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大雾将山里的村庄全都笼罩住。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划破了天空,直至满山遍野都传来了声响。树枝在风中摇曳着,落下几片叶子,陈沐捧住双手将它接住。
于家的马车刚到汴京城外时,几个小厮便换了一身行头,装扮成过往的商人。他们先找了个酒楼住下,然后想去陈府的废墟周围寻寻陈芯陈沐的声影。隔着一条街道就能远远地看见陈府那被大火烧成木炭的凄惨模样。自从发生这件事情以后,在这儿行走的路人就变得比以前少了许多。虽然陈府的残骸已经被人打理过了,但走近一闻总感觉空气随时会被点燃烧焦。
宋齐停下脚步回过头对身后的众人说到:“你们说陈家的那两个女儿真的还活着嘛”?
几个小厮不语。他们只想快点找到陈家的那两个女儿并平安将她们带回泉州,其他的也不想多想。
“要我看,如果她们还活着,兴许是藏在哪里了”。小厮A对宋齐说。
“藏?你的意思是有别人也在找她们”?宋齐反问到,然后站立在街道旁思考许久方才继续开口:“那我们就以陈府为中心向四处慢慢打听,倘若发现有可疑之人在寻陈家两个女儿的下落,在回酒楼商议,你们觉得如何”?
“就听宋齐的,我们分开四处寻吧”。小厮A回应到,其他小厮也纷纷表示赞同。
在汴京城中打听了四五日,陈芯陈沐的下落依旧杳无音讯。不过倒是打听到了许多趣事,例如朝中的大臣程琳向刘太后进献武后临朝图,刘太后竟掷于地上说:“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而权倾朝野的丁大人也被罢黜出京,雷都监则直接被处死,受牵连的还有诸多大臣,他们或奸或正。将朝廷大权揽于一身的刘太后,掀起了朝堂之上的一番风云。
“可曾听闻陈安卿的故乡是哪里”?宋齐恍然大悟地问到。
“听老爷从前说过,好像是许昌人氏”。小厮A回答。
“那我们在寻两日,如果还是没有找到就直奔许昌,介时给老爷回封书信,也好让老爷安心”。宋齐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去之时,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找到了他们。他穿了一身长衣,看起来好像是故意打扮得朴素些,披散着的头发依稀可以辨认是常年紧束的样子。
厚重的声音迎面而来,那个男人说到:“打你们一进汴京城,我家主人就知晓了。躲躲藏藏这些个日子,本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那两个丫头,没想到竟是白白浪费时间,来呀,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话音刚落,一群手持兵刃的士兵冲了进来,场面混乱了一小会,宋齐一行人便被抓了起来,士兵拿出黑布将他们的脑袋套住。
不停的颠簸过后,黑布被扯了下来,宋齐一行人被扔到一个昏暗的房子内,地上的茅草随意铺散着,老鼠不时穿过发出吱吱地叫声。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寻那两个丫头的?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们这的刑具可不比官府的来得差”。那个中年男人发问到。
宋齐闭口不言几个小厮也没有理会他。“好啊,看来你们都是些硬骨头,那我就让你们好好舒服舒服,给你们松松骨头,试试我们府上的家伙式”。气急败坏的他让几个看门人把宋齐押了出来,一番折腾过后,中年男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甩手离去了。
“主子,那几个厮没有将底细招出来,我们派出去打听的也还没有消息”。中年男子对着屏风后的一个身影说到。
“那就将他们全杀了,有人想和我作对,我倒要看看是谁,留一个放回去,然后派人跟着”。一阵细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乍一听好似黄鹂出谷,如空谷幽兰一般。
“小人这就去办”。中年男子对她说到。
理所应当的,是宋齐被他们放了,那群人还是在他头上套着黑布,然后将他扔在了大街上。他连忙跑出汴京城,一刻都不想多待。出了汴京城他打算自己独自一人前往许昌,老爷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但他还是先写了一封信要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给于俭。
那么问题来了,陈芯和陈沐究竟在哪里呢?其实她们此时此刻已经在福建了。两个多月前,陈芯陈沐在亲眼目睹父母被大火烧死后,就被许力和许木带着一路往南赶去,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由许力带着陈沐,许木带着陈芯分别一前一后分散行走,而且他们专挑偏僻的小路走,因为许力和许木知道有人在找他们。
“走吧,前面就是于府了”。许力对他们说。
推开于府的大门,众人随着小厮走进府内,王氏和于昭灵正在庭院里休息,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王氏远远地看见几个人将要走过来,一时间她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家的女儿来于府作甚。
“伯母”。陈芯和陈沐对着王氏喊了一句。
这时王氏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陈家的那两个姑娘。
“你们怎的已经到泉州了?老爷派去汴京的人你们没有遇到嘛?来来来,给我瞅瞅,一路上饿瘦了许多,快,杏花去吩咐厨房今天晚上多做些菜”。王氏双手扶在陈芯的手臂两旁,她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生的好生标致,从前没有机会仔细瞅见,今天细细看来,着实令她眼前一亮。
“我们走的荒野小路,方才没有遇上”。陈芯回答到。
“怎的放着大路不走”?王氏傻乎乎地问着。
“有坏人在找我们”。陈沐在背后轻声喃喃。王氏见陈沐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将她搂入怀中。“别怕了,伯母在这,别怕了”。
