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惠看见王磐救出了那两名少女,心中不由得更是生气,口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惠儿,你为何如此?”朱三将孙女儿的行为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却又故意开口问道。
“爷爷。我才不需要他来救呢!”朱铭惠气冲冲的说道。
“你告诉爷爷,你是讨厌他呢?还是从心底担心他的安危呢?”朱三微笑着道。
“我是……爷爷,你讨厌,你取笑人家!”朱铭惠开口欲答,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由得娇嗔一声,对着爷爷撒娇般的说道。
“孩子,诚不欺心,人永远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有些事,该面对时必须面对,莫要自欺欺人。”朱三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时王磐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朱铭惠,知道她仍在生气,便不敢跟她说话,默默地将老张背到背上,率先走出了牢笼!
朱铭惠也不说话,搀扶着朱三走在他的身后,再后面便是那两名双胞胎姐妹。一众六人拾阶而上,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口之处,只见那洞口依旧敞开,寒风席卷着鹅毛大的雪花,正旋转肆虐着灌入洞中!
王磐出了山洞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老张放在雪地上,从身上脱了曲静渊的锦服,那锦服是裘皮所制,异常暖和。王磐一伸手将裘皮锦服递给朱铭惠道:“外面风雪交加,寒冷非常,这衣服可抵御风寒。”
朱铭惠看了他一眼,眼中光芒流动,却是没有说话,伸手接过裘皮锦衣,穿在了朱三的身上。
王磐看的清楚,二话不说,又将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递向了朱铭惠,朱铭惠看着他,摇了摇头道:“天冷,你穿着吧!”
王磐不由分说,一把将棉袄塞到她的手中,返身来到老张身边,又将贴身的衣服脱了裹在老张身上,自己打了赤膊,把老张背在背上,迎着风雪,大踏步向着山下走去。
朱铭惠看着在雪中打着赤膊王磐,心中一阵感动,也不矫情,将棉袄裹在神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依旧搀扶着朱三,踏着积雪,磕磕绊绊,跟着王磐下了假山。
待他们双脚踏上平地之后,王磐有些担忧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对双胞胎姐妹并没有跟上,他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妙,对着朱铭惠喊道:“小惠,你身后那对姐妹什么离开的?”
小惠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愕然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她们一直跟在身后呢!”
“如果我所料不差,她二人定是奸细,想必是通风报信去了。小惠,搀扶着王爷随着我来。”王磐喊道。
“好!”朱铭惠似乎特别信任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声,搀扶着朱三,准备紧随王磐而行。
其实此时的王磐心中也没了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他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只是依稀记得下了假山之后向右不远,便能走到山庄的围墙之处,他不敢停留,背上老张,焦急之下,向着身后一伸手,握着了朱铭惠的柔荑,朱铭惠身子一微微一震,却是没有挣脱,任由他牵了自己的手,心中陡然腾起一股火热幸福的感觉。
王磐此时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更不知道朱铭惠心中的想法,将内力灌注手臂之上,运起轻功身法,踏着积雪向前飞奔,朱铭惠只觉得身子一轻,一股柔和之力托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随着王磐而去。如此同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和朦朦胧胧的火光。
“他们追过来了,小惠,我要送你们上围墙,做好心理准备!”王磐盯着远方看了看,沉声说道。
“王磐……哥,我准备好了!”小惠稍一犹豫,终于叫了王磐一声哥。王磐心中一热,却是来不及说话,眼见一堵灰蒙蒙的高墙挡在了身前,他两双臂抡圆,口中大喊一声“嘿!”用着全身内力,将朱铭惠和朱三送到了墙头之上。但是他这一声喊叫,却也给后面的追兵指明了方向,那杂乱的脚步声先是一顿,接着再次响起,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王磐将朱铭惠祖孙二人送上墙头之后,内力消耗过甚,浑身一阵酸楚,软绵绵的再也使不上了力气,想要飞身上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站在原地调息,准备强行凝聚些内力。只是这一耽误,那追兵便来到了他身旁的不远处,火光也将雪空照出来红彤彤的一片。王磐担心背上老张的安全,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赶来的追兵,并把老张护在了身后。
