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射设叹道:“当初赐予他突厥的狼剑,就是寄予他厚望,可是,哎!别提他了,对了,”说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去看看,公主现在可曾好转?”
“是,大汗!”参军转身欲走。
“等等,”郁射设道:“你告诉公主,就说我会用最珍贵的珠宝,换取她的灵石,并且告诉她,世上之物,只有珠宝最为珍贵,其他,全是可无,知道了吧?”
“是,大汗!”
大队人马到原州的前一天,在沙漠中行进时,遇到一个由五十多骆驼组成的商队,商队的领头是个回鹘人,他们从西域贩来皮毛和玉石、珠宝等商品。是途经此地到甘州,之后再到回鹘。以往这些商队贩卖货物,一般都是从西域购得商品,经过一路辗转,最后都是回到回鹘国内,再经回鹘人的手之后,再转入东边的中原,以获取利益。
回鹘人往往就是通过这样不断的买卖,使回鹘汗国日渐强盛起来。它的强大,同时也阻断了大唐和西域的贸易,以往都是大唐统治这一地区,结果是,随着回鹘人实力的增强,大唐对河西地区的边贸只能望洋兴叹。
回鹘人的崛起,不仅是大唐感到威胁,就是土蕃和突厥都感到如芒刺背,几方势力角逐之地,哪一个愿意看到另一方崛起?于是纷纷强兵黩武,使得河西这一地区战乱频繁发生。残杀,抢夺夺之事更是常事。
当下,郁射设对如此诱人的货物,到嘴的肥肉,怎能不动心?
不过,郁射设犹豫了。
这只回鹘商队能有三十多人,领头的叫德拉哈,他称这些货物是回鹘国王献给爱妃的礼物,如果抢走礼物,那就是对回鹘的最大不敬。
郁射设犹豫了。
此时抢下货物,无异于和回鹘宣战。此番前去征服大唐,如果回鹘在后面攻打自己,岂不是前后受敌?那样的话,长安之行,会不会前功尽弃?
参军看出大汗的心思,笑道:“怎么到手的珠宝,我们突厥不配享受么?”
“这……”郁射设还在犹豫着。
参军把郁射设拉到一边,附在耳边悄声道:“大汗忘了他们二派纷争么?汉人讲,火中取栗,难道此景与那汉人讲的何异?”
郁射设疑惑道:“他们真是二派纷争么?”
参军轻轻一笑,道:“确定为真!德尚国王宠幸一个新的年轻妃子,原来的宠妃不甘寂寞,便勾结国师欲除去国王等大臣,还有,那宝贝公主,大汗又如何答应呢?”
郁射设道:“可是,可是……”
参军笑道:“大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汗……”
德拉哈看出苗头不好,忙上前跪下道:“大汗,如果放了我们,我们国王绝不会亏待你的,大汗,我们还可以派兵,还有,我们还有美女贡献大汗。”
参军笑道:“大汗,商人的话能相信么?”
德拉哈磕头如捣蒜,道:“大汗,我说的句句实情,那德尚国王是我的叔父,大汗,我回去后,一定告诉国王,国王一定会报答大汗的。”
郁射设更加犹豫了。
却在此时,只听一个少女道:“怎么报答大汗呢,我父汗需要你报答么?还有,父汗,不是说世上只有珠宝最珍贵么,难道父汗说话不算话么?”
话音一落,走出一位戎装少女,背着手,拿着马鞭,走到那几个回鹘人近前,道:“要是报答,何不现在就同意父汗呢,我看你们啊,就像刚才参军说的,商人的话很多不是真的,是吧,父汗?”
“呵呵,乖女儿,你怎么也来了,这,这可是杀人流血之地……”郁射设尴尬笑道。
“哼,既然这样,我更是要来了,”少女冷笑道:“我倒要看看,父汗为了我,是怎样杀人的!”
郁射设道:“哎,一个女孩家,你是快快回去,来人。”郁射设要喊仆人。
少女冷笑道:“等等,我怎么就不能来!我偏不走。他们告诉我说有珠宝,父汗不是说,世上最好的就是珠宝么,而且父汗答应我,要给我全天下的珠宝,怎么就一天,父汗就忘了?这么说吧,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个珠宝的,怎么样,父汗?”
回鹘人哭道:“大汗,公主殿下,不可,不可啊,这可是国王的性命啊!”
“哼!我可不管那么多,父汗,我只想要属于我的珠宝!”少女道。
“这,这……嗨!来人!”郁射设心一横,打定主意道:“来人,将这些回鹘人捆起来!
少女冷笑道:“等等,父汗,我可不想要带血的珠宝!”
郁射设朗声道:“那好吧,把宝物卸下,将这些人放在骆驼上,赶走骆驼,饶他们不死!”
“大汗,大汗,不可啊,大汗!”德拉哈哭喊道。
郁射设脸色一变,道:“大胆,这是看在我爱女香凝的面上,饶你们不死,还不快滚!”
参军道:“是啊,还不快走,再迟,大汗不要你们命才怪!”
德拉哈跪着爬到少女面前,伏地磕头道:“求求你,公主殿下,你让大汗放过我们吧!”
少女“哼”的一声,双手交叉于胸,道:“还不快走,再迟,你们的命可就不保,珠宝和命哪个重要?笨蛋,还不快走!”
这下回鹘人彻底绝望了,眼睁睁看着货物被卸下,有几个欲挣扎,被突厥兵一阵猛打,差点被打死过去,德拉哈无奈,只得束手就擒,被人放到驼背上,回到回鹘汗国。
临走时少女喊道:“喂,记住了,我会给你们银子的?”
说到这,这个少女是谁呢?她怎会出现在军中?
少女叫郁香凝,名字很像汉人,实则是突厥人,是郁射设大汗的宝贝女儿。她言辞犀利,声音却是柔美,容貌宛转动人,神态却不容置疑。郁射设大汗对这个宝贝女儿宠爱有加,只要女儿提出要求,他就想尽办法予以满足,此次从军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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