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真的有前生今世,我们这辈子所遇见的人儿都是上辈子欠下的缘份,两人没有说完的话,来不及说的话,留到今世一起说完。
但人海茫茫难免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比如上辈子的冤家对头又回来找你寻仇来了,又回来找你纠缠,你是怎么也甩不掉,跑不脱。
我们的温致书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也是如同我所说的,他还是一个让于承在今后的日子里怎么甩也甩不掉的人儿。
深秋的夜里,于承从彭家老宅子的小门里迅速穿过,小蕾站在门后无声地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从黑夜里消失。
于承加快脚步地走着,他怕回去时被父亲责罚,一天没上学堂,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正当于承内心不安的时候,一双厚重的手从他后面搭了上来。于承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看后面到底是人是鬼。
“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啊。”在黑夜里温致书披着一身黑衣,若不是头顶有一丝月光照应着,于承恐怕已经给他来一个过肩摔了。
于承定眼一看心想:“这人怎么纠缠我个没完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温致书说道:“致书兄台何故至此?”
温致书笑道:“没事,我瞎随便逛逛,这偌大的泉州城怎的还不许我走走了?。”
于承听后顿感无语,不再理会他,扭过身去直接大步走了起来。
温致书跟在后头摆弄着自己的才华:“你看这明月若隐若现一般,到让我想起了—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如此良辰美景于兄何不与我共饮一杯,我可是知道个好地方。”
于承没有理会他,温致书便一直跟在后头念叨。
走到巷子的尽头时,于承向温致书做了个揖,对他说道:“温兄今日天色已晚,我还得回家,来日再会。”
语毕,于承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温致书朝着他的背影挥挥手,这个夜晚的明月不只停留于今晚,在未来的某天里,它也将重复上演。
次日清晨,于府的大门“砰砰砰”的被人敲打着。空气中弥漫的大雾还没能走出夜晚的宁静,悠闲悠闲地准备散去。
于俭一家从汴京到泉州的时日,仔细算来也有四个多月了。这四个月里,于俭听从母亲的教诲一直谨慎小心行事。尽管他内心不愿与一些趋炎附势之人打交道,但现如今他有一个想法,就是早日杀回汴京城。他一定要把陈安卿的死调查清楚。
于俭望着庭院前的那棵榕树思绪万千。
“不知原先汴京的那些个牡丹花如何了。”他自言自语道。
“牡丹依旧在,不似当年红。”远处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于俭定眼望去:“原来是转运使大人,这大早上的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于大人这是想念汴京了,怎的我这偌大的泉州城还不能让你于大人喜欢一二嘛。”
“大人误会了,于某只是心疼那些个花花草草罢了。”于俭一边说着一边将温傅隽引到会客厅。
“大人一早便登门拜访并不是专门来拿我于某打趣的吧。”于俭吩咐杏花煮好了今年新采的顾渚紫笋。
温傅隽端起茶杯,杯中的热气和香气迎面扑来。他浅尝了一口说道:“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
“于大人真是有品位,这顾渚紫笋属实不错,来日还请于大人也去我府上品一品,我那瑞龙茶。”温傅隽虽说在官场上晋升一路顺风,但很少与他人结交,甚至经常对于登门拜访者都是置之不理,让人家吃闭门羹,所以温傅隽邀请于俭去自己府上做客也是一件稀罕事儿。
于俭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回想来到泉州的四个月里,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知州府衙内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在中秋逛庙会的时候,只是那次因为有人跟踪便没有与他打招呼。
于俭愣了半天神突然说道:“温大人还没说来找于某有何要紧事呢。”
温傅隽的神情由方才的轻松喜悦转变为一脸严肃。他郑重地说道:“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到这可真谓是一言难尽。”
于俭点了点头,他确实听说过温傅隽的儿子是一个及其不学无术,浪荡之人。有时候于俭也不敢相信温傅隽在处理公事上尽显威严,却没能镇住自己的儿子。
温傅隽继续说道:“前几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市集上欺负他人恰巧被于大人的二公子撞见然后给制止了,我这一来是想来感谢于二公子的,二来是~”
于俭慌忙说道:“这如何使得,我那傻小子也配温大人亲自登门拜谢。”
“不不不。”温傅隽说着激动了,猛地站了起来。
于俭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震惊到了,但毕竟是多年混迹官场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淡定地让温傅隽别激动坐下来继续说便是了。
