不合适,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叶清染反是来了兴致,“钱掌柜行事倒是特别,岂有生意未做便撵人的道理?”
钱掌柜摇摇头,愁容满面,正欲开口,忽有一人径自迈入殿中,视线扫了叶清染一番,便呵声笑道:“呦,钱老板这是又在诓人了?”
钱老板脸色顿沉,嘴唇颤抖几下,似是被气极了。
男子与钱掌柜年岁相仿,是隔壁茶铺的东家。
孙掌柜长着一双极其精明的细长眼,他不请自坐,也不理会钱掌柜,只对叶清染道:“这位姑娘,咱们都是生意人,自知这其中艰难,本就是小本买卖,稍有不慎莫说盈利,身家都得赔进去。
我说这话虽是有些讨人嫌,但我这人嫉恶如仇,最是瞧不得那坑蒙之事。
我也不怕得罪人,当着钱掌柜的面与你交个底,钱掌柜这铺子地段是好,但铺子晦气,您若是盘下了,也是十有九赔啊!”
钱掌柜脸色更是难看,叶清染扫了两人一眼,眉头微挑,勾唇笑问道:“如何晦气?”
孙掌柜细长的眼中浮出笑意,得意的扫视着钱掌柜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间铺子前不久可死过人!”
小伙计终是忍无可忍,为自家掌柜的出头道:“你又来胡言乱语!我们店铺何曾出过人命?
不过冬日里一个醉汉冻死在了街上,恰离咱们店铺近了些,你便到处嚷嚷咱们店铺晦气。
我家掌柜宽厚,不愿与你这等人一般计较,你却寸进尺,不知收敛,真是好生不要脸面!”
孙掌柜冷冷一笑,“我们东家谈事,哪里有你一个小伙计插嘴的份?
再者说,若非你们店铺晦气,那醉汉怎么偏偏死在了你家门前呢?”
小伙计气红了眼,攥拳道:“谁知是不是你蓄意所为?我家铺子盘不出,你家铺子不就有机会了?”
两家铺子紧邻,但论地段格局还要数钱掌柜的铺子更好一些。
孙掌柜目光闪了闪,拍案道:“一个小伙计都如此无理,足以瞧得出你家掌柜为人!
这位姑娘,今日我这一番言论皆是为了你好。我家铺子虽然也对外盘接,但那铺子盈利有余,我也不急着脱手。
反是有些人急于获利,姑娘该小心些才是。”
叶清染颔首,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孙掌柜的店铺看看吧。”
“好嘞,您这边请!”
孙掌柜脸上堆满了笑,极尽殷勤,临行还不忘侧身对钱掌柜露出轻蔑得意的一笑。
“掌柜的,这孙掌柜着实欺人太甚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搅和咱们了!”
“唉。”钱掌柜摇头叹了口气,“他虽咄咄逼人,但倒也不算说谎。
做生意讲究个“顺”字,咱们铺子却有些晦气。”
小伙计怒其不争,“掌柜的!您就是脾气太好了,那姓孙的就是个小人,您越是容忍他,他便越蹬鼻子上脸,若不是他,咱们的生意何至于这般惨淡!”
若是他能做主,早就把隔壁给砸了!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无道理。”清冷的女音自门外传来。
两人讶然回头,只因叶清染是第一个在听闻那些事后再度踏足他们店中的人。
叶清染行至两人身前,唯露出的那双眼冷清又凌厉,“钱掌柜,良善与好欺是可是两回事。
您被欺压这般久,难道就真的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钱掌柜经商多年,脾性虽好,但看人却不差,他一下子便瞧出眼前这少女绝不简单。
“姑娘想说什么?”
叶清染牵唇,笑意涔涔,与以往的温婉截然不同,“钱掌柜,我们不妨来谈一桩双赢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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