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相思玉楼上

听了他的话，少年们哄笑起来，居然有人想和宋家这两位兄弟比试文采，真是不自量力。
山贼们看他们这样，都不服气地叫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看不起山贼吗？我们军师写文章可好了，不比你们这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强？”
少年挥挥手让他们不要激动：“我要和宋嘉行比诗，和宋嘉言比文。”
大家都知道，宋嘉行的文章写得可是一绝，宋嘉言的诗更不用说，大家随口就能背出几句。什么“美人苦为妆，相思玉楼上”、“鱼戏浅水中，春来烟柳里”。
宋嘉行浅浅一笑：“请阁下指教。可否先请教阁下大名？”
“姜明。”少年走上前，把地上的剑拔起来，合上剑鞘。
“只是这写文，大家未带纸笔，该如何比试呢？”有一个少年提出疑问。
“这个简单。”姜明撇撇嘴，“我们约个日子，还是在这庙里，到时候带上自己写的文章来，如何？”
宋嘉言微微颔首：“好。”
姜明看向宋嘉行：“宋大公子，我们比什么好呢？”
“兄台决定就好。”
“那好，我们就以今天的大雨为题。”姜明点点头。
宋嘉行没有推辞，抬眼看了看窗外说道：“那就在此献丑了。”
室内很安静，只听得见雨声。少女们屏气凝神等待两人吟诗。
再看比试的二人，姜明双手叉腰，皱着眉头思索，宋嘉行端正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家见这样子，就知道宋嘉行是胜券在握了。
姜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宋嘉行：“你想好了吗？”
宋嘉行淡淡一笑：“兄台先来。”
姜明咂咂嘴：“还没那么快，你要是想好了就说，不用等我。”
“无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雨似乎都变小了，两人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少女们开始窃窃私语，打赌谁会先开口。周清欢捅了捅沈萝月，凑到她耳边问：“阿月，你觉得谁会先说话？”
沈萝月看了宋嘉言一眼，答道：“定然是宋公子。”
周清欢点点头：“我也觉得。宋家大少爷才华很好的，他和梁家姐姐经常对诗，我小时候见过好几回。”
沈萝月笑了，她看看宋嘉行又看看周清欢：“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当然！”周清欢神秘地说，“小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俩长大一定会成婚。我听见嘉行哥给卿卿姐亲口说的，他一定会娶卿卿姐。你看，这不马上就要成婚了？”
沈萝月向宋嘉行看去，有些羡慕地想，梁若卿和宋嘉行这样，真的特别好。比南平公主的那十里红妆还要好。
“野径鲜人迹，草木可至膝。”
姜明转过头：“什么？”
“呦呦鹿鸣山，碧玉谁家女。似玉芙蓉面，五彩霓裳衣。笑声隔云端，忽逢大雨至。烈雨打芭蕉，新芽破土里。待到晴好日，相携同游去。”
宋嘉行不急不缓念着诗，目光停留在女孩们那边。大家都听出来了，说的不就是她们嘛。
有几个少年拍手叫好。甚至有姑娘在心里想，如果不是宋嘉行已经和梁若卿定了亲，自己也想嫁。这样想着，不少人又对着宋嘉言暗暗起了心思。
姜明张了张口，不知道是他自认不如还是没想出来，他沉着脸把剑系到腰间，冲着自己的兄弟们喊道：“雨停了，走吧。”
少年们哄闹起来：“别走啊！”“怎么，比不过就想跑？”“这就不敢待了？还没约好日子什么时候和宋嘉言比呢。”
山贼们也不甘示弱：“小兔崽子懂什么？我们军师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你再叫一个试试？”
两遍的人吵着吵着快要打起来，姜明这才说话了：“都别吵了。”
大家都闭了嘴，姜明看了宋嘉行一眼：“是我不如人，多谢宋兄高抬贵手。”
宋嘉行笑眯眯地朝他点点头：“没事。以后兄弟们若是进京，可以来府上找我。”
姜明朝着宋嘉言鞠了个躬，带着他的兄弟们走远了。
宋嘉行看看门外，转头对大家说：“雨停了，可以走了。”他的表情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沈萝月佩服他这样的态度，自己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
姑娘们起身对少年们道谢，刚才若不是他们进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云。
宋嘉言趁机走到沈萝月旁边：“沈姑娘还好吗？刚才有没有受到惊吓？”
不得不说宋嘉言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不论在哪里都有很多姑娘盯着。感受到大家炽热的目光，沈萝月叹了口气：“没事，多谢关心。”
“母亲这几日还同我念叨你呢，不知你什么时候得闲来看看。”宋嘉言仿佛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面不改色。
“好，我会找时间去看夫人的。”沈萝月抿抿唇，他怎么还不走？
宋嘉言心里高兴，朝着沈萝月粲然一笑，就到宋嘉行身边去了。
他走后，周清欢拉着沈萝月的胳膊使劲晃：“你什么时候和宋嘉言关系这么好了？”
看着周清欢戏谑的笑容，沈萝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我只是和宋夫人关系好，他刚才替宋夫人问问我要不要去府上玩。”沈萝月稍微拔高了声音，好让在场的其他姑娘听到。
她不说还好，听到她的话，姑娘们都围过来，叽叽喳喳地问有关宋嘉言的事情。
“你知道宋夫人平日里喜欢什么吗？”“去宋府需要注意什么？”“宋嘉言和他继母的关系好吗？”“能带我去宋府和宋夫人聊聊吗？”
沈萝月红着脸，艰难地答道：“我和宋嘉言不熟，宋夫人也不怎么跟我讲宋嘉言的事情。宋夫人不太喜欢人多，也不让我带朋友的。”
“嘁——”少女们失望地散开。
沈萝月低下头，她还是有些私心的，这些姑娘个个都是京城里各位高官的女儿，才学样貌都不比她差，若是带到宋府去，保不齐宋夫人会看上哪一个，商量宋嘉言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