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子豪带着孩子们回到私塾时,韩缇已经带着两个姑娘回家去了。
因为天色不早,家里又有人来催,韩缇只能先回去。她放心不下,留了采云在这里等着。
陆鸿志回来,发现少了两个孩子,采云在和孩子们聊天。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他才稍微安了心。两人心急如焚地等着周子豪。
“陆哥哥!”孩子们刚被连生从马上抱下来,就奔向等在那里的陆鸿志。陆鸿志站起来,把孩子拥入怀中,抬头向周子豪道谢:“多谢大人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周子豪点头致意,然后看向采云。
“家里人来找,夫人就带着小姐先回去了,留我在这里等消息。既然公子回来了,我这就回去复命。”采云连忙禀报道。
“好,那你就快些回去吧,不要叫他们担心。”周子豪点点头。
采云咬咬唇,抬头看着周子豪:“周公子,奴婢有事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子豪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走到另一边。
“公子,我知道我们家小姐和您的事情让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是事已至此,没有挽救的办法了,还请您不要再介怀。”
“是啊。”周子豪别过头,“明明是她不守诺言,最后却要我不必介怀。”
“不是的!”采云急急为韩缇辩白,“当初您走后杳无音信,小姐日日期盼着您回来。后来老爷和大老爷要小姐嫁给宋大人,小姐是不愿的,可是……”
“不要说了。”周子豪打断她的话,“现在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采云低下头,她只是希望周子豪放下,不要再上伤害韩缇了。上次酒楼掉下来的那只酒杯她还心有余悸,分明就是周子豪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你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周子豪转身,“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采云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放弃了。她朝周子豪行了个万福,匆匆离开了。
“公子,她跟你说了什么啊?怎么看您很生气的样子。”连生看着采云离开的背影,问道。
“没什么。”周子豪看了围在一起的孩子一眼,“我们也走吧。”
韩缇回去之后,没心思做别的,一直焦急等着采云的消息。到晚饭时候采云才回来。
彼时采茶已经将饭菜拿进来,正准备上桌,就听见采云和听月说话的声音传来。
“夫人,孩子找回来了。周公子让我快些回来复命,不要让您等太久。”采云一边往进走一边说。
“那就好,找到了我就放心了。”韩缇松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吃饭。
饭后宋嘉言来了一趟,大致是和韩缇商量宋清恒娶小妾的一应事项。韩缇也不大懂,好在宋嘉言带了一个嬷嬷,两人在嬷嬷的帮助下总算是把事情安排好了。
话说自从那日沈萝月的事情之后,宋嘉言对韩缇的态度好了很多,有时候在家里碰见会聊几句,平时也是毕恭毕敬,让韩缇很受用。
“母亲,昨日我出去碰到沈小姐的三哥,沈公子叫我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宋嘉言坐在小凳上,弹弹衣袖。
韩缇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好事啊,沈家的男子也是怕妹妹在我们这里受欺负。说清楚就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香炉里的香气袅袅,盘旋在屋里。窗外蝉鸣声阵阵,夏夜独有的闷热却影响不到屋里人愉悦的心情。
翌日一早,韩缇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爬起来发现采云和采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旁边了。
“发生什么事了?”韩缇一面穿衣服,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是张大娘子,我们也不太清楚她要干什么,只听见她说什么祭亡魂。”采云看着窗外答道。
韩缇面色一凝,今天不会是江梨芸的忌日吧?快速收拾好,主仆三人出门去看个究竟。
江曼芸穿着素色的衣裙,旁边她的小厮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面锣。
“您这是何意啊?老爷今日不上朝,您别把他吵醒了。”韩缇拢拢衣袖,看着江曼芸。
江曼芸却是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满脸的泫然欲泣:“我那苦命的姐姐,和姐夫琴瑟和鸣没有多少日子,就撒手去了,留下两个年幼的儿子……”
说一句话,那小厮就敲一下锣,跟排练好似的。
声音自然把府里人都吵醒了,最先赶来的是两个小姐,她们每天都起的很早,今日也不例外。听见响声好半天了,但是没有敢出来。直到下人说韩缇出来看了,她们才赶过来。
陆陆续续大家都到了,围成一圈看着江曼芸。
这可正好合了江曼芸的心意,她更加伤心地哭喊着,泪珠清晰可见。大家都不明所以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日是姐姐故去的日子,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姐姐你若在天有灵,可千万不要怪罪啊……”说道“只见新人笑”时,她的眼神在韩缇脸上停留了一瞬。
采云着急地想反驳,被韩缇拉住了。
“别打断,我们就听听她要干嘛。”
宋嘉言和宋嘉行两兄弟面面相觑,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没错,大家为这个事情也忙活了一段时日了。
父亲说过不要搞大阵仗,简单祭奠就好,这也是母亲走之前的遗愿。可是今天姨母这样子,属实反常。
“夫人,我知道这样说对您不敬,可是我可怜的姐姐竟然连忌日都不能在府上提起吗?”江曼芸抬头瞪着韩缇。
韩缇一愣,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旁边的下人都探头伸长耳朵等着听韩缇说话。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韩缇觉得有些好笑,“一般这些事情都是老爷做主的,我刚来没多久,这些事情可从来没有让我接管过。”
江曼芸抹着眼泪,原来韩缇在府里没有什么实权,事情都是别人做的。她找下人打听,下人不知道,关于她姐姐的事情,府里下人知道的居然不多,这事情让她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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