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雨便停了,秦清打着瞌睡,头瞌在几案上,猛的惊醒过来,她拉开房门便跑了出去,“姐姐?”
阿财也醒了,紧跟在她的身后。
因下了雨,山路滑,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矿洞,张启他们一夜未归,依旧守侯在这里。
“张尉官,我要进洞。”秦清见面第一句话,张启对于她的举动即感动也敬佩,“阿清姑娘洞里危险,你还是在外等着消息吧。”
“是呀姐姐。”阿财附合道。
秦清摇摇头,坚持,“不,我要进去,我曾经进过这山洞,我熟悉里面的情况,或许能想到法子,张尉官就让我进去吧。”
见她如此迫切,或许真的有办法,张启点了点头。
诏事朝工师递了一个眼色,工师表示愿意再次入洞。
张启亲自带着秦清攀下悬崖,瀑布因雨水变得又大又急,秦清全身被水淋透,脚上的伤口也传来嘶裂般的疼痛,她咬牙坚持着,幸得有数多护卫相护,虽困难,但还是顺利进了洞口,
数人举着火把往里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狭窄的洞口,宽敞的洞身,就如一个大肚子陶罐,石钟乳倒挂在洞壁上还滴着雨水,但是没走多久,便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张启道,“走不通了。”
秦清四下看了看,是洞壁上的石钟乳及一些岩石掉了下来,她摸了摸这些拦路虎,石子带沙的确不牢固,若是贸然凿开,很有可能还会掉下石头,甚至整个山洞塌方。
但是挖开这些石头是救出他们的唯一的法子。
“张尉官,你信我吗?”秦清观察片刻,突然说来。
张启不解,“姑娘是想到法子了?”
秦清顿了片刻,指了指这堵墙,“我们没有必要挖通整座墙。”
“我不明白。”
秦清道,“记得当初我与罗素从这洞口出来时,钻过了一条洞隙。”秦清在墙上比划一番,似在查找当初那个在洞壁上小小的洞口,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眼,脑子里回放着当时的情况,张启及护卫们皆将她看住,一年了,她还能记得多少?但有些经历是刻骨铭心的,那些细节,那些点滴,她又怎能忘记。
缓缓的秦清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时刻,她再次转过身,当时跳下那洞口,洞口有一人之高......
“在这里,从这里开始挖。”秦清指了指高出自己个头的那一片地方。
“不行。”工师突然出声制止,“这位姑娘是想救都官令还是害都官令?”
秦清朝他看来,工师对张启“苦口婆心”的劝道,“可不敢挖,一挖准塌。”
张启看向秦清,秦清道,“没有别的法子,要么等死,要么博一博。”
张启问,“可有把握?”
秦清想了想,“三成把握。”
“三成?”工师道,“这位姑娘是存心的吧,我看应该把此女抓起来,说不定是奸细。”工师气愤道。
张启皱起了眉头,“工师慎言。”
“怎么,难道尉官真要开挖?”
“你还有别的法子吗?”秦清问工师,工师哑然。
“好,就按姑娘的法子办。”张启最后下定决心。
工师着急不行,“张尉官怕是做不了这个决定吧,我看还是去问问诏事,毕竟都官令不在,凡事有诏事做主。”
张启对工师道,“再耽搁都官令与赵长丞危矣。”
工师道,“就这般开挖,难道就没有危险?”
张启道,“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言毕看向工师,“工师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这样你可满意了。”
张启如此说,工师再阻止是必会引来怀疑,只好住口。
秦清松了一口气,朝张启一礼,“如此多谢张尉官。”
张启瞟她一眼,未再说什么,立即吩咐众护卫及矿工按秦清所说的方位开始挖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进展得很慢,主要是害怕再次塌方,工师这时趁机离开了,张启让秦清出洞等侯,秦清不肯,看着她一身湿露的狼狈样,张启心灵触动,他明白司马言对秦清的好,对秦清的看中,但曾经他从秦清身上,并没有看到相应的情景,他也提醒过司马言,秦清对他的心意是真是假,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咦,这里好像有风。”
突然有矿工说来,秦清与张启皆是一惊,立即上前查看,矿工慢慢抛开石子石块,洞壁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对,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秦清激动的喊了起来,“当初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张启再吩咐继续,秦清立即阻止,“不,不可再挖了,从这洞口可以出去,一定能找到他们。”言毕,顾不得许多,对着洞口大喊道,“司马言,司马言......”
但没有回声,张启吩咐几个身形较小的护卫,先入洞查看情况,秦清更是焦急不堪,又过了半刻钟,对秦清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护卫终于传来了激动的声音,“都官令与赵长丞都在这里。”
现场一阵欢呼。
“他们怎么样了?”张启问。
“像是受伤了,晕迷了。”护卫道。
能不晕迷吗?几天几夜了,但只要活着就好,秦清又哭又笑,那根紧崩的神经一瞬间之间松驰开来,才觉得身体的疲惫,一阵头晕目眩袭来,秦清晃了晃身子,扶着一旁的洞壁,但仍无法再坚持下去,她倒在了地上......
秦清身体一向很好,这好像是她来此第一次生病,她只觉全身无力,比被鞭子抽了还难受,嗓子干得要冒火,她微微睁开双眼,有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想喝水,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人明白了她的意图,将水一勺一勺的喂进她嘴里,是谁?
阿财吗?
