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清恒的房里,玉香正在捏着帕子流泪,宋清恒坐在案前,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老爷,是妾身的错,不知道韩大人会生气。妾身多嘴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您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原谅妾身。”
“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在席间就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你还敢多言!那韩大人是夫人的嫡亲哥哥,自然是向着自家人的,见到你在席间心里定会不悦,你还说了那些话,真是……”宋清恒顿了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叹了口气,朝玉香摆摆手。
“你先回去吧,我去和韩大人赔个不是。”他起身整理衣衫,看也没看玉香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侍女走进来,把玉香搀扶起来。玉香擦干泪水,恨恨地望了门外一眼,带着侍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韩大人歇息了么?”
韩佑君正在和周子豪商量案子,听到宋清恒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收拾了桌上的书卷,韩佑君走去开门。
门打开,宋清恒一见到韩佑君就赔笑说道:“我是来给韩大人赔不是的,贱妾不识礼数,说的话都是不过脑子的,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韩佑君愣了一下,侧身让宋清恒进去。
宋清恒坐下之后突然有些后悔来了这里。两个人围着他,审视一般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似乎有很多话要问。
“今天的宴席,为何您府里的姨娘也在席间?”韩佑君率先开口,“似乎不合礼数吧?”
宋清恒自知理亏,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此事确实是不合礼数。家奴刁蛮,怕她被欺了去,才让她一同吃饭。”
“那我妹妹就不怕被欺了去?她才是你们家的主母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我怎么瞧着她过得还不如一个妾?”韩佑君根本就不吃宋清恒那一套,他的解释说白了都是客套话,韩佑君只关心自家人。
“这……”宋清恒看向周子豪,用眼神求助,周子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宋清恒的目光。
宋清恒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件事周大人也知情的,自打夫人入府那天,就……”
“咳咳。”周子豪连忙打断他,生怕这件事叫韩佑君知道,否则以韩佑君的性子,肯定会为自己的妹妹再寻一门亲事的。
“哦?”韩佑君转头看了周子豪一眼,“其实我也略知一二。你们之间的事,家妹已经同我说了。”
周子豪震惊地看向韩佑君,这事韩缇也会给韩佑君说么?韩佑君居然没有一点反应,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支持她的选择。既然她想留在宋府,继续教导几个孩子成人,那就随她的心意。只是既然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你们宋府就不能亏待她。”韩佑君解释道。
“什么?”周子豪已经感觉自己表达不清楚自己心里的震惊了,阿缇居然想留在宋府照顾这些孩子长大?
那他又算什么?
当初嫁到宋府的时候,不是还念着他的么?不然怎会和宋清恒立下这样的约定呢?
“这就是她跟我说的,你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自己去问她。”韩佑君瞪了周子豪一眼,这小子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自家的妹妹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他负了她,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周子豪失魂落魄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杯子发呆。
宋清恒见他们这样,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韩缇会为了家里的孩子留下来,这简直和他刚认识的韩缇判若两人。
那时的她心里只想着周子豪,对家里的事情其实是不甚上心的,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管孩子,所以两个儿子都是在齐姨娘那里长大的。
现在周子豪找到了,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场面,没成想她却不想走了。
“是,以后我会注意的。”收回思绪,宋清恒向韩佑君保证。
韩佑君点头,其余的话他也不想说,毕竟宋清恒年纪大,入朝为官比他们早很多年,在官场上也算是前辈,这样对他说话也很是不妥。
“对不住了宋大人,刚才说的话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我只希望她能过得顺心安乐,其余的事情我不会多管的。”韩佑君真诚地和宋清恒道歉。
宋清恒也不是小气的人,毕竟这件事情他的确也有错。“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回去。”他起身走到门口,韩佑君跟着送他出来。
“大人慢走。”
韩佑君折回来,看周子豪还在看着杯子发呆,也懒得管他,自己到床上睡午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子豪就起来到外面看风景。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以前的韩缇还是一心向着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副样子。听说之前摔到了脑子,莫非,现在的韩缇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时,周子豪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若说她是之前的韩缇,可是这么大的变化又如何解释?若说换了人,为何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他不敢想,如果现在的韩缇已经换了人,那么真的韩缇又去了哪里,安危未卜,又该如何呢。
周子豪有些烦闷地揉揉头发,看来得想个办法找出真相,如果真的韩缇已经不在了,他绝不会手软。
这样想着,周子豪的生活好像又有了奔头,做起事情来也比之前更有精神了,韩佑君发现他的改变,惊讶地问:“这是想明白了?”
周子豪没有搭理他的调侃,心里想着一定要为韩缇做点什么。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周子豪做事更认真,他们商量起案件来也是很顺利,韩佑君也轻松很多。
他们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船靠岸,等着那伙人上钩了。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这天,韩缇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感觉船身猛地一晃,打发采茶去看看,采茶回来说船靠岸了。
韩缇大喜。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到陆地上走走了,虽然坐船游山玩水也很不错,可是终究是有些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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