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王磐早早的爬起身来,将被褥叠的整齐,凉席卷起来挨着石壁放好,来到门外。
门外习习山风轻拂,鸟鸣不绝于耳,潺潺细水长流。山清、水秀、景更美。让人心旷神怡。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平原的孩子,王磐不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对着大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走出篱笆小院,想去捡些干柴。
“院外是一个八卦迷魂阵,你最好不要出去。”就在他刚踏出小院门口的时候,老人的声音从茅屋内传了出来。
王磐吐了吐舌头,返回院中道:“老伯,我想去捡些柴火给您做早饭。”
“你若不想迷路,便从瀑布旁边爬上去,那上面的柴火任你拾取。”老人道。
王磐转身看了看那陡峭光滑的山壁,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怯意。
“你若不敢,那就罢了。”老人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
王磐生性要强,他听出了老人口中的鄙夷之气,不由得倔强脾气爆发起来,咬着牙暗道:“我一定要爬上去,不能让老伯看不起!”
想到这里,他挽起袖子,踢掉脚上鞋袜,寻了一处相对不太光滑的地段,双手攀着岩石,向上攀爬起来。
他这向上一爬,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那岩石虽有缝隙,但是通体光滑,手上少有着力之点,再加上赤脚而攀,短短几下,双脚就被岩石刮碰的鲜血淋漓。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选择的路,含着泪,流着血也要走完,要不然定然会被人鄙视。小小年纪的王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手脚上的疼痛让他泪流满面,心中的倔强又催使着一步步的向上攀登。他咬着牙,流着泪,淌着血,一步一步,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用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爬到了崖顶。
“啊!我爬上来了!我终于爬上来了!”一次小小的成功,让他忘了身上的伤痛,在崖上欢呼雀跃。
老人不知何时从茅屋中走了出来,站在小院之中,看着崖顶上欢呼的孩子,手抚长须,微笑的点着头。
欢呼过后,王磐才安定过来,开始四处打量崖顶的情形,这一看才发现此地的凶险。只见这崖顶三面均是万丈深渊,只有自己上来的那一面下面有个平台,从平台向着山下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弯弯,隐藏在灌木丛中。
“原来我跟着老伯是从这条路上来的。”王磐心中嘀咕着。
再看崖顶,是一片小小的平原,被人整理的仿佛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一般,奇花异草满地开放,奇珍异兽四处游走,在那花园正中,有一个磨盘大小的泉眼,一股清泉从泉眼处汩汩涌出,沿着花园的一侧,行成一条潺潺的溪流,从那悬崖处倾泻而下。
“这难道是老伯的后花园?”王磐看的好奇,口中喃喃自语,不由得向着西北方眺望,只见远方山峰耸立,一座连着一座,远远没有尽头,他再向南一看,一座孤峰跟自己所站的山峰相对而立,高度几乎相同。
“是了,我现在正站在这牛头山的一个牛角之上,那一个是另一个牛角无疑了。”王磐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道。
“小子,在上面愣什么?赶快捡了柴火下来做饭!”小院中的老人有些生气,大声呵斥道。
王磐这才回过神来,哎了一声,在崖顶上仔细寻找一番。那山崖顶端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千上万年,虽然被人为的种了些花草药材,养了些珍贵鸟兽,但是想找些枯败的树枝还是易如反掌。不大一会儿,王磐就捡了一大捆的枯枝,他寻了一根长长的树藤,将枯枝捆在一起,提到了崖边,对着院中的老人喊道:“老伯,你注意安全,我要将柴火丢下来了。”
院中老人嗯了一声,王磐用力一丢,那捆干柴呼啸的砸下山崖。
院中老人见干柴来势迅猛,在哪干柴离地面尚有两米多高的时候,老人双手成掌,对着半空中的干柴遥遥拍了一下,那干柴被老人的掌风所托,缓缓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崖顶上的王磐看的真切,心中更是佩服,拜老人为师的念头越发的强烈。
“我一定要让老伯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他想。想归想,现在最现实的问题是能安全下得崖来。王磐站在悬崖旁,低头看去,不由得双腿发软,想下,却不知从何处下脚。
老人站在下边,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能让老伯看扁了,能下则下,下不去大不了摔死!”王磐看着院中的老人,心中再生倔强之意,把心一横,转过身来,手脚并用,从上来的地方向下爬去。
