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跟两个丫鬟合力将这些烂醉如泥的家伙扶进厢房休息。
五个人就那么挤在一间屋子里。
反正又不是寒冬腊月,还冻不着人。
随意拿了几床被子铺在地上也就是了。
家里现在可用于待客的房间越来越少,尤其是李泰搬进来后,光他一个人就占据了两间房。
若是再算上李真和两个丫鬟的房间,那就根本没得剩了。
倘若宇文修多罗也在,那就只能和自己睡一间屋子了,光想想都觉得很亢奋。
只是越是亢奋越容易睡不着。
无奈之下敬玄只好背着手沿着乡间小路散步,好在今日月色还算明朗,也不至于踩空了,掉进田地里摔个狗啃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长沙公主的别院外,敬玄望着眼前朱红色的门漆,脑子一懵,自己怎么跑这儿来了?
可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正好问问那内衣商铺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自从上回有过肌肤之亲后,就一直没敢登门过问此事…
酒壮怂人胆,在说服自己只是来谈生意后,敬玄敲响了长沙公主家的院门。
长沙公主本来已经和衣睡下,可有侍女禀报,说太平县伯来访,不禁愣了愣。
坐在床头一双美目流转,这大半夜的跑上门来做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
“汝南公主也来了?”
侍女连忙答道:
“只有太平县伯一人,只是…”
“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长沙公主十分不耐烦,最近秋老虎肆虐,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
“回禀公主,太平县伯似乎喝醉了…要不婢子这就请他回去?”
侍女小心翼翼的询问。
喝醉了?
长沙公主一怔,旋即轻笑了起来,一边给自己披上纱衣,一边用手指头点着侍女的脑门:
“这大半夜的,让一个喝醉的走夜路回去?亏你这死丫头想得出来,快把县伯请进来…”
侍女匆忙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而长沙公主似想到了什么,娇声补充道:
“再打点热水来,另外后院今夜不留人,让她们都去前院睡!”
“是…”
侍女脸一红,一下子就明白长沙公主要干什么,撩起裙摆就匆匆离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酒气上头的敬玄,摇摇晃晃的被侍女给搀扶了进来。
长沙公主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将他扶住,并冲侍女使了使眼色。
侍女会意,立刻躬身退去,并且十分周到的关上了房门。
“小冤家,怎么喝这么多酒?”
长沙公主闻着敬玄身上的冲天酒气,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将他搀扶到床边后,径直走到妆台前,准备用沾了热水的手帕给他擦拭。
敬玄此刻还保留几分清醒,砸吧了两下嘴,十分没精神的说道:
“臣…见过公主殿下…”
长沙公主娇笑道:
“还以为县伯不通礼数呢,怎么喝醉了反倒还讲起了礼仪?”
长沙公主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给他轻轻擦着脸:
“不知县伯深夜来访又何贵干啊?莫非是思念本宫不成?”
瞄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妙人儿,加之钻入鼻息的阵阵幽香,敬玄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臣确实有几分想念公主殿下…”
长沙公主没想到敬玄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半似叹气,半似撒娇的嗔道:
“县伯若是真的思念本宫,早该来了,本宫那几日天天给县伯留着后门呢,没想到县伯竟一次都没来过,着实让人伤心,唉…”
“这不是来了吗…”
敬玄最受不得长沙公主那撒娇般的语气,尤其是配上那一副娃娃音,总让自己想到后世某个女明星,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认真说道:
“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公主那个铺子的事进行得如何了…”
长沙公主听罢,立刻娇哼不满道:
“你看,你果然还是为了别的事来的…”
说完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坐在床边的敬玄娇媚一笑,顺手解开了披在身上的纱衣:
“小冤家不就是想问内衣的事儿么?奴家这就给你看看…”
敬玄这才注意到她纱衣里面穿着十分清凉,除开一套内衣竟再无其他。
又见到那魂牵梦绕的山峦,敬玄干咽了几下口水,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沙公主见他一副傻样,不由掩嘴吃笑,身子轻盈一转,就坐到了他腿上,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笑道:
“奴家好看吗?”