“王磐?”一个身着裘皮锦服的中年人走出人群,带着一脸的微笑问道。在他身后的人群中,那双胞胎姐妹霍然在列。
“东厂厂督王炎祯?”王磐没有回答他,反而反问他道。
“不错,正是杂家!”中年人点点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不仅仅是东厂厂督王炎祯,并且还是阎罗门门主甄阎王是吧?”王磐胸有成竹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暗中恢复着元气。
“不错啊小伙子,功课做的倒是挺足的,居然将我的身份给弄清楚了,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哈哈!”王炎祯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着说道,显得特别的开心。
王磐并没有被他的笑声迷惑,暗中加强了戒备,继续努力的恢复着元气,他心中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多恢复一点元气,便能多出一丝生还的希望。
果然,那王炎祯正在大笑之时,毫无征兆的一挥右手,一道金芒从他手中射出。
“金针?”王磐心中始终戒备,并且自己通常也喜欢用这一招,所以当王炎祯挥手之时,他便清楚的感受到了王炎祯所用的武器正是金针,心中暗道一声,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子凭空腾起,向身后的围墙上飞跃过去。
“好小子,手段不少,放箭!”王炎祯似乎动了真怒,口中大喝一声道,双手同挥,两道金芒从双掌飞出,朝着王磐疾射而去,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人跨步而出,弯弓搭箭,对着空中的王磐便是一箭,那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尖啸之声,直朝王磐心窝间射来。
王磐此时眼看即将落在墙头之上,只是人在半空,无处发力,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他双手一伸,想要格挡住箭矢的袭击,却不料王炎祯所发出的金针已经先行袭来,王磐只觉得双手少冲穴处一阵刺痛,那两根金针不偏不倚,正刺入了他的少冲**,而他浑身的内力就像江河决堤一般,从那少冲穴处汹涌而出,王磐本来就没有凝聚出太多的真气,顷刻之间,那浑身真气便消散殆尽,王磐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疾速下坠,这时那箭矢也已飞至他的胸膛之处,只闻得“噗”的一声响,那箭矢从他的前胸射入,又从他背上的老张后背射出,在空中带出了一阵血雾。
王磐闷哼一声,身体被那箭矢所的力量所带,恰好摔出墙头,直直的跌落到了墙外。
墙头上的朱铭惠口中一声惊呼,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纵身,随着王磐跌落的身体跳了下去。
“惠儿!”朱三大喊一声,纵身一跃,亦是消失在了墙头。
院中众人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王炎祯愣了一愣,待墙头上的人影全部消失后方才反应过来,转身一耳光抽在弯弓射箭的大汉脸上,将那壮汉抽的在原地转了三圈才站稳身体,壮汉站稳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王炎祯怒喝道:“我让你将他射落下来,没有让你将他射出墙外!还不快追!”
那壮汉捂了脸庞,唯唯诺诺的道:“大人,墙外是落鸟恶渊,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找到他,我的藏宝图怎么办?谁能帮我找回来。”王炎祯气急败坏的喊道。
“大人,刚才那王磐打着赤膊,根本就不像是藏了藏宝图的人,再说了,谁出门救人会把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呢,我看倒不如回城找找跟他一起来的那人,说不定可以寻到宝图的下落!”那对双胞胎姐妹站在王炎祯身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霜姊,霜妹说的不无道理,这几个人定然是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但是我们的藏宝图还是要继续找下去,走,我们连夜回城,搜捕滑州捕头司马紫阳!”王炎祯大手一挥,带领着众人出了桑梓山庄,直奔山下去了。
咱们单说朱铭惠,当他看到王磐被箭矢射穿身体之后,心中莫名一阵剧痛,仿佛那箭矢是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之内一般,王磐跌落墙外之际,她心中凄然,纵身一跃,随着王磐跃下墙头,只是当她跃下之后才明白,这山庄的围墙是建在一个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深浅,寒风席卷着雪花扑在她的脸上,让她顿觉一阵了无生趣,心生莫名产生一股绝念,眼睛一翻,还没有落到崖底,便提前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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