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杜淳自报名号,又说了一番场面话后,高声喝道:“各位对不住了,盐清帮办事,还请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
那些坐在马车上的富豪们自杜淳自报家门后,方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有土匪来打劫自己,而是盐清帮办事啊!那与自己有毛关系?自己不就是不相干的人么。赶紧离开?自己还巴不得能赶紧离开呢!当下这些富人纷纷挑起帘子,拱手向杜淳道谢。而那些个护卫们也终于放下了紧握住腰间刀剑的手。随后这几十名护卫随从便保护着各自的主子,从盐清帮特意放开的口子上跑了出去。
杜淳却看也不看那些人,只盯着不远处的诸葛云看,生怕他趁乱跑了。随即杜淳又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方才那些富人及护卫跑出了包围圈,剩下的那些步行路人也跑出去了不少,不过还剩下二十来人却吓得路也走不动了,直抱着头半蹲或趴在路边动也不敢动,有几个人裤裆下的地面上都一摊水渍,居然被吓尿了?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被吓得连路都走不动的乡巴佬罢了。
想罢杜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再也不看那些或蹲或趴瑟瑟发抖的乡巴佬一眼。只专心盯着诸葛云一人,心中激情澎湃难以抑制,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一个傻小子居然值二十万两银子,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钻进了自己的口袋。杜淳甚至都已经感觉自己的荷包鼓起来了,心中乐不可支。此刻在他眼里,就连诸葛云都化成了一座金光灿灿耀人眼目的金山。
得意的杜淳并不急着下令将诸葛云拿下,只见他得意地朝着诸葛云笑道:“傻小子,你就是诸葛云吧?我看你还是乖乖投降的好,不然的话,我手下那些弟兄出手可没轻重,你小子可别怪你杜爷我没提醒过你。”
诸葛云纵身下马,抽出背上的陨铁枪,紧握在手中,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之间有过仇怨?”
杜淳哈哈一笑道:“哈哈,今日之前,你杜爷我都不知道江湖上有你这么号人,你也配和我有仇?不过傻小子你也莫怪我,既然诸葛世家开出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你人头,那即便我们盐清帮不拿下你,早晚你的人头也被别人抢去,既然如此,那何不便宜杜爷我呢?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有什么遗言可以现在赶紧说,趁着杜爷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准一高兴就帮你了了遗愿。”
诸葛云闻言嗤笑一声,讥讽道:“原来是盐清帮啊,你们不是一门心思贩运私盐的么,什么时候转行做起杀人买卖来了啊?”
杜淳见这小子被自己手下团团包围,只要自己一个手势,便可将其乱刀剁成肉酱。可这小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讥讽取笑自己,贪图嘴上快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当下冷笑道:“我给了你机会说遗愿,是你自己不说,那就怪不得杜某了,兄弟们,上,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闻得杜淳下令,周围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盐清帮众人中,冲出几十名持刀大汉,直朝着诸葛云奔将过去。看架势,只要诸葛云反抗,他们是一点都不会介意将其乱刀砍死的。剩下的盐清帮帮众则继续把守着四周,防止诸葛云趁乱逃脱。
“且慢”
诸葛云突然一声大喝。
杜淳忙举手示意,那几十名盐清帮持刀大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然后杜淳转头望着诸葛云道:“你小子有什么话赶紧交代,别想耍什么花招。要知道,这周围可有我盐清帮三百多人,将此处围得如铁桶一般,你小子便是插翅也难飞。”
之所以杜淳如此拖拖拉拉,只是因为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暗想道:这小子是从诸葛世家跑出来的,但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能值二十万两银子的样子,难道这小子掌握着诸葛世家的什么秘密?而且价值肯定远远超过那二十万两银子的赏金,不然诸葛世家又怎么会花这么高的悬赏,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只为了杀一个少年?这种事情太不合常理了,反常者即为妖。
只要活捉了诸葛云,便可以严刑拷问他说出诸葛世家的秘密,搞不好能捞条大鱼。想及此处,杜淳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得意,在盐清帮做个堂主实在太委屈自己了,只要此事办成,那长老甚至帮主的位置就在向自己招手了,杜淳只觉面前就是一条通天大道,可以让自己青云直上。不过如果那小子不识相,宁死不说或者根本没什么秘密,那也没关系。只需把那小子头颅砍下,拿去换二十万两赏银便是,自己反正怎么算都不吃亏。
精于算计的杜淳以为诸葛云怕死,说不定便会拿着秘密来交换自己的性命,当下便眼巴巴地看着诸葛云,等着他出声说话。却见诸葛云手中长枪单手握住,驻于地上,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中的蓝天白云,然后又扫视了下官道两旁那成排的绿荫和金黄色的稻田。叹息道:“今日天气不错,此处风景尚可,死在此处,也算得上干净体面了。”
杜淳闻言脸色一变,怒喝道:“你小子是准备顽抗到底了?真是不识抬举。”
诸葛云转过头,眼睛望着杜淳,一字一句冷声道:“我只奇怪一件事,像你这样的蠢货,是如何做到盐清帮堂主之位的?”