院中老人看着岩壁上那个倔强的孩子,手中也是暗捏一把汗。再怎么说这孩子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被病魔缠身,这样从高处爬下,绝对的危机四伏。老人气运丹田,将真气汇聚双手之间,蓄势待发,如果王磐不慎失足跌落,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救。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少年凭借着自己的顽强意志,有惊无险的从崖顶爬了下来。只不过那少年手脚都已经血肉模糊,看着让人揪心。
“这里有上好的止血药膏,你去瀑布边清洗一下伤口,将药膏涂到伤口处,以免感染化脓!”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王磐道。
王磐谢了老人,伸手接过药膏,弯腰捡起鞋子,朝着那小小的瀑布边走去。老人看他的眼神越发的欣赏。
王磐来到瀑布边,忍着剧痛,将手脚清洗干净,把开白玉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他从瓶中倒了些药膏出来,只见那浓稠的药膏晶莹剔透,刚刚接触到手心,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从手心处游走全身。
王磐两手将药膏搓均,均匀的涂抹在双脚的伤口之上,只觉得一阵凉麻,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真是神药!”他暗自赞叹着,迅速的将伤口涂好,稍微晾了片刻,将鞋袜穿好,朝着灶台方向走去,原来他尚自惦记着给老人做早餐的事情。
“现在已是巳时,没必要做早饭了,来屋里吃点干粮垫一下吧!”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石磨盘,站在茅屋门口,看着走向灶台的王磐说道。
王磐看向老人,发现老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磨盘,而是刻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的磨盘大小的石盘,此时一道阳光照在石盘之上,巳时的刻度上反射出一道亮光,晃的他眼前一阵眩晕。
王磐顿时感觉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是想起早一点给老人做一顿早餐,没想到一早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已经巳时了自己还没动手做饭,的确有些难为情。他红了脸,低着头走到老人身旁。
老人“呼”的将石盘在空中打了一个转,那石盘带着呼呼的风声,“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击起漫天尘土。
“孩子,你来我着牛头山已经六个时辰,能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士呢?”老人将石盘放好,手一探,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个馒头,一边递给王磐,一边问道。
王磐接了馒头,更觉得不好意思,连连陪笑着道:“哎呀!看我,真是傻了,居然忘了给老伯介绍一下我的身世。小子乃是牛头山东方百里外滑台城南人士,姓王名磐,由于家乡惨遭变故,只得背井离乡,流浪在外,只因恶疾突发,晕死路旁,有幸被朱三老爷所救,得老爷指点,方能寻得老伯。”
“你果然是滑台人士,第一次听你说话我就听出来,到也是无巧不成书,老朽我也是滑台人士,没想到老朽我隐世数十年,老天居然给我送来一个老乡陪我。”老人慈祥的看着王磐道。
“老伯,您收我为徒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并且身染绝症,如果不拜您为师,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王磐听到老人跟自己是老乡,心中顿时生出一线希望,“扑通”跪倒在老人面前,再次提出了拜师的要求!
老人听了王磐的要求,眼中光芒闪烁,正要开口答应,不知为何突然脸色大变,一股怒意突然布满脸庞,脸上肌肉扭曲,口中连连怒吼道:“不行!不行!我不会再收徒弟了!你这个不孝子,我以后永远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滚!你滚!”
王磐被老人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怔怔的跪在原地,手足无措。
老人情绪爆发的突然,恢复的也比较迅速,王磐尚未癔症过来,老人脸色再变,已然满脸慈祥,盯着发愣的王磐,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孩子,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收你为徒。对不起!”说完身子一撤,回到了茅屋之内,随着咯吱声响,从来没有关过的茅屋木门缓缓的关闭了住。
王磐傻傻的跪在门口,不明白老人为何如此喜怒无常,心中痛苦至极!老天似乎对这个历经磨难的少年有所不满,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块乌云笼罩,顷刻间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倾盆而落,瞬时将跪在地上的少年吞噬在滂沱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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