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跟踪

到了下午，一名护卫来报信，说是凌锐有要事要见方晴一面。
向王爷禀明，方晴带着秦琳回到迎宾馆。
千里暮云，彩霞满天。
方晴径直去了凌锐的房间，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他的人影。
这厮又搞什么名堂？把人叫回来自己却不现身。
跟着又去问大哥，方恪看到妹妹回来，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没听他说有什么事啊，这几日他在城中打探情报，许是发现了什么吧？”方恪挠着头说道。
旋即，他又有些担心，“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的身份敏感，可别惹事了。”
东海州局势复杂，李荣暗中磨刀霍霍，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是会引起各方动荡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叫我回来的，搏浪城风物与云中州全然不同，说不准跑哪里玩去了，我去他的屋子等。”
方晴随意挥挥手，把秦琳赶去和陆师兄相会，接着便进了凌锐的屋子。
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心一个比一个大，方恪摇了摇头，也回自己屋去了。
等到凌锐回来，见得心上人儿支棱着下巴在屋里发呆，手里大包小包的往桌上一扔，奔过来搂住方晴，接着就想往脸上蹭。
方晴一把推开他的下巴，故作愠怒：“天都快黑了，叫我回来干什么？还把我晾在这里，晚饭都还没吃。”
凌锐赶紧献宝，他抄起一个纸袋，撕开推到方晴面前，浓郁的香气伴着热气扩散开来，一个劲往鼻腔里钻。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正好、正好，快尝尝。”
他直接用手指拈起一个，送到方晴嘴边。
“洗手！”
方晴拍开他的手，顺便丢给他一个白眼。
凌锐嘿嘿笑着把手里的食物往嘴里一扔，出门叫人打水来。
两个人洗好，再次坐定，桌上已经摆开了碗筷。
“这个叫做‘灌浆’，皮薄馅足，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汤汁，趁热吃！”
这不就是灌汤包吗？
让人怀念的味道，方晴穿进书里前，学校外面有很多这样的小吃馆，汤包便是最爱。
两人提起筷子，一口一个，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了汤包，还有皮蛋、肠粉......
片刻后，方晴意犹未尽，拍着有些隆起的小腹很是惆怅：“我说，你叫我回来，就为了陪你吃个饭？”
凌锐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一脸神秘：“吃完饭，要不要出去走走？”
方晴的眉毛挑了挑，他这话说得有深意。
凌锐打了个嗝，笑道：“我在城里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带你去看看。哦，你先易个容，我就不用了。”
听他这么说，方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有所发现？”
“盯了很久，今天应该会有条大鱼......”
方晴换了男装，和凌锐一道出门，看起来就像是跟着兄长出门夜游的小公子。
弯弯绕绕地穿街过巷，等到了地方，发现是一间挺不起眼的茶馆，一对卖艺的父女正在戏台上卖力表演，父亲佝偻着腰拉二胡，女儿唱着宛转悠扬的东海小调。
客人们或低头品茗，或低声交谈，丝毫没有在意台上的表演。
路过戏台的时候，凌锐往台上丢了几个铜板，换得老父亲一声沙哑的谢谢。
两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寻了一张桌子，要了一壶乌龙茶。
刚坐上没多久，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他说道：“掌柜的，替主人家来拿订好的茶叶。”
听得他的声音，方晴的心突了一下，向小厮望过去。他正好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昏暗的烛火照亮他半边脸。
二王子李荣！
方晴呆了一瞬，立刻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掌柜的见了他，立刻迎上去，客气道：“里面请。”
到得李荣进了后堂，方晴才放下茶杯，低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见人的啊。”
“见谁？”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今晚会有一个大人物来。”
没过多久，方晴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茶馆外又来一人，即便打扮得再普通，方晴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萧楚！
方晴的呼吸心跳加剧，赶紧低下头。
凌锐发现方晴的异常，在桌下悄悄按了按她的手。
等到萧楚也进了后堂，凌锐才问：“那是什么人啊？竟让你如此激动？”
“他就是萧楚。”方晴咬着牙回道。
凌锐嘴咧朝一边，目露冷光：“嘁，就是他啊。”
第二个任务目标也出现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不难猜测他们会在秋宴上有所行动。
玩得挺大啊，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在秋宴上把父亲、兄长，连同参加秋宴的众多公子们一网打尽么？
......
茶馆的后堂，一间清净的密室。
萧楚看着李荣，忍不住笑道：“堂堂东海州二王子要打扮成这样才敢出来见人，还真是胆识过人啊。”
“你不用讽刺我，若不是前两次你的计策失败，我那个侄女起了疑心，我本不用这么小心的，我路上好不容易才甩掉了盯梢的尾巴。”
“那二王子是在数落我萧某的不是了？”
李荣面色一滞，顿了顿，说道：“没别的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眼下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若是被发现，岂不功亏一篑？”
萧楚干笑一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问道：“怎么样？你决定好了没有？”
李荣沉吟片刻，说道：“东海水师大都督杨猛虽然不在，但还有一个吕元淳坐镇，你们就算能控制住王府，依旧没法掌控兵权啊。”
“你这么说那就是答应了？这你不用担心，届时会有一封东海王李继东的亲笔手书送到吕元淳手上，让他到王府主持大局，届时我们埋伏在王府的人一拥而上，他就是武艺再好也无济于事。
至于杨猛，等到他率水师回到搏浪城，大局已定，李氏子孙只剩下你一个人，他还能怎么办？”
“杨大都督未必会认我......”
萧楚哈哈一笑：“哈哈哈，只要二王子动作足够快，杨猛回来的时候你早就坐稳了东海王的位置，而我，将会向你引荐洛京的南宫丞相，有他的支持，什么杨猛、方瑜、凌图远，能奈你何？”
李荣一下子跳起来：“你是南宫怀仁的人！？”
“哈哈哈，当今天下，唯有丞相可称英雄，能入他的眼算你走运了，等到他日丞相一统凌云，二王子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怎么？身为宗室，还想一辈子窝在海边当个看门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