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绞尽脑汁想着办法,试图避过喝药这个环节,但奈何秦母强力镇压,再一次的重演历史,直接按住女儿,让女儿把药咽了下去。
喝完药的秦晓彻底萎了,一副重症病人的模样躺在沙发上。秦源倒是很有同胞爱,给秦晓倒了杯水,又从糖罐里挖了一勺糖,放进水里,让秦晓冲一冲嘴里的苦味。
这让秦母好气又好笑,直接一巴掌拍上去,“起来了,你们俩一起和我去趟学校。”
秦晓和秦源都知道这是正经事,也不敢搞怪,忙按照妈妈的吩咐,各自端着煮的稀饭还有馒头菜,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以后,大街上冷清清的,这让没有戴口罩的秦晓心里舒适很多,秦晓知道,这时候并没有戴口罩的习惯,而且这里也不是高风险地区。
不过秦晓还是忍不住抓了抓围脖,试图挡住脸,秦母见了以为秦晓冷,根本不知道秦晓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没办法,秦晓纯粹是心有余悸,见识的更多,却越来越害怕。
“妈,哥哥,你们也挡住脸吧!天这么冷,我哥的脸都冻伤了!”
秦母闻言也反应过来了,她看着儿子的脸,红彤彤又带着皲裂的痕迹,有些心疼,只是嘴上却训斥道:“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带好围巾,生病了可别找我!”
秦晓闻言脸色一变,很快就低下头,当做没听见。
看来久违的不仅仅是青春,还有母亲被生活压迫只能迁怒的暴躁脾气。
而旁边的秦源,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突如其来的抱怨和怒气,也学着秦晓低头不吭声。
一行三人走了约十来分钟,到了村小学门口。
村小学的大门被紧紧锁着,只有旁边的小门开着,里边有两位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秦晓听着母亲与两位工作人员的话,知道母亲认识他们。
母亲与工作人员聊了几句,将饭菜放下就带着秦晓秦源离开了。
路上秦晓隐约想起,自家母亲前不久似乎还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当然这也是托了姥爷的福,姥爷是老党员,在县里都有许多人脉,不过姥爷也是不轻易给国家添麻烦的人。
母亲之间按照姥爷的安排,去了县里的卫校学习,毕业以后再县医院工作,后来因为姥爷病重住院,母亲无奈只能从县医院离开,专心照顾姥爷。
后来姥爷病愈以后,又托人把母亲安排到了乡政府,因为比起县里,乡里离家里距离更近,方便母亲照顾姥爷,还有母亲也嫁给了父亲,不好离家中太远。
只是之后母亲却是一路走低,自己和哥哥出生后,又因为奶奶不肯照顾自己和哥哥,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不得已辞去了乡政府的公职,后来又因为有熟人介绍了一份保险业务员的工作。
现在这个时间点,母亲还没去干保险这个行业。但因为与父亲奶奶多次吵架,已经早就失去了乡政府的工作,但秦晓却不愿意让母亲走上辈子的老路。
保险这个行业,虽然也是正当的,但眼下保险公司招收业务员,就是为了让业务员签下更多保险单,没有底薪,只有提成。
不说眼下,已经在社会上晃荡了好几年的秦晓当然知道,有许多人都把保险业务员和骗子等同。
当然保险业务员并不是骗子,但是他们为了签单无所不用其极。
母亲做保险这个行业其实并没有优势,她不是厚脸皮,有自尊心,只能向亲友推荐。
甚至与秦晓有关的保险都有超过六七份,他们一家四口的保险合同有很厚一沓。除了所谓的英才保险,也就是类似教育基金的东西外,还有什么大病保障,养老保险,甚至秦晓有一份保险能够领到六十五岁。
天知道秦晓如今才八岁。
保险也有红利和利率,在这时候,这些利率比银行要高不少,但后世归来的秦晓怎么能不知道,除了买房子这种投资方式,一般的不管是保险还是存银行都根本跑不赢通胀。
甚至银行的钱至少还能取出来,买保险却是不好说了。
所以后来秦晓一直对保险怨念满满。没有什么好印象。要知道,每年他们家在交保险的费用上都需要好几千。
这可不是2020年的时候,而是2003年,这时候的钱可是很值钱的。
当然秦晓也不是反对买保险,该买的自然要有,可是母亲为了冲业绩,也相信保险对于他们的保障,买的是在太多。
甚至因为要交保险费的原因,秦晓一直觉得家里很穷,父母什么都不舍得买。
当然秦晓也得承认,在没有穿越者的眼光时,购买一定的理财产品在当时甚至算得上有些眼光,只是父母并非真的有眼光,只是迫于眼下形势,诸多原因,保险这种东西,也并不是多多益善,特指对平民百姓来说。
其实秦晓自己看来,母亲最适合的还是在医院工作,她有相关专业背景,后来做保险完全是机缘巧合,赶鸭子上架。
而且母亲有些容易受骗,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甚至后来出现了各种类似传销的活动,什么*利,*美,纽*莱,等。
这些各色产品效果不见得很差,但价格昂贵,广告虚构成分太多。
比如有些商家打广告说自己用的水杯,电饭锅含有某种成分,对身体有益云云。
最让秦晓觉得奇葩的是,某个商家主打广告说他们生产的水杯倒入水后,会产生对人体有益的氢离子。
天知道,学过一点化学的都清楚,水的化学式是H2O,氧原子和氢离子组合,纯净水本身都含有氢离子。
还有许许多多让人交智商税的商品,简直是目不暇接。
这些东西一度让秦母着迷,幸好秦母还算谨慎,当然也是因为家庭条件不算很好,秦母顶多买了一些牙膏洗洁精等日常用品。
当然秦晓也知道,哪怕是后来,这种类似的产品仍大行其道,连着名演员葛优都曾受过骗。
有个朋友向葛优推销一种床垫,“说你买这个床垫吧,能治疗睡眠不良的。”葛大爷上当花一万二买来的,睡了一个月,发现根本没啥用。
这种现象是整个社会都普遍的。
只是这些,对本不富裕的家庭,是一个个隐藏起来的炸弹,贫贱夫妻百事哀,莫过于此。
果然和电影《我不是药神》里药贩子的话一样,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谈及家庭往事,秦晓只觉得哪哪都是麻烦,根本不是她眼下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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