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磐将混沌之气的注入,欧阳澍娘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丰盈起来,脸色也罕见的有了些许的红润。
欧阳澍将娘子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的的确定王磐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有能耐。此刻他才完全定下心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王磐的累的大汗淋漓,内力也完全耗尽,欧阳澍娘子的足阳明胃经终于给接了起来,堵塞的经脉也被王磐给疏通了,他此时方才放下心来,收了内力,对着欧阳澍会心一笑,想要出去,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晕眩之意袭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房门,一头载倒在雪地之中。
司马紫阳和李昆仑站在西屋门口,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堂屋的动静,当王磐出来之后,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王磐一头载倒在门口,两人焦急万分,身体同时一晃,出现在王磐身边,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到了西屋之内。司马紫阳坐在火盆旁边,将王磐揽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李昆仑伸手给王磐号了号脉搏,眉头一皱,脸色显的有些凝重。
“怎么了?”司马紫阳焦急的问道。
“你还记得在极北之地少爷方才起死回生一次,这次内力完全耗尽,经脉脆弱至极,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能让少爷体内尽快滋生出内力,后果将不堪设想!”李昆仑放下王磐的手腕,摇摇头道。
司马紫阳闻言,心中大为自责,二话不说,伸手按在王磐的灵台穴之处,将一身内力汹涌的朝着王磐体内灌输过去。
“司马大侠莫要如此,你的内力跟少爷的不合,输进去也是白白浪费,还是让我来吧!”李昆仑在一旁拦住了司马紫阳道。
司马紫阳摇摇头道:“是我把义弟带到此处的,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负。”说完毫不吝惜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外面体内。只是他的内力输进去之后,却没有留在王磐体内半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全都从王磐手指大敦穴处倾泻而出,宛若江河决堤一般。
“怎么回事?”司马紫阳心中焦急万分,不由得暗自嘀咕道。
“怎么了?”李昆仑见他脸色不对,在一旁问道。
司马紫阳将情况说了一遍,李昆仑也是感到一头雾水,虽然他懂得号脉,但是却不懂医术,此时事情紧急,又没有人给二人出谋划策,二人不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乱转。
“不行,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李昆仑看着昏迷不醒的王磐,暗暗下定了决心,对着司马紫阳说道:“司马大侠,如今之计,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司马紫阳眼中一亮,抬起头焦急的问道。
“由我给少爷灌输内力,你用内力堵着少爷的大敦穴,不要让我的内力宣泄出去,这样定然能催生出少爷自身的内力,少爷就有救了。”李昆仑道。
“好,一切都听李叔的。”司马紫阳咬咬牙,点头道。
李昆仑不敢怠慢,抱过王磐的身体,将手按在他的百会穴上,凝出一缕真气,尝试着慢慢的渡到他的体内。那缕真气在王磐经络中运行一周,跟之前一样,径直朝着大敦穴流去,司马紫阳早有准备,一伸手,捏在了王磐的大敦穴之处,用上一内力,将穴位牢牢封住。
李昆仑的那缕真气游走到大敦穴处,无路可走,犹如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通,最后乖乖的蛰伏在了王磐的经络之内。
李昆仑心头一喜,对着司马紫阳点点头道:“看样子有戏。”
司马紫阳也面漏喜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李昆仑点点头,气运丹田,将周身真气运行开来,从王磐的百会穴处开始渡入进去,司马紫阳一脸凝重,紧紧捏着王磐的大敦穴,防止李昆仑渡入的真气泄将出去。
二人如此一配合,果然见了效果,只见李昆仑渡入的真气在王磐体内蛰伏片刻,开始沿着经络四处游走。二人此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漏出了会心的微笑。
就在二人刚刚放松之际,王磐体内异变顿生,那本来安安稳稳四处游走的真气突然发起狂来,在王磐经络中横冲直撞起来。王磐口中闷哼一声,脸上显出一片潮红之色,看上去痛苦万分!
