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不错,今日的格外浓郁,你俩在府上呆了多年,算是老人了,来,这是小姐从安王府上带回的点心,你们也尝尝。”端氏一脸笑意,很是亲切。
小翠先上前,毕竟她是这屋子里伺候的,端氏也算是自己半个主子,她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夫人,这糕点好吃。”
见小翠眉开眼笑,小荣有些拗不了,端氏自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又递了一块给她,“你这丫头,这么一大盘,又吃不完,快,来吃一块。”
端氏笑得很亲热,小荣不再拘谨,接过来,咬了一口,小眼睛锃亮,“夫人,真得很好吃。”说完,把整块糕点都吃了下去。
“你们啊,太拘束了,小姐难得回来,带了这么多糕点,我又吃不完,这一盘,你们都拿去,去吃吧。”端氏说完,将整盘都递给小翠。
小翠满心欢喜,小荣连忙道谢,两人退了出去。
凤木心瞅了瞅母亲,起身,“母亲,心儿先回安王府了,说不定安王已经回来了。”
端氏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这个噬情散,你可以放到茶水里,睡前让安王喝下,……”
凤木心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她出了屋子,小翠正端着盘子,和几个丫鬟分糕点,小荣也在,嘴里还吃着糕点。
“小姐要回去了吗?”小翠将盘子递给小荣,走了两步过来打招呼。
“是啊,王爷吩咐了,晚上离不开,……”凤木心没说完,脸红了一下,转即离开。
几个丫鬟见了,偷偷乐,二小姐真是有福气,安王夜夜都要宠幸的吧……
小荣也偷偷瞄了瞄,昨日凤太师当着老夫人的面,说要提她做妾氏,她这么年轻,太师又伟岸挺拔,虽说已过四十,年轻时,却也英姿卓卓,一想到能服侍老爷,小荣的脸红了。
“荣姐姐,你怎么脸红了,莫非,你在,思春!”一个小丫鬟嘲弄她,故意摸了摸她的脸颊,逗趣道。
小荣平日里人缘不错,又忠诚肯劳,大家都欢喜她。
被大家这么一逗,这丫头脸更红了,“不理你们了,我可不嫁人。”说完,便跑了,回了老夫人院子。
刚回院落,小荣有些眩晕,以为是跑得着急,便坐到一旁椅子上坐一会儿,老夫人没醒,她偷一会儿懒。
小荣眯了眯眼睛,想着老爷英俊的脸庞,心里窃喜,以后……
“啊,啊,水,”榻上的人呜啦着,手用力的抬了抬。
小荣没有力气,但一想到老爷,她还是站了起来,猛一下,胸口一阵发闷,连连咳嗽两声,嘴角一股滚烫流下。
她踉跄一下,摸了摸唇角,“啊,血!”她慌乱起来。
老夫人用力往这边瞅了瞅,小荣就这么在她面前,‘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老太太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心里着急,自从她瘫痪以后,这院子除了这丫鬟,平日很少有人来。
这小丫鬟怎么倒地了?是不是太累了?
老夫人没瞧见她嘴角的血渍,乌黑乌黑的,自然不知怎么回事。
眼瞅着过了好一会儿,小荣还是没从地上站起来,老夫人着急了,奋力从榻上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一点点挪到她面前。
“啊,啊,”老夫人见小荣满嘴乌血,心扑通扑通直跳,直接昏了过去。
……
凤太师回府,他刚从离枫酒肆回来,这些日子他习惯了去那里。
他总以为离儿眼下心里有气,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回来的,但又有些不确定,府上也就母亲与她最亲,想到此,便想着去瞧瞧母亲。
凤太师一进院子,便直奔老母亲的院子去,这院落很大,有个小丫鬟叫小荣的,伺候的不错,干净又清新,给老母亲也收拾的利落,前几日,他还和那丫鬟说笑,要纳她为妾氏。
凤太师想到这儿,乐了,那小丫头似乎和离儿年纪不差上下,自己都能当人爹了。
想到这儿,凤太师摇了摇头。
他饱读诗书,万万做不到这般地步,妾氏端锦绣一个就够了,若是木泽的母亲能走出祠堂,这日子也算完美。
哎!
不觉间,缓慢的步子到了母亲的屋门前,平日里能听见那丫鬟和母亲说话的声音,今日?
凤太师推了推门,屋门轻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他有些诧异,往里走,地上之人映入眼帘,“母亲,母亲,怎么回事?”凤太师乱了手脚,赶忙上前,蹲了下去。
凤老夫人已经被惊醒了,看到儿子,老泪潸潸而下。
“啊,死,似,死。”她哆嗦着,呜呜啦啦不清,只能用力拍打一旁的小荣。
凤太师只顾看母亲,这才发现,那,那叫小荣的丫鬟竟满嘴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他手颤抖着,探向她的鼻息,凉了?!
“来人,来人!”他起身,跌跌撞撞到门口,嘶哑的声音,中气十足,努力掩着慌乱。
府丁来的很快,是老何,平日里专门留在老夫人这里打扫院子的。
“去,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这院子里来。”凤太师厉声道。
他和其他世家大家长不同,凤太师为人磊落,从不遮掩。
所有院落的人,都被请了过来,管家搬了几把椅子,将老夫人放在上座,并盖了毯子,倒是很会做人。
凤太师坐在老母亲身旁。
端氏过来时,直接上前,坐到了他旁边。
凤木泽走来,院子里全是人,正前面,父亲的脚下,躺了一个人,看那裙衫,像是府上的丫鬟。
他往前走了两步,瞧了清楚,就是祖母这里的丫鬟小荣。
凤木泽眸子沉了沉,不动声色。
“府医呢,过来瞧瞧,这丫鬟怎么回事。”凤太师扫了一圈,将视线放在府医身上,这老马是他们凤府的老府医了,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便在府上伺候,医术尚可。
老马战战兢兢,不用看,也知道地上躺着的,不一定是活人啊。
这大户人家的腌臜之事,他倒是听过,不过这?
他没敢犹豫,在地上之人跟前,蹲了下来。
手探了探脉,拨了拨眼珠子,又探了探鼻息。
这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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