“我儿他原本并不是如此的,只是他母亲死后才性情大变。我想着由他的性子去罢了,但也不想就这样放任他。就那日他回到家中和我说起与你家二儿子相遇之事,告诉我他想学武功,我听后自然是大喜,我儿他说他想让于大人府上的宋奇教,所以我这才撇下脸来求你于大人。”
于承对温傅隽说道:“这宋奇本是汴京的武教头,后来投奔在我门下,教你温大人的儿子武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能让宋奇去你府上,所以得让令郎亲自上门来了。”
温傅隽拍手叫好:“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我就多谢于大人了。”
“我看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温大人不嫌弃吃一吃我于府的饭菜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泉州的天渐渐地变冷起来。话说这沿海的城市,风就是大。海风呜呜地吹着。这天于承一大早便早早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自从上次与小蕾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这半个月里,于承说是无趣也并不全然如此。毕竟身边有温致书这个打发时间的人儿。
这不一大早的,宋齐便带着于承于瑞和温致书一同前往南山去狩猎。
本来像这种日子里,并不会有太多的猎物出来活动。但今天宋齐打算教这三个小家伙如何使用好自己手中的弓箭。
于承一行人在马背上,寒风凛冽,吹得人头疼,好在树林里有些许的阳光透过枝头照射下来,才让这份寒意显得温和了许多。
于瑞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样子看上去很质朴,腰间别了一弯似月儿的弓,这副派头着实有那么点名将的意思。相比之下于承就如同战败的逃军一样。由于害怕寒冷的缘故,于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粽子都没有这么个包法的。
行至林中,宋齐与众人下马改为步行。这一路走来,林中实为安静。偶尔会有几只野鸟飞过打破这份寂静。
“哎,于承你和那府中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温致书和于承两人走在后头,别看这温致书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办事情不着调,但遇上大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有自己独特的办法去解决。
于承笑道:“你这人也好事。”
“于兄你我两人相识多日,你也知晓我是个热心肠的人了吧。”
于承淡淡地回了句:“不知晓。”
这把温致书给气坏了,他等于承走远了后,自己在后面朝着他做鬼脸。
宋齐大喊道:“快点跟上,这林子里可是有野狼的,走慢了被叼走了,我可不管。”
这也只能吓唬吓唬那些不知事故的小孩儿。于承心里嘀咕着。
半响过后,四人走到一小溪旁。这水也是清澈,追其来源是各个山间的溪流汇聚而成。
温致书和于瑞两人正捧着溪水,打算贪婪地喝一口。却被冒冒失失的于承给打断了,他大声嚷嚷着:“快看头顶,有蛇!有蛇!”
这可真把众人给吓了一跳。温致书连水都没顾得上喝,直接撒腿就往后跑。于瑞倒是显得淡定许多。这蛇有多恐怖嘛,不就是一条蛇嘛,怕成这样。咦,仔细一看,这竟是一条蟒,它蜷缩在小溪的上方,远远看去估摸着有五六米的样子,一双蓝得透明的眼睛,令人不自觉得产生寒意。
宋齐轻轻喊道:“快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这巨蟒虽说体型庞大,但行动速度也不赖。眼看这蟒将要追上,宋齐索性停下脚步,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剑来。谁料这蟒还挺机灵,宋齐一剑砍下去,没有砍中要害之处,这蟒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它勃然大怒,一下便将宋齐缠绕起来。于瑞回过头时正好望见这一幕,他高喊:“别跑了,回去救师父。”
于瑞当机立断直接把剑从剑柄中拔出,一骨碌地冲向那蟒蛇,一点也不给这蟒求生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手气刀落之间,这条巨蟒已经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成为一具长长的尸体了。
温致书还未从方才的惊险回过神来,于承笑他道:“宋教头都没你这般夸张,我还以为温兄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呢。”
温致书在恍惚之间也不忘还嘴:“你跑的最快了,咱两兄弟彼此彼此。”
于瑞把宋齐扶靠在树旁说道:“别成口舌之快了,这天也快黑了,师父这样一时半会怕也好不了,我背着他,咱们赶快离开这林子。”
于承点了点头,他一向佩服哥哥的才智。
但温致书就不一样了,他喜欢开玩笑,就算是危难关头也是如此。
“晚上遇到狼,今日之行岂不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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