敬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睛不受控制的就往下瞄去。
“这么想看奴家呀?”
长沙公主嘻笑着扯开自己的上衣,美好的风光一览无余:
“奴家让你看个够…”
说着腰身微抬,身子也跟着前倾,企图对敬玄故技重施。
男人家没出息的样子大概就是体现在这种事情上,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却怎么也把持不住,甚至还想着掌握主动权,嘴一张,就迎了上去,惊得长沙公主不停的哼哼。
“去榻上好么?奴家都依你…”
长沙公主没料到这回他竟然这么主动,好不容易挣脱,刚爬到一半,没想到敬玄又从后面抓住了自己的腰身…
一夜春梦。
第二日敬玄醒来时,发现长沙公主正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自己,脑子里立刻想起昨晚发生了些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挣扎着就想爬起来:
“公…公主…”
长沙公主哼唧了两声,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昨晚还叫人家小甜甜,怎么现在就成公主啦?”
小什么??
我…
我有这么肉麻吗?
敬玄实在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叫过小甜甜,只好干笑着解释道:
“昨日喝多了,唐突了公主…”
“唐突?”
长沙公主笑得前俯后仰,身前山峦也从被子里跳脱了出来,跟着一颤一颤的,看得敬玄眼睛都直了。
好半天她才停止住笑声,但依旧忍俊不禁:
“你管这叫唐突?那本宫得好好给你算笔账了!”
“什么账?”
敬玄不解。
没成想长沙公主竟然扳着手指头开始认真计算起来:
“昨晚你一共唐突了本公主四次,嗯…倒是比上次有些进步,那就跟上回一样算你三次好了,三次唐突,本公主都差点死掉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本公主?”
“再唐突殿下一次如何?”
敬玄说完便一口咬了上去。
反正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敬玄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一大清早就把长沙公主折腾的死去活来,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后院。
好不容易捱到了敬玄精疲力尽的时候。
长沙公主脸扑红通通的,趴在敬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捻起几根头发丝就往他鼻孔里戳,似乎是在报复他刚才的粗暴行径,尤其是胸前还挂着几道难看的牙印…
“挡什么挡?这样多好看?”
长沙公主才刚扯被角盖住,就被敬玄给掀开,还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
“哼…真是个小冤家…”
长沙公主哼哼了两声,任由敬玄不老实的手欺负自己,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小冤家,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敬玄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此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
“咱俩的关系…你不准备对人家负责吗?”
敬玄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男人在外头偷吃了,最怕听见的大概就是这句话,喉咙干咽了两下,敬玄涩声问道:
“负责?公主殿下不是已经嫁人了么?”
长沙公主咯咯笑道:
“瞧把你吓得,逗你玩呢,快躺下…”
说着就把敬玄拉了下来,脑袋又重新搁在敬玄的胸膛上,换了几下,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复又娇嗔道:
“你还知道人家嫁人了?怎么这么大胆子,连公主都敢轻薄?”
不是你先勾引我的么?
敬玄暗暗翻着白眼,将手枕在后脑勺,半真半假的说道:
“谁让公主殿下这么可人儿呢?”
长沙公主嗤笑一声,用嫩白的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这回嘴巴倒像是抹了蜜糖,那上回怎么还故意推开人家?害得人家以为你想用几成份子打发人家…”
敬玄听罢自嘲一笑,我怎么知道我这么没出息?
低头杵着她香喷喷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后,这才说道:
“公主殿下毕竟已是他人妇,臣想与殿下保持距离也是理所当然,可谁知道殿下这么…”
“这么什么?”
长沙公主抬起一条长腿搁在他身上轻轻蹭啊蹭。
“没什么…对了,商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哼,就知道关心商铺,怎么不问问我这个忙前忙后的苦命人?”
一说到正事,长沙公主就来了精神,翻过身子压在敬玄身上,一对大白兔就那么随意的搭在他胸膛:
“跟几家国公府的夫人都谈好了,商铺就开在东市上,到时候赚了钱大家分…”
敬玄一听,眉头皱的老高,怎么还拉人进来?一块饼子这么多人分,每家又能分多少?
