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快乐是她们的

将剑小心放入鞘，“你见过能躲过王爷守卫的人吗？”“您是说，王爷知道？”陈雪媱起身伸开双手让思洛为她宽衣，“何止知道，这恐怕就是他的意思。明天咱们再去拜访拜访这位了不起的花侧妃。”
昨天累了一天的花言此时还在睡觉，小珂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姐，您快起来吧！陈侧妃都已经到咱们院子了！”没睡醒的花言迷迷糊糊的：“谁？”小珂将床帘撩开，“小姐，陈侧妃，清樱苑的那位。”深深叹口气，还是无奈的爬起来。
前厅里，陈雪媱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花言出来便看到她的侧颜，柔美却不失刚毅，这通身的气质竟与苍凌洲有几分相似，一样的清冷生人勿近。“陈侧妃安好。”陈雪媱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来人，眼神澄澈，从前的嚣张不再出现与脸上，将情绪隐藏的很好。“花妹妹不必这么客气，咱俩位分相同，既然妹妹年纪小，便唤我姐姐吧。”
花言看着不知意图如何的陈雪媱，乖巧的改口叫了“姐姐”，“听府里人说妹妹前段日子生病，现下看来，已是好了大半了吧。”“承蒙姐姐挂心，妹妹已无大碍了。”
两人十分默契的不再说话，陈雪媱也不着急，就这么干坐着，想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对着花言开口：“妹妹，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花言依旧保持单手撑下巴的姿势没动，“花妹妹？”见她还是没反应，陈雪媱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花言缓缓睁开眼，迷糊的看着眼前人，陈雪媱哑然失笑，这丫头居然就这么睡着了，“看来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到妹妹休息了。既如此，那姐姐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花言不好意思的笑笑：“让姐姐见笑了。妹妹陪姐姐走走吧。”
“姐姐进府多久了，从前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姐姐可没妹妹这么好的命，不过是承蒙丞相陈大人见我身世可怜，将我认作义女，给了我一个能容身的地方罢了。”花言心弦一动：丞相的人，那就是爹爹这边的，看来是自己人。“姐姐何必这样说，既已嫁进王府，便与妹妹一家人，若有个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与妹妹听。”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花园，看到亭中有两人在，正欲上前，便听到极为生气的话：“她花言凭什么！不就王爷陪着去了花府嘛，你看她昨日竟敢嚣张到去东园，就不怕王爷治她的罪！”“好了，你也消消气吧，再怎么说她也是圣上赐婚，总归是比我们这种硬塞进来的姨娘强得多。”“戚，还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啊，她就是害怕王爷追讨她犯的错！”阮颖听着张氏那怨恨的语气，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
陈雪媱听着这些对话，仔细看着花言的表情，见她并没什么反应，心想：换做以前早就冲出去理论的人，如今倒是真沉得住气。伸手搭在花言交握的双手上，花言被这小小动作暖了一下，抽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开，陈雪媱看一眼亭中两人，跟上花言。
“妹妹，别往心里去，那些话······”“姐姐，她们说的没错不是吗？我从前就是如此。”“妹妹自醒来，倒是变了许多。”“是吗？那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不记得了。”两人笑着回了院子，简单用过午膳，陈雪媱离开。
“小姐，今日还练字吗？”“练，让小道清知道我偷懒，他可就不理我了。”
是夜，苍凌洲从屋梁跃下，还没来得及换下夜行衣，凌风便进来了：“王爷，今日陈侧妃去往霜兰苑了。”脱衣的手一顿，“说了什么？”“说了花侧妃失忆的事，两人看来关系并不简单。”苍凌洲皱眉，怎么她这一失忆，和谁关系都变得不错了？怎的就不见得和自己关系有什么不一样呢？
苍凌洲衣服也不换了，大步走了出去，凌风眨眨眼，没明白自己主子怎的就郁闷了，刚回来就又要去哪？
苍凌洲径直走向霜兰苑，却不走正门，翻身跃上院墙，轻手轻脚来到花言房间，心想着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在干嘛。趴在窗柩的苍凌洲看到的便是花言在案几旁认真看书的场景，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习惯，不过也是，一看她就不是个蠢货。
“小姐，夜里看书伤眼睛，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现下没什么睡意，我把这一节看完就不看了。”主仆二人相继无言，苍凌洲渐渐便觉得丝丝寒冷，这时节正是乍暖还寒的初春，早晚都有些凉，看着着屋子里的两人都挺正常，也不再有说话的迹象，正准备离开时，花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小珂，今日在亭中说话的人是谁？”
“小姐，她们是桂海苑的两位姨娘，也是最早进府的，不过······听下人们说，王爷并未宠幸过她们。”见花言看向自己，小珂轻笑：“小姐放心，今日的那位陈侧妃也未能得到王爷的宠幸。”花言无奈，抬手轻轻敲了敲小珂的头，“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小珂也故作委屈：“小姐还说我呢，以前小姐可是会每日差人等在王府门口，就为了第一时间知道王爷几时回府，去了哪。”“我失忆了嘛！”“那也是小姐曾做过的事。”
看着花言那灵动的表情，苍凌洲心头一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六年前苍家出事到如今，自己忙着对付朝中那些人，苍露也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再对他撒娇，每次都是一副自己抗的样子，很少有人再这样，让他觉得放松，自己还有个家。
在两人欢声笑语中离开，从霜兰苑到书房有一段距离，他就这么独自走着，看着今夜时不时被乌云遮一下的月亮，苍凌洲感到无限的悲凉，他不想这样，他贪恋刚才那种心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即便是知道与自己无关。快乐是她们的，自己只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