不久,于俭回府。看见这两个姑娘也着实感到惊讶。“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可曾遇见我派出去的人?于俭接连问到”。
“先别问了,让她姐妹俩先吃饭,赶了这么些个日子的路都没吃顿像样的饭”。王氏在一旁说。
于俭连连点头:“嗯嗯,先吃饭,先吃饭”。
于府点起油灯,黑夜悄悄地来临。于瑞和于承今日在怀宁侯府累坏了,怀宁侯请了一位骑马先生教他们骑马,面对高大的马儿于承内心是充满恐惧的,他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倒也不是怕疼,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着实丢人的很。于瑞倒是大胆的很,直接从马的左侧上去,左手牵住缰绳,左脚蹬住马镫,一下起跳便上去了。几番折腾马儿终于被驯服了。彭茵看着于瑞潇潇洒洒地骑在马背上,顿时又对他的好感上升了几分。小蕾看见勇义侯府家的也要准备上马,便笑嘻嘻地对于承说;“你也快上去,别让人笑你胆小嘞”。于承痴痴地望着小蕾一脸天真的笑容,不知不觉便被她迷住了~~~
咳咳,于俭轻咳了一下嗓子。“于承你在发什么呆呢”。
“爹爹,没,承儿没想什么”。于承慌里慌张的解释到。
“嗯嗯,没什么事就早点去休息吧”。于俭对于瑞和于承说。
两个家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们在想今天来府上的那两个丫头。只是出于同情嘛?也许吧,因为现如今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今后的日子会与她们发生怎样的纠葛。
与此同时何氏屋内,于俭端坐在于老太太旁,他们正在询问许力和许沐关于陈安卿府上着大火的详细过程。于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可怜的丫头,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
“丫头,来坐到祖母身边来”。于老太太对她们说到。
于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抚摸在陈芯和陈沐的脸颊上。“好孩子,受苦了,以后到祖母跟前,祖母疼你们”。
于俭和王氏听了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情况?
于老太太对许力和许木说:“来你们俩个把知道的情况说来听听”。
许力和许木四眼对望,然后许力开口说到:“启禀太夫人,我家老爷那天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然后说来也巧不知怎的府中的人都到前院去了,走水的时候就夫人和小翠搀扶着老爷去了厢房”。
“母亲看来这把火不简单啊”。于俭对于老太太说。
于老太太刹一下的脱口而出:“朝廷之中能有如此本事之人怕是~~~竟然敢在御史府上动手,倒是能猜个一二”。
“母亲的意思是?是太后那边”?于俭小心翼翼地说着。
“倒也不能完全确定,不是说还有人在追寻这两个丫头吗?你派出去的人可有来信”。于老太太问到。
于承内心似乎很愧疚:“前些日子寄回来的信是说他们离汴京城不远了,近来的话没有书信”。
“追你们的人可有见过这两个丫头”?于老太太着急地问许力和许木。
许力停顿了一会说到:“没,没有,是我们兄弟俩出门采买物品时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未曾有人见过两位姑娘”。
于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它呼出去,老太太的哮喘使得她情绪不能太激动:“那就好,那就好”。陈芯和陈沐用手在于老太太背后轻轻抚下去,等到她顺了一口气后,陈芯跪在地上。“陈家蒙此大难,多亏了伯父伯母,祖母的收留之恩,但父母之仇不能不报,小女在此恳求祖母,伯父伯母替小女追查凶手,小女在此谢过了”。陈沐见状也跪倒在地上。
于老太太连忙站起来将她们扶起:“傻孩子,这都是你于叔叔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虽然我们于家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公道还是有的。这件事毕竟是大事,牵连的人之多,牵连的人势力有多大,你我都还不知晓,只能从长计议,先好生在于府待个几年等事态平息了在回京也不迟”。
“谢祖母,谢祖母”。两个丫头又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
“唉,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于老太太看着于俭对他说到:“你们跟前有于瑞和于承,王氏你也要照顾于玲儿,我这个老太婆房子里冷清的很,以后就让这两个丫头搬过来和我这个老婆子住吧”。
于承从凳椅上站了起来,弯着腰对于老太太说:“母亲大人真是深明大义,做儿子的真是对不住母亲,不知怎的才能报道母亲的大恩大德”。
“你在朝堂之上好好为官就权当是孝顺了,好了我也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把芯丫头和沐丫头的行李收拾一下搬过来便是”。于老太太对众人说到。
“好,母亲那儿子先告退了”。
“媳妇也先走了”。王氏在后面弱弱地说着。
走出门内王氏就开始抱怨:“哼,母亲把那两个丫头弄到跟前去养着,这算什么规矩”。
于俭看着王氏如此大的怨气,一直温柔体贴的她今天竟然发起脾气来了,于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母亲也是怕你劳累,况且芯儿和沐儿住在府上我们只是替陈安卿照顾,好啦,娘子别生气了,再生气就要扰你的咯吱呀了”。
“你讨厌”。王氏一脸生气的笑容挂在脸上。
夜的宁静使人忘却了烦恼,进入梦乡的人,觉得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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