“哎呀,少不了你那五成,从本宫的份子里扣除不就行了?这事儿还非得找她们不可,除了皇宫,就数她们手里的绣娘最多,你总不能让我进宫去找皇后嫂子谈这件事吧?别弄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要去找长孙谈生意,还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霸道性子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活该只知道通过节衣缩食来给宫里省钱。
李世民娶了这么个不会持家的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听说早前闹饥荒时,长孙还带头率领全后宫省吃俭用,并且释放了大批宫女来缓解内府的压力。
节流固然重要,可不开源,依旧是坐吃山空。
这回想省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宇文家的嫁妆上,自己嫁女不出钱,把目光瞄到别人身上,怪不得寿光县主敢梗着脖子跟她打擂台。
“这样吧,再给你一成份子,你忙前忙后也辛苦,就当是我的酬谢…”
长沙公主立刻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咦?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上回找你多要两成份子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莫非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见鬼,这女人简直成了精了,居然能看穿人的心思!
“没事,我能有什么心思,就是单纯的感谢…”
敬玄立刻矢口否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现在开口似乎不是个好时机啊…
“当真没有?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长沙公主明显不信,笑吟吟的在敬玄脸上啄了一口后,就准备起身穿衣服。
敬玄连忙把她拉了回来,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每次都要躺在床上赤条条的谈正事,可似乎不这样,就谈不拢啊…
“能不能借你家院子用一用?不需要多少,一角就成…”
敬玄硬着头皮问道,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也是堂堂天潢贵胄,怎会愿意与乡野妇孺共居一室?
“借院子?”
长沙公主明显想歪了,掩口吃吃笑道:
“怎么,舍不得姐姐?想天天和姐姐腻在一起?不成啊,被人知道了就不好办了,我可没五姐她们脸皮那么厚…”
长广公主?一听有八卦,敬玄也来了兴趣:
“说说,你五姐怎么了?难不成也背着安德公偷人了?”
安德公就是杨师道,现下还在原州当总管呢,长广公主最早是开化郡公赵慈景的妻子,赵慈景战死后又被李渊做主许配给了杨师道。
长沙公主白了他一眼:
“女人家的事你也想听?”
敬玄闹了个大红脸,干笑着闭上眼睛装没看见,不过长沙公主还是透了丝丝口风:
“五姐最近去崇义寺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敬玄恍然大悟。
崇义寺原本是长广公主为了纪念战死的前夫,所设立的一座寺庙,就在长寿坊。
里面全是清一色的和尚。
公主。
和尚。
这让敬玄不禁想起李世民某个在后世赫赫有名的女儿,看来都是跟自己姑姑学的啊…
怎么李家公主都好这一口?
想到这敬玄忍不住说道:
“你不许去!”
长沙公主一愣,旋即笑靥如花,打趣道:
“怎么?你还想独占本宫不成?”
敬玄闻言反唇相讥:
“怎么?我满足不了你不成?”
长沙公主粉脸一红,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夜的癫狂,不自觉的就紧紧夹住了双腿。
不过她还是故作矜持道:
“那我夫君若是回来了怎么办?你打算让他也不碰我?”
豆卢怀让?
这倒是个麻烦,不过眼下这家伙还远在边陲吃沙子呢,短时间应该也回不来…
敬玄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与潘金莲偷情的西门庆,变着法想要弄死武大郎呢…
“到时再说呗,先说院子的事…”
敬玄大概将自己要安置妇孺,筹备耕地、工坊的事情讲了一遍,长沙公主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事对本宫也有好处,皇兄不是让我善待乡民赎罪么?也算是一桩功德,而且…”
长沙公主说到这里,突然娇媚一笑:
“而且这样也更方便你这个小冤家进府…”
敬玄见她答应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狠狠亲了几口:
“也就是暂时的,等将来给她们的屋子修好了再还你便是,到时候再好好补偿你…”
“不嘛!人家现在就要补偿…”
长沙公主说着便像一条水蛇般又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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