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个良善的人

太后说完转身就走，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
莫姑姑带着人赶紧跟了上去，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突然就生气了。
可看着她这健步如飞的样子，也知道那所谓侍疾，不过只是幌子罢了。
大家都知道，太后是最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的病痛的。
这些年，也从未大张旗鼓的侍疾过。
这一次，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只是，是什么人，能让太后这么大张旗鼓的护着？
这宫里当差，最要紧的就是多动脑子少动嘴巴。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是各种想法，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出来的。
董娇娇没有窥视旁人的习惯，说离开了，那就是真的离开了。
不过，她没打算去见良嫔，而是在御花园里拐了个弯儿，直接去了坤宁宫。
董氏是后族，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出自于董氏。
董氏虽然是枝繁叶茂，却也没有达到权势熏天的程度。
这一点得益于董氏的传承。
董氏祖上留有训话，董氏女子入宫为后，董氏男子不得入朝。
这也就导致了董氏虽然是后族，却在朝廷中并无半点实实在在的权势。
当然暗地里因着后族的关系攀上去的不算。
董氏当初能成为萧氏世世代代联姻的后族，也是有原因的。
董氏手里掌控着 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董氏男丁，世代从商，累积了无数的财富。
萧氏和董氏每一次联姻，都是董氏女带着庞大的财富嫁入萧氏。
而萧氏，则为董氏的生意提供便利。
董氏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家族，他们的子孙不光是不能入朝为官，而且也有严格的规定，但凡是出了皇后的那一房，就有掌控萧氏商业帝国的资格，也有了住在京城的资格。
比如说，当朝太后和皇后都是董氏女，可她们却是属于不同分支的董氏女。
即便是入了宫，都没有很好的关系。
相反，因为皇后的家族成为了董氏一族的族长，太后一族就必须要从京城撤出，回到董氏一族的老家，并且远离董氏一族的权力中心。
虽然董氏一族每一支当权者，都想要竭尽全力的给自己这一支再培养出一位皇后，可最终都是不尽如人意。
但是千百年来，大家也从未放弃过。
每一次权柄更迭的时候，拿到权柄的人都会竭尽全力的为自己这一支谋求更多的福利。
虽说董娇娇从小就被养在元山镇，可对于董家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就冲着皇后是她这一支出的皇后，这入了宫，就必须要先去见皇后。
可让董娇娇意外的是，她到了坤宁宫，却没见到皇后，只见到了皇后身边的管事大姑姑莫言。
和前世一样，这莫言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也冷冰冰的，见到董娇娇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奴婢见过玉洁郡主，娘娘今儿身体不适，就不见郡主了。不过娘娘吩咐了，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召阖宫上下妃嫔前往侍疾，娘娘不方便去，不知道郡主是不是方便替娘娘去侍奉太后娘娘？”
虽说董娇娇不惧去太后那边，可听着皇后这样说，却是摸不清皇后的想法，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低声道：“回姑姑的话，替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女的荣幸和福分。只是臣女略懂岐黄之道，不如让臣女替娘娘瞧瞧吧。”
“哼！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夫这一把年纪了，也只能说是略懂皮毛，你这小丫头，竟然还敢夸口说懂岐黄之道。岐黄之道，那是大道，你能懂什么？”
莫言还没说话，从里面就走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穿着太医服饰的老者，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替他背着药箱。
董娇娇冷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位老先生年纪一大把了，才略懂皮毛，这证明老先生的天资，着实是不怎样。”
莫言眉头皱了皱，不是很喜欢董娇娇这样锋芒毕露。
偏生她今儿得罪的老者是太医院的院判孔大人。
孔大人乃是太医院第一人，有医中圣手的美誉。
说略懂皮毛，不过是老人家谦虚罢了。
偏生董娇娇就拿人家的客气当没本事。
孔大人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正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董娇娇，就听见莫言笑道：“孔大人息怒，这位是皇上亲封的玉洁郡主，今儿才进宫。玉洁郡主年轻，不懂事，若是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孔大人见谅。”
孔大人惊讶的看着董娇娇：“赐婚给安王世子那位？”
莫言含笑欠身道：“正是呢。”
孔大人沉吟片刻：“既然是安王世子妃，本官倒是必须给安王府一个面子了。今天事情，看在皇后娘娘和安王府的面子上，就这样吧。本官还需要回去研究一下皇后娘娘的脉案，就先回去了，莫言姑姑请留步。”
孔大人走了之后，莫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郡主，这里不是董家，还请郡主谨言慎行。”
董娇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在董家的身份和地位，也知道莫言为什么看不起自己，冷笑道：“若被人欺上门来，也要笑脸相迎，只怕你们又会说我堕了董氏后族的骄傲。既然我做什么，你们都不会满意，那我还不如做我自己。”
莫言面无表情的看了董娇娇一眼，什么都没说，转头招呼旁边的一个小宫女，送董娇娇去慈宁宫。
按道理来说，董娇娇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去慈宁宫，也是莫言这样的管事姑姑送过去。
如今莫言让小宫女送过去，就是轻视董娇娇的意思。
董娇娇心头并没有不高兴，前世的她确实是忍辱负重，伏低做小了，可她这位做皇后的姑姑，可没打算管过她。
看着董娇娇一声不吭的走了，莫言才转身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首位坐着一位宫装美妇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半分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看见莫言进来，淡淡的道：“如何？”
莫言躬身屈膝道：“回禀皇后娘娘，这位郡主，瞧着不是个良善人。元山镇顾家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如此不方便掌控的一个人，要不要……”
莫言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