杜淳见这小子居然敢如此辱骂自己,简直快要气疯了,脸色都涨成猪肝色了,当下怒喝道:“你小子是在找死吧?”
“哈哈哈,他说的一点没错。杜淳,杜堂主,你的确比猪还蠢。今日,此处便是你盐清帮的葬身之地,你便闭目受死吧!”
一声爽朗的大笑突兀地飘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大喝声。官道南边,出现了一大群人,应该不少于两百之数,个个俱是官差打扮,为首之人正是向海风,方才那笑声和说话声正是他以内力发出,虽然还隔着点距离,但盐清帮众人个个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杜淳闻言急忙回头一看,见是大批官差到来,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回头便是伸手抓住身旁一名头目的胸襟,喝问道:“你不是说这个月官府的孝敬已经全部送去了么?那这些官差是怎么回事?”
那头目被杜淳一把抓住胸前,吓得脸色惨白,忙磕磕巴巴说道:“回。。。回堂主话,本月扬州府属下各处官差的孝敬确实已经全部送到了,可这些人他,,,他们不是扬州府的官差啊!”
此时那些官差已经走近了许多,杜淳闻言再次细看那些官差,只见这群官差着装打扮确实与扬州府的官差有些区别,待得望到那群官差腰间个个挂着一块熟悉的铜牌,杜淳的瞳孔猛然一缩,抽了口冷气道:“六扇门的人?”
向海风哈哈笑道:“没想到还网到条大鱼,而且眼力界还不错,居然还认出我们是六扇门来着。杜淳,你盐清帮杀我六扇门七名捕快,今日,我六扇门便拿你来当做讨还血债的利息。”
杜淳脸色剧变,却硬撑着高声笑道:“哈哈,少说大话,你六扇门现在也就两百号人,凭什么拿下我盐清帮三百帮众?”说完随即低声吩咐手下头目道:“赶紧将那诸葛云拿下,然后我们边战边退。”
那头目点点头,当即带着二十余名精干帮众,朝着诸葛云冲去,准备快速将诸葛云拿下。毕竟这小子能值二十万两银子,哪怕六扇门的人现身,盐清帮众人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可下一秒,风云突变,正当那头目带着二十余名盐清帮精干帮众,冲上官道准备拿下诸葛云之时。只见那原本或蹲或趴的几十名路人百姓,在盐清帮帮众刚刚走过他们身边之时,居然便突然发难。这些百姓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明晃晃的刀剑,或将刀剑插入盐清帮帮众的后心,或从后面搂住盐清帮帮众的脑袋,然后干净利落地一剑割喉,动作干脆熟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连那名头目也未能幸免,被人从后面一剑勒破喉咙,鲜血伴随着气泡奔涌而出。那头目跪在地上,用手捂住喉咙,低头望着地上自己脖颈处洒落在地上的大滩鲜血,想发出声音,却最终不支倒地身亡,身体兀自不断抽搐着。
这些百姓装扮的人将刀剑从那些盐清帮帮众的后背上拨出,刀剑离体,带出一阵阵血花,那二十余名盐清帮帮众顿时发出凄厉的嘶吼,纷纷滚落在地,消耗着最后的生命力徒劳地翻滚扭动着。这些百姓打扮的人正是徐飞云挑选出来乔装成百姓,暗中跟随保护诸葛云的六扇门精干弟子,个个出手狠辣无比,刀剑俱是全奔要害,只一击,便将这二十余名盐清帮帮众全灭。
这些乔装成百姓的六扇门精干弟子杀伐果决,一招全灭二十余名盐清帮帮众后,丝毫不恋战,立刻掉头护着诸葛云朝着向海风所率的六扇门大队人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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