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个时候满心满眼里都是董雨珠这死丫头换了衣服去哪里了,哪里还顾得上赖嬷嬷说什么了,胡乱的答应了,就让人出去找董雨珠去了。
张氏怎么都没想到,董雨珠这好好的出去了,却是哭着回来的,回来了也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张氏在外头着急的不得了:“赖嬷嬷,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你说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赖嬷嬷沉默不肯说话,只是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张氏就着急了:“这丫头是个心高气傲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这若是出去吃了亏,可如何是好啊?”
赖嬷嬷刚才一直都在想,这出去的董雨珠和回来的董雨珠有什么差别,如今被张氏这样一提醒,一瞬间就扣住了张氏的手腕儿:“哎呀,夫人,出大事了。”
“哎哟。”
张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嗔怪道:“你老人家可别吓唬我了。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事。”
赖嬷嬷压低了声音的道:“能出什么事情?夫人莫不是糊涂了?咱们小姐方才出门穿什么衣服,如今回来穿什么衣服。而且小姐穿着的那件斗篷,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斗篷……”
“赖嬷嬷,你在说些什么呀?什么男子的斗篷,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我的珠儿可是洁身自好的好丫头。赖嬷嬷还是继续这样说的话,可不要怪我动怒了。”
赖嬷嬷的话倒是让张氏吓了一跳,董雨珠还未婚配,对于女子来说,名节大过天。
若是赖嬷嬷这一番话被人知道了,那董雨珠的名声只怕是就没有了。
加上里面的董雨珠哭的是梨花带雨的,也让张氏一阵心烦。
赖嬷嬷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天地良心,夫人呐。奴婢跟着夫人也这么多年了。难道夫人还不知道奴婢的一颗忠心吗?奴婢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今天小姐确实是有点问题。夫人若是不肯相信的话,只管推门进去一看便知。”
张氏抬脚就踢在赖嬷嬷身上,恼怒寒声道:“赖嬷嬷,你也是府里积年的老嬷嬷了。你很是清楚,你说的这些话,对于我们珠儿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我知道你素来就和珠儿不合,可我们家珠儿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害她啊。”
赖嬷嬷老泪纵横:“夫人这话诛心呐。奴婢和小姐,素来相处的十分的好,哪里来什么不合的说法。平日里多多的和小姐斗嘴,那也不过是希望小姐能够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便将来出嫁了,可以不被人欺负。不曾想,老奴的一片忠心呐……”
这边的赖嬷嬷声泪俱下的哭着,里头的董雨珠突然叫水进去,说是要沐浴更衣。
方才的事情,已经是让张氏心惊肉跳了。
此刻听见董雨珠的安排,张氏整个人都懵了。
董雨珠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什么时候沐浴,什么时候就寝,她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可如今分明还不到沐浴更衣的时候。
张氏多了个心眼子,想要亲自送水进去,却听见里面的董雨珠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娘,你出去。让妙人送水进来。”
妙人是董雨珠的贴身丫鬟,早就在边上跪着打算伺候了。
此刻听见召唤也是着急得不得了,忙不迭的就拎着水桶进去了。
董雨珠的脾气可是不小,这万一得罪了,只怕是当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氏心想着,等秒人出来了问也是一样的。
可妙人进去之后再出来,却是一问三不知。
赖嬷嬷膝行上前,神色中带了几分凝重的认真道:“夫人,当真不是奴婢危言耸听。小姐素日里是个什么模样,如今是个什么模样。难道夫人心里没数吗?现如今事情成了这样,难道夫人还要觉得是奴婢冤枉了小姐吗?”
张氏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要好好问问董雨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接连两三天,董雨珠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都不肯见,着实是让张氏着急。
这日日想办法让董雨珠出来吃点东西,哪里还想得起问问董雨珠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等董雨珠再出来的时候,张氏也就不关心到底发生了啥了。
只是看着董雨珠收拾妥当了又要出门的时候,张氏瞬间就着急了,一把扣住了董雨珠的手腕儿,着急沉声道:“珠儿,娘的亲女儿。你这是要干啥啊去?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董雨珠神色憔悴,浓妆艳抹之下,都是看得见的疲惫。
只对着张氏勉强一笑,低声道:“娘,爹就要回来了。那董娇娇一直在外头,可不是个事儿。横竖让人诟病。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我自然就有责任解决这件事情。”
张氏不可思议的看着董雨珠,简直觉得现在的董雨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珠儿,你说什么?你这是……你是打算亲自去请她吗?”
董雨珠看了看门外,叹息低声道:“爹就要回来了,若是让爹知道这些事情,只怕娘这边也不好交代。”
张氏略有几分底气不足的低声道:“好孩子,你快别想这些了。你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来,赶紧的,吃点东西才好。至于你爹,你娘是嫡妻,身为嫡妻,管教子女,这是嫡妻的任务。你呀,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可是娘,女儿这几天闹成这样。珍姨娘可有来探望一下?她区区一个妾侍都如此嚣张,不外乎就是因为爹宠着。若是那董娇娇知道了府里的情况,和珍姨娘联手,那这府里,哪里还有咱们母女的位置。所以娘,这一趟,女儿是非去不可了。”
张氏劝不住董雨珠,看着董雨珠那视死如归的样子,总觉得不太正常。
想要跟着去,却被董雨珠拒绝了,说是万一董娇娇不高兴了,只怕是要前功尽弃。
“赖嬷嬷,你老人家见多识广,你说,我珠儿这是怎么了?”
张氏脸色十分难看,总觉得今天的董雨珠看起来十分的不一样,似乎是少了几分精气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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