“什么情况?”李昆仑大惊失色,想要抽回内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根本无法控制,如江河决堤一般朝着王磐体内狂涌而入。
“司马,快松手,让内力从大敦穴泄出去!”李昆仑急忙喊道。
司马紫阳听了他的喊声,连忙便要松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仿佛粘在了王磐的手上,再也拿不下来了。
“李叔,我的手那不下来了!”司马紫阳焦急的大喊道。
“这可如何是好?”李昆仑急的满头大汗,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善后。就在这时,王磐体内本就脆弱的经脉终于承受不住李昆仑内力的横冲直撞,发出了“噼啪”的碎裂之声。
“大事不妙,少爷的经脉要承受不住了!”李昆仑大声喊道,话音未落,王磐体内的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两条筋脉尽碎,他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脖子一歪,眼见是没了呼吸。
随着他的两条经脉破碎,李昆仑也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内力撤回,司马紫阳也能将手收回去了。两人怔怔的望着没了呼吸的王磐,心头一震悲恸!任谁也没有想到,王磐居然会命丧他们之手。
先不说二位的反应如何。且说王磐也是因祸得福,其实在他内力耗尽之时,九死涅盘诀就自行运转起来,这九死涅盘诀既然有涅盘二字,遵循得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的原理。王磐为了救人而耗尽了全身真气,只是在五行之中,木系代表的才是重生之道。故而当他内力耗尽之时,木系运行的两条经脉无形中达到了破陈立新的条件,且那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的交汇之处便是那大敦穴,所以当司马紫阳给王磐灌输真气时,那真气才会从大敦穴处消散出去。目的便是不要修复,而是让经脉自行断裂方是正道。
只是李昆仑和司马紫阳强行帮王磐医治,并将大敦穴给封堵了起来,那经脉排斥外来真气,外来真气不甘示弱,无形之中争斗起来,由于此时王磐经脉脆弱,几个回合下来,反而加速了两条经络的破碎速度,更是加重破碎的程度。两条经络毫不费事,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
王磐的经历跟前两次却又有了区别,此时的他看似已经死亡,其实意识尚未消散,只觉周身如同万蚁噬咬一般,剧痛麻痒,五味杂陈,却又动弹不得。真是个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让他难以承受,逐渐的恍惚起来。
这种滋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身上传出一股暖流,在他周身运行不止,他努力的将意识唤醒,检查了下身体,只见那破碎的两条经脉此时已经完全融合,并且融合成了一条新的经络,比以前的经络不知道宽阔了多少倍,那经络中的真气如同江水一般奔流不息。
他尝试着运行了一下新的真气,只见着真气每运行一处地方,那里便是一阵暖洋洋感觉,让人特别舒服。
“这就是木系真气,果然有着异常的功效,看来以后救人的时候必定事半功倍了!”王磐满心欢喜的想道。
就在这时,一阵哭泣之声突然传到了他的意识之中,他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大哥司马紫阳和李昆仑正在那里垂足顿首,痛哭流涕的自责:“兄弟(少爷),都是我们的错,不懂得如何医治,乱医一通,居然将你给医没了,你这一走,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王磐听到二人的真情流露,心中也是一阵感动,正要回复神智,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粗野的砸门声。
欧阳澍的声音从堂屋中传了出来道:“哪位?”
“欧阳澍,开门!我们是东厂的人,前来搜查要犯!”门外的人大声的喊道。
欧阳澍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走到了门口,伸手将院门打开,一群身着锦服,腰挎宝剑的人冲到了院中,不由分说,便要往房屋中冲去。
“站住!”欧阳澍心中气恼,大喝一道:“请问你们这是何意?”
“何意?欧阳澍,今天有三名要犯进到了京城之内,根据知情人举报,那三名要犯来到了你的府邸。”为首之人是一个面皮白净的青年,尖着嗓子说道。
“难道是他们三个?”欧阳澍心中一动,暗俯道。只是脸上却没有漏出半分异样神色,盯着白净面皮人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道:“曲公公,我家娘子病重在床,奄奄一息,我尚且无心出门,怎么会留朝廷要犯在我家中呢?公公怕是受人蒙蔽了吧!”
“欧阳澍,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白净面皮的人一脸冷色,根本不听欧阳澍的解释,对着身边的手下大喝一句道。
“是!”那群人应答一声,再次朝着房屋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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