司马言呢?他怎么样了?她想问,又想睡觉,她心里紧张急迫,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令她顿感心安,慢慢的,她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一道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灵射了进来,她感到一阵温暖,伸出手来想抓住这份温暖。
“姐姐终于醒了。”
永远是这么一句话,秦清笑了笑,朝阿财看去。
阿财见她的笑容,扶着她靠在软枕上,“姐姐喝药了。”
“司马言呢?”咦,她能开口说话了。
“姐姐晕睡了一天一夜,一醒来就问都官令,也不问问我。”阿财嘟着嘴故作不悦,见秦清不喝药,只等着她的话,不由得叹了声气,“他好着呢,比姐姐醒得快。”
“他醒了?”秦清翻身而起,吓了阿财一跳,“姐姐这是做甚?”
“我要去看他。”秦清连外衫都顾不得披,便冲向门口,拉开了房门,也不管脚下传来的疼痛,或许根本没有感觉到。
然而,当她站在房门口,回廊的另一侧,司马言与张启等人正朝这边走来。
二人突然目光就这么相遇了。
他清瘦了不少,他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更显得脸色苍白,他的一只胳膊缠着绷带,挂在胸前,他受伤了,严重吗?
她本来想朝他走去,问侯一声,却见他朝她走来,大步走来,最后竟是跑了起来,他的衣袖随风而动,他的步伐有些不稳,或许除了胳膊的伤还有其他伤,他的神色急迫,他的双眼发光,含着泪。
秦清竟不能移动丝毫,愣愣的站在门口。
转眼间,他己来到她的面前,微微停顿片刻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当着众人,丝毫不顾及。
仿佛他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她也是,秦清紧紧回抱着他,这才哭了,又发现哭不出声来。
阿财站在秦清身后,缓缓的低下了头,眉头却紧紧皱起,她走出了屋子,弓身而退。
张启长叹一声,手一挥,身后的众人皆散去。
长长的回廊上,只有二人相拥在一起,二人默默无言却己胜过千言万语。
久别重逢,劫生余生。
*
秦清与司马言进了屋,司马言扶着她坐在软榻上,然后坐在她的身边,“怎么样了?”
秦清摇摇头,“无碍。”
司马言不放心,查看她脚上的伤口,没有红肿,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如果是发了炎可就麻烦了。
“你的手怎么样了?”秦清问。
“折了。”司马言轻言道。
秦清轻轻摸了摸了他的手臂,“疼吗?”
司马言摇摇头,忽尔又点点头,“有一点,不过。”他握上她的手,“这样就不痛了。”
秦清有些羞涩的笑了,司马言又搂上她的肩,秦清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难得的温馨,宁静。
“我没有想到你能来。”过了好一会儿,司马言才开口说话,带着喜悦,带着感动。
“对不起,我该早些来。”秦清只觉鼻子一酸,还好,她没有迟到。
司马言露出浅浅的笑容,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头上,“不算晚,很及时。”
秦清也笑了,“对了,除了胳膊还有哪里受伤了?”
秦清离开他的怀抱,将他好生打量着,司马言摇摇头,“没有受伤。”
“真的?别骗我。”
“不骗你。”司马言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磁性,“我身体好着呢,若不是为了救一矿工,我连胳膊也不会伤着。”
“救一矿工?”秦清知道他心善,仍忍不住抱怨,“以后要好好护着自己,不可逞强。”
司马言低头看她。
“怎么了?”
司马言笑道,“我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嗯?”
“证明你在乎我。”
秦清听言又是一阵心酸,忽尔笑了起来,真诚的看着他,“司马言,我决定与你在一起了。”
嗯?
司马言一怔,似没有反应过来。
秦清以为他没有听清,又重复道,“司马言,我决定与你在一起了。”
他依旧没有反应,只将她看住。
秦清渐渐收敛了笑容,“你......怎么了?”
司马言眉头一挑,“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吗?”言毕扑哧一笑,再次将她搂住。
秦清吓了一跳,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那有早在一起,我现在才决定的。”
“是吗?”
“前两日决定的。”
司马言笑声爽朗,“那不可返悔。”
“可不一定哦,若你对我不好......”秦清话还没有说完,司马言突然低下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秦清瞬间呆住“你?”她害羞不己,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都官令。”
这时,外面响起了张启的声音。
秦清赶紧端坐身子,司马言捏了捏她的鼻子,朝张启说来,“什么事?”
张启道,“诏事与工师不见了。”
司马言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诏事与工师......”秦清不知情,司马言简单的说道,“此番矿洞塌方皆是他二人所为。”
“什么?”
司马言道,“他们威逼一矿工当我与赵长丞入矿洞时,砍断矿柱要将我二人埋在矿洞里,不过,那矿柱倒下之时,我正巧救了那矿工,所以他感恩于我,将此事告之了我。”
秦清听言深吸一口冷气,“他们为何要如此?”
司马言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去处理一下,你好生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嗯。”秦清点点头,司马言起身开门,秦清又追了上去,“你注意安全,当心身体。”
他被困数日,这一醒来便要处理政事,能吃得消吗?
司马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然后随着张启离去。
秦清只听到他们的声音传来,“己经派人去追了。”
“怎么逃的?”
“矿上应该还有他们的人。”
“找出来。”
......
一直到司马言的身影看不见了,秦清还舍不得离开。
“都走了,还看。”阿财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秦清一跳,阿财端着一碗汤药,“你早该喝药了,都官令总算走了,否则,不吃药,看你怎么好。”
言毕,将汤药端进屋,递到秦清面前,“快喝。”
阿财态度不好,秦清并没有发现,此刻的她正是满面春风,沉静在幸福之中,秦清正要伸手接药,阿财又将碗拿开,“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这药你也别喝了,你己经好了。”
“真的吗?”秦清喜道,“我最讨厌喝药,你们这里的草药太苦。”
“你?”阿财本是气话,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那么喜欢司马言?”
秦清抬起头,“是呀,怎么了?”
阿财赌气坐在